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鎮一開始的時候,隻是貼著桑雲亭的臉,雖然看著很親密,當然,其實也很親密,但畢竟和外人看的不一樣。
桑雲亭有點緊張。
緊張來自兩方麵,一方麵,是暗處盯梢的不知道什麽人。
另一方麵,是巫鎮。
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把巫鎮當成一個太監,心平氣和地,把他當成姐妹來對待。
哪有這麽男人味十足的姐妹?
她腦子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有的沒的,黑的黃的,各種各樣。
巫鎮聽著桑雲亭急促又克製的小聲呼吸,看著她紅唇就在眼前,又看著她因為緊張,不自覺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巫鎮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覺得,如果這會兒還能坐懷不亂,那他就真的是個太監了。
低下頭,巫鎮覆上桑雲亭微微張開的嘴唇。
桑雲亭猛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倒是也沒有躲,沒有反抗。
也不知道是嚇傻了呢,還是嚇傻了。
巫鎮的手上微微用力,按住桑雲亭的手腕,讓她不能掙紮。上半身壓過去,感受到了一絲柔軟。
但是他也不敢完全靠過去,有些事情,桑雲亭還是不知道的好。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桑雲亭的驚愕中,巫鎮含糊道:“閉眼。”
桑雲亭真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放鬆下來。
雖然這地方叫人有點緊張,但是巫鎮很溫柔,還有些笨拙,一看也是個新人。
他試探的,碰了碰桑雲亭的唇,然後輕輕貼了上去。
桑雲亭又哪裏有過這樣的經曆。
兩個人就算都很聰明,學什麽都快,也要摸索一下,磨合一下的。
不知何時,巫鎮控製著桑雲亭手腕的手放開了,輕輕的摟在她肩上。
桑雲亭也沒有推開他,而是抓著他的袖子。
這一刻,巫鎮甚至沒有辦法分心去觀察盯梢的人是否還在。
最終,還是外麵大路上跑過幾個來晚了的遊客,有些大的呼喊聲,讓他們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突然就有些尷尬。
巫鎮慢慢放開手,裝模作樣咳了一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咳咳,水潤潤的。
手背上還蹭了點紅色,這一次不是被咬破了,是桑雲亭的口脂。
而桑雲亭的臉,現在紅的和她的口脂一樣,好像要滴下來。
巫鎮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桑雲亭這表情,至少是不討厭他的吧。
巫鎮的嘴角翹了起來,伸手握住桑雲亭的手。
“走,回府。”
桑雲亭也不說話,跟著巫鎮的腳步往外走,一直都出好遠,怦怦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一直回了府。
進了宅子,進了院子。
今天晚上,巫鎮肯定是要在桑雲亭的院子裏過夜的。
桑雲亭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小紅小綠們隻看見少爺和夫人手牽手回來了,覺得非常好,好像還有一點奇怪。至於哪裏奇怪,也說不出來。
大概是今天晚上出門玩耍了一趟,感情更好了吧。
怎麽說呢,哎,巫宅的下人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心裏感慨,要是咱們家老爺,是個正常的老爺,那該多好啊。
那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兩人分別洗漱過了,下人都退了出去,桑雲亭這才道:“老爺,剛才跟著我們的是什麽人?”
巫鎮覺得自己受了打擊。
這個時候,桑雲亭最在意的,竟然是這個。
難道不是……嗯,不是別的嗎?
他用有些責怪的眼神看了桑雲亭一眼。
桑雲亭被看的莫名其妙。
然後恍然醒悟:“是不是我不該問,那我不問了。”
“……”巫鎮感覺心裏堵堵的,但是不知該說什麽。
桑雲亭竟然無所謂。
她,剛跟自己……親了,但是她不在意。
是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呢,還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個男人呢?他該不會覺得這是姐妹之間的權宜之計吧?
巫鎮看著桑雲亭一臉淡定的樣子,快把自己腦補的不行。
桑雲亭完全沒有感覺到巫鎮的糾結。
在她心裏,巫鎮是忙活大事的,踩在刀尖上的人,剛才跟蹤他們的,一定是隨時想要他們命的對手。
現在巫鎮心裏肯定有各種計劃。
哪裏會有兒女情長。
“不問,我不問。”桑雲亭道:“就當今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桑雲亭做了個封口的動作,轉身走向床邊:“老爺,早點休息吧。我先睡了,我今天可累了。”
桑雲亭毫不見外地爬上床,然後爬到了床裏麵,躺好,拽過被子,兩手放在胸前,做睡美人狀。
沒睡著的時候,是可以維持這個狀態的。
睡著以後,愛誰誰吧。
人力不可控製。
巫鎮也脫鞋上了床,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桑雲亭一副,什麽都不用說,我懂你,剛才的事情不算什麽的淡定表情,心裏就有點不舒服。
氣不打一處來。
你一個姑娘家,被人親了,怎麽就這麽淡定了。
生氣就給他一巴掌。
高興的話,也應該有點表示啊。
什麽叫做,今晚的事情,就當沒發生?
但是巫鎮不能問,一問,就好像自己在無理取鬧一樣。
但是桑雲亭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了。
兩人雖然蓋著一床被子,但是,隻是並肩躺著。巫鎮很想湊過去一些,將人摟過來,但是他不敢。
幾番天人交戰,最終他還是翻了個身,背對著桑雲亭。
這麽多年都忍了,不差這一會兒。
房間裏的蠟燭熄滅了,兩人慢慢都睡了。就算有心事,一時睡不著,也裝做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巫鎮便先醒了。
醒來便覺得身上沉甸甸的,睜眼一看,隻見桑雲亭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大概是昨夜又降溫了的原因,桑雲亭在尋找溫暖,胳膊也搭在他胸口,腿也架在他腿上,半個人都壓在他身上。
巫鎮屏住呼吸不動,輕手輕腳的將架在他身上的胳膊腿都給放了下去,然後捂住自己,偷感十足,躡手躡腳的走了。
他不是不想和桑雲亭一起睡,但是睡在一起真的有些危險。
清晨對男人,是一種迷迷糊糊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