這就奇怪了。
桑雲亭回憶了一下,不會錯的,那個寫著人名字的紙條,就是揉成一團,丟在角落裏。
“小紅。”
桑雲亭喚道。
小紅連忙跑了進來:“夫人。”
桑雲亭道:“剛才誰進過我的房間?”
小紅想了想:“沒有啊,沒有人進過夫人的房間,怎麽了夫人?”
桑雲亭道:“剛才你們都跟著去了花廳,是跟我一起回來的?”
“是。”
“那這院子裏,剛才沒人?”
“有人,其他丫頭婆子都在。”
隻有貼身丫鬟,才是貼身的。桑雲亭在宅子裏轉一轉,沒必要隨時隨地帶著一群人。一般來說,隻有小紅小綠跟在他身邊,其他人,都在院子裏待著,做自己的事情。
剛才院子裏,自然也是有一群丫鬟婆子的。
又是光天化日,誰能進她的房子。
“去問一下,剛才有沒有看見誰進我房間。”
小紅見桑雲亭這麽嚴肅,連忙跑了出去,把剛才在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叫過來問了一遍。
確實沒有人進過房間。
而且,就那麽一會兒功夫,也沒有人是落單的,互相之間都看得見對方,知道對方在哪裏,所以,絕對沒有人進過房間。
小紅過來,匯報了這個情況。
可是桑雲亭一點放心下來的樣子都沒有,還是憂心忡忡。
小紅心裏嘀咕著:“夫人,是……怎麽了,丟了什麽東西嗎?”
確實是丟了東西,但這怎麽說呢?
桑雲亭也不能說自己丟了什麽東西,隻好擺了擺手。
小紅心裏嘀咕著,奇奇怪怪的,退了出去。
小紅下去之後,桑雲亭琢磨起來。
紙團肯定是被人拿走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要麽,院子裏的下人有問題,要麽,有其他人潛入了自己的房間。
院子裏的下人,桑雲亭一個一個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但是一時也沒覺得有什麽可疑的。
至於外麵的人……外麵的人,她腦子裏倒是有了幾個名字。
巫宅,她的院子,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可以進的。甚至如果有身份不明的人在院子周圍晃**,都會被懷疑。
除非,這個人本身就是宅子裏的人。
巫鎮的手下。
巫鎮每次出門回府,身後都會跟著幾個人親信。
包括詹文山和鞠明熙在內,大約五六個人。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們也去吃飯了,巫鎮沒讓他們在一旁候著。
這幾個人,也很可疑。
桑雲亭有些煩躁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麵。
如果是丫鬟婆子拿了,還好辦一點。如果被巫鎮身邊的人拿了,就麻煩了。
巫鎮此時已經離開了宅子。
走了一會兒,無人的地方,詹文山道:“大人。”
“嗯?”
“屬下有個事情,要單獨跟您說一下。”
還要單獨?
其他幾個人白了他一眼。
但這也很正常,隻要不瞞著巫鎮,誰沒有秘密呢?
其他幾人先往前走去。
詹文山拿出了一個皺巴巴的紙團。
紙團打開,裏麵是一個名字。
“這是什麽?”巫鎮接過看了看:“蔣子實,一個人名字?”
“像是個人名字。”
巫鎮道:“這是什麽人?”
“不知道。”詹文山道:“但是這個紙團,是從夫人的屋子裏找到的。”
巫鎮的表情變了一下:“你什麽時候去了她的屋子。”
“剛才。”
詹文山一點兒都不隱瞞。
巫鎮十分無語:“你去她房裏做什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
“知道知道。”詹文山有點不耐煩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去拿點東西。沒想到在角落裏看見了這個。”
巫鎮對詹文山,不是一般的寬容。
就連他私自摸進桑雲亭房間,想要拿點東西,都一點兒沒放在心上。
“這一看就是個男人名字。”詹文山道:“你說,桑雲亭為什麽要在紙上,寫一個男人的名字。該不會……這是她喜歡的人?大人,您看看,您認識不認識,這是不是夫人的字跡?”
巫鎮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也沒在我麵前寫過字,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挺的字跡。我相信她沒有喜歡的人,你不要胡言亂語。”巫鎮道:“去查一下這個人。”
“好嘞。”
詹文山正想接過紙條,巫鎮又縮回了手。
“這事情不能讓你去辦,不然沒事,也給你折騰點事情出來。”巫鎮往前走去,叫道:“鞠明熙,你過來一下。”
“是。”鞠明熙連忙過來。
巫鎮將那一團紙塞進鞠明熙手裏:“去查這個人。”
鞠明熙將紙條攤開一看。
“蔣子實……這是什麽人?”
“不知道。”巫鎮道:“知道還讓你去查嗎?”
說的很有道理,鞠明熙立刻道:“是,屬下知道了。”
詹文山走了過來,哀怨的看了一眼鞠明熙。鞠明熙隻覺得莫名其妙。
你們倆,又鬧什麽呢?但是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一個夾縫裏的小可憐罷了。
巫鎮走了,帶走了寫著名字的紙條,桑雲亭在屋子裏想來想去,這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或者說,這個人瞞不住了。
如果是詹文山將紙條拿走了,那麽他一定會將這事情告訴巫鎮。這一點不用懷疑,他這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對自己有那麽大的敵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麽找自己的麻煩。
他會告訴巫鎮,巫鎮就會查。
蔣子實不是滿大街都有的名字,巫鎮想要查到他,太容易了。何況自己還從百花樓贖出了雙喜,根本不用費事,隻要巫鎮派人去百花樓問問,就什麽都知道了。
既然是一定會知道的,那就要先下手為強。
等巫鎮懷疑了,試探,詢問,那就遲了。
桑雲亭很快就下了決心,等今天晚上巫鎮回來,就先找他把事情說清楚。
唯一要考慮一下的,是怎麽說。
蔣子實,此人該怎麽進入巫鎮的視線?才會讓巫鎮不產生懷疑。
桑雲亭打開窗子,讓有些冷的風吹了進來,吹得腦子清醒了一些。
“來人。”桑雲亭道:“去把雙喜叫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