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正式開戰
霧矢的宣言震懾了全場。
這種明顯帶著複仇意味的恐怖宣言,以一個人的全部人生為摧毀目標的執念,使得那些被當做人質的普通學生，都陷入了難以名狀的恐懼當中。
而男鹿,卻是對這樣的情景習以為常。他曾有一段時間每天在湖邊睡午覺時都時刻麵臨著被鋼管戳穿腦門的危險，這些腦海中根本沒有法律概念的混混們,在被嚴重打擊到*和精神的同時，爆發出的怨恨足以令成年人都瞠目結舌。
“男鹿……最開始，我要讓你被退學！”霧矢興奮地舔了舔唇，將手中的話筒丟開，轉而握住身後的小弟遞上來的一根鋼管。
“在學校內打架,是會被退學的吧？如果我現在對你動手的話，我可不信你不會還手！”霧矢高高舉起鋼管，狂笑著往前揮去，狠狠擊打在了男鹿的頭頂。
“男鹿！”邦枝葵不由自主地尖叫起來，眼神中溢滿了擔憂。因為在眾人的視線中，那道不算高大的身影竟然仍是悠閑地單手插兜，絲毫沒有躲避的意圖！
‘嘭’的一聲巨響，霧矢被反推力弄得後退了幾步。他有些吃驚地捂著顫抖的右臂，看著麵前一動不動的身影。
男鹿緩緩地抬起頭來，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眸掃過霧矢，卻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怎麽可能！”看著已經微微彎曲的鋼管，霧矢不禁失控地大叫起來，“你……究竟是什麽怪物！”
被鋼管用那樣的力道在頭上敲了一記，那個毫無抵抗的男人……竟然毫發無傷！！反而是鋼管被弄彎了！
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吧！
那一瞬間，所有圍觀的人類，無論敵我，都不由從腦海裏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喂喂，這也太誇張了吧……”石矢魔那方，由於被男鹿震撼太多次幾乎都已經麻木了，但六騎聖雖然認識到男鹿的強大，卻沒見到過這麽誇張的場景，忍不住都驚呆了。
出馬要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眼眸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彩。身為下級惡魔在人間界的後代，他從上次開始就很明白男鹿也同樣擁有惡魔之力，但卻沒想到他的實力竟然能達到這種境界。
霧矢忍不住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鋼管，這難道隻是長得像鋼管的塑料？
“霧矢老大——”
“哦。來得正好。”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在小弟奉上全新的鋼管時，這凶惡的男人毫無愧疚之心地，將已經彎曲的管子砸在了自己小弟的腦門上。
血花在一瞬間迸濺開來。離得近的幾個學生發出超高分貝的尖叫，就連臉上被濺了血都沒察覺。
在所有人看惡鬼一樣的視線中，霧矢若無其事地將鋼管一扔，喃喃道：“原來是真的啊。”
“啊啊啊！”幾個女生嚇得要命，一邊尖叫一邊抱成一團，極力想要遠離這個連自己人都打的惡鬼。
然而，在霧矢的一個眼神之下，很快就被扯著頭發拖了回來。
“不是叫你們不要亂動的嗎？”
幾個看不過去的男生忍不住衝了出去，卻被戰鬥經驗的不良三拳兩腳打倒在地。
“我對你們沒興趣，所以乖乖地給我站在那裏就好。”霧矢陰著臉看著周圍這群白兔般的優等生們，不耐而低沉地說，“還是說，一定要打斷幾個人的手腳做榜樣，你們才能聽話？”
新莊、榊等人忍不住拳頭攥得咯咯響，對於已經習慣性地守護著這所學園的六騎聖來說，眼睜睜看著聖石矢魔的學生在自己麵前挨打，這絕對是難以忍受的事。偏偏他們還投鼠忌器，在更多的學生被充作人質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動手。
出馬要也同樣如此。天空因為他的憤怒開始風雷陣陣，眼鏡之下冰冷的眼神對準著那個耀武揚威的罪魁禍首，心裏思索著能夠擺脫這場困境的方法。
“出馬會長。”出馬的思考被古市打斷，他疑惑地看了看不知不覺湊到他身邊來的古市，卻發現銀發的少年臉龐上正流露出勝券在握的自信神情，“要合作嗎？”
趁著霧矢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男鹿身上的時候，古市將石矢魔和六騎聖協調好，分別去製服人群中那些分散的帝毛工業的學生。
場中霧矢如同瘋了一般丟開鋼管，用自己的拳頭一下一下擊打在男鹿的身上。男鹿全不還手，臉上甚至流露出昏昏欲睡的神色。
隨著和小貝魯的羈絆越來越深，男鹿體內所承受的小貝魯的魔力卻愈發龐大。那精純的魔力不僅賦予了男鹿恐怖的攻擊力，更是潛移默化地強化了他的*。
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男鹿的身體不斷地被破壞、然後又重組，不知不覺間，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最高等級，越來越向著魔族的方向靠攏。
霧矢和他之間的差距，導致現在的場麵就如同一隻螞蟻在向一頭獅子進攻一般可笑。它那徒勞的撕咬啃噬，就連獅子的第一層表皮都咬不穿。
不過……這場可笑的鬧劇也是時候落下帷幕了。
古市隱秘地打了個手勢，幾乎是在一瞬間的工夫，石矢魔與六騎聖的人同時出手，將所有還在看熱鬧的帝毛混混們全部製服。
“男鹿，該反擊了。”古市略微提高了聲音。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越發越窩火的霧矢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反而迫不及待地應和著，“對啊，快打我啊！朝這邊打！！”
男鹿毫不猶豫地滿足了他的願望，閃電般的一拳打在霧矢的腹部，在他騰空而起的下一瞬將手放在他的頭上，然後狠狠按進地裏！
“老大！”街角處遠遠地趕來六個同樣穿著帝毛製服的光頭，恰好看到霧矢被秒殺的那一麵，忍不住大叫起來。他們在趕來的途中，被距離較近的六騎聖攔下之後，毫不費力地打敗。
“呼……”總算結束忍耐，男鹿鬆了口氣，忍不住朝古市抱怨著，“一開始就打飛他不就好了？真是麻煩死了！”
“沒辦法。”古市笑了笑，“總要先顧及被當做人質的學生。”
“男、男鹿……嘿嘿……”突然，霧矢拚著最後一口氣將臉從地上抬了起來，那缺了兩顆門牙的嘴裏還泊泊流著血，他卻毫不在意，徑自衝男鹿冷笑著，“你終於動手了……這下子一定會被退學了吧……哈哈哈哈……”
這家夥，根本不在乎自己全身的傷勢，隻要想象著男鹿即將遭遇的可能下場，就能高興地笑出聲來。這種不惜自殘也要讓目標陷入悲慘的強烈執念，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非常恐怖。
古市眯了眯眼，冷冷地說道：“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讓男鹿那家夥因為陷入打架的事件就被退學’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隻是你的妄想而已。可沒什麽人應承過你。”
“你說什麽！”霧矢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古市。
“你帶領的帝毛在我們聖石矢魔引起了這樣大的騷亂，並且還給普通學生造成了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傷害，單憑這點，男鹿打倒你們，非但根本就不會受到責罰，甚至還會被嘉獎也不一定。”看著霧矢幾近扭曲的神情，古市微勾起唇，從唇裏瀉出涼薄的笑意，“那麽，現在就請帝毛的敗類們，滾出我們聖石矢魔學園吧。”
“滾出去！”
“帝毛的垃圾！”
“滾出去！！”
最初隻是有幾個膽大的學生義憤填膺地附和，但逐漸地，呐喊的人越來越多，逐漸掀起一股浪潮。有學生甚至開始拿擺攤剩下的各種食材砸向帝毛的人。
鋪天蓋地的吼叫聲混雜著不少生雞蛋、番茄等物朝著地上那群狼狽的混混襲去，那股浩大的聲勢，將他們也嚇得臉色發白。
“嗚啊，還真是浪費。”焰王看著不少已經成型的精致食物都被失去理智的眾學生給扔了出去，忍不住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如果要報複的話，為什麽還要將好吃的食物扔給對方呢？人類真是無法理解。”
“可惡……”最為一開始出場最為囂張的一個，霧矢是被砸得最慘的一個。
他全身都沾滿蛋清液以及食物的殘渣，看起來狼狽不已，但他的眼神，卻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那是無比怨毒、無比陰毒的眼神。
不再隻是對著男鹿，而是對著周圍的所有人的眼神。
這個男人，已經開始恨上了今晚所有的人。
“哈哈哈，真是美妙的情緒……”紛亂嘈雜的現場之中，有一道聲音毫無障礙地穿入所有人的耳朵。
隨即，三道踏著軍靴，披著製服的身影伴隨著如煙般的黑色霧氣，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如此散發著惡意的人類可真是少見。做我們的契約者正合適呢。”最左邊的人影開口了，語氣似乎頗為滿意，“團長，這個人類可以交給我嗎？”
“隨便你。”
詭異的不似人類的外貌，黑色的環繞周身的魔氣，如同魔術一般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三道人影，鎮得全場一片寂靜。
然而，對於古市等人來講，這些都已經不是陌生人了。
“狂龍傑伯沃克。”他低聲道，“貝赫莫特34柱師團，終於來了嗎。”
“是你這家夥！”男鹿一看到傑伯沃克，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他還記得上次的慘白，對於這個強大的男人充滿了戰意。
可惜狂龍的視線隻是短暫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之後就緊緊盯住了古市身旁的綠發少年：“臭小鬼，你也該玩夠了吧？”
“你叫誰臭小鬼啊！”焰王的腦門上很明顯蹦起一個十字，“叫朕焰王大人！”
“哼。”傑伯沃克懶懶哼了一聲，如同被幼獅挑釁的雄獅一般，雖然並不生氣，眼眸裏卻仍然滿是震懾人心的威嚴。
他們自顧自地開始對話的工夫，原本站在傑伯沃克身後的古拉菲爾已經朝著倒地的霧矢走了過去，無視他身上那些肮髒的碎屑，一把將人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就長相來說，不是很合我的口味呢。”他有些遺憾地說，“還是比較喜歡清純的女人。但是這股少見的怨氣，不多加利用不是太可惜了。”
“你沒有抱怨的權利。”三人中的最後一人，納伽冷淡地說，“要不是因為你的要求，傳送珠也不會將我們傳送到人口密集這麽大的地方。某種程度上，這已經違反了團裏的規定。”
“嘁，反正人類都是要毀滅的。憑什麽還要我們躲著他們出現。”古拉菲爾不滿地撇了撇嘴。低頭打量著手上已經失去意識的人類，忍不住又嫌棄地說，“人類還真是脆弱，這下還得等他醒過來。”
“出馬會長，快點疏散人群。”古市抿了抿嘴，走到出馬要身邊，對他這麽說道，“一會如果真的打起來，很容易出現傷亡。”
“古市，你認識這群人？”出馬要竭力抑製住全身沸騰的魔力，低聲道，“這些家夥的真實身份……”
“是來自魔界的惡魔沒錯。總之，先疏散人群。”古市語速很快地說，“以後再和你解釋。”
“……明白了。”出馬推了推眼鏡，對六騎聖的其他五人使了個眼色，六人默契地開始了行動。
另一邊，男鹿被傑伯沃克的無視弄得心頭火氣，忍不住一拳就揮了過去：“混蛋！聽不見我說的話嗎！”
傑伯沃克輕而易舉地閃過，眼神輕蔑地瞥了眼男鹿：“敗者沒有和我說話的資格，給我滾遠點。”
“敗者？你在說誰啊！！”男鹿猛地收緊右拳，蠅王紋的紋路光芒大放，很快覆蓋了整條手臂。
“古市，這些家夥是誰？”邦枝葵眼看著局勢越來越難以控製，忍不住拉住古市想要追問，“這些家夥……”怎麽看都不是人類啊！
古市瞥了她一眼，視線順帶著掃過她身後一群滿臉茫然不知所以的人，想了想，還是沒有全盤托出：“……是鄰市一所高中過來挑釁的。他們成立了一個叫做貝赫莫特的組織，團長就是男鹿對麵那個男人。”
“原來如此，是和六騎聖差不多的組織嗎？”神崎恍然大悟。
“那麽，是什麽學校？”姬川不可置否。
古市沉吟了一下，笑了笑：“好像是……叫做惡魔野學校吧。”
“聽起來挺有氣勢的啊！惡魔什麽的！”夏木開朗地笑了起來。
‘不、好像有哪裏不對。’邦枝暗暗地想，‘先前那個男人說了‘人類’吧。還有什麽契約者的……他們和男鹿有著什麽聯係。’邦枝疑慮的目光看向場中與那個陌生男人對峙的男鹿。
“既然是外校來挑釁的，那我們也不能不出手啊！”搞明白‘狀況’後，神崎躍躍欲試起來，眼神在古拉菲爾和納伽之間掃視了一下之後，幹脆利落地盯上了古拉菲爾，“喂，那邊的小子！過來和大爺打一架！讓你見識一下石矢魔的東邦神姬的稱號是怎麽來的！”
“……白癡麽。”古拉菲爾眼神怪異，根本無法想象人類居然敢如此挑釁他們這群惡魔。他用一團黑色的觸手狀魔氣包裹住霧矢之後，就將那個人隨手扔在地上，漫步朝著口出狂言的神崎走去。
“以防萬一，我姑且問一句。納伽，你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古市看著唯一留在原地的納伽，語氣冷淡地問道。
“自然是為了焰王大人的任務貢獻吾等的力量。”納伽冷著清秀的小臉，用清冷的語氣說著恐怖的話題，“毀滅人類，僅此而已。”
“什、什麽！”邦枝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遠處，傑伯沃克硬接下男鹿的一擊，冷笑著揮了揮有些發麻的手掌。沒有契約者的惡魔來到人間界之後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限製，無法發揮完全的實力。
因此傑伯沃克對上男鹿的時候，優勢不再像魔界時那樣巨大。即使是他，也不能輕易地打敗完全處於戰鬥狀態的男鹿。
即使如此，他的臉上仍帶著勝券在握的狂態。
“時間差不多了吧。”他喃喃著開口。
古市聽得眼皮跳了跳，直覺有些不妙。從他們出現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無論是深不可測的那位校長還是他們的班主任早乙女禪十郎卻都沒有出現。聽到傑伯沃克的話，他突然有個不祥的猜測。
不遠處的教學樓突然傳來一聲爆響，古市抬眼望去，就看到一大股濃濃的黑煙從教學樓頂樓冒起。極佳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到騰空而起的那個花衣服老頭，以及他的對麵，站在屋頂的瓦礫上的三人。
早乙女、石動校長，以及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和服老人顯然是一派的，而讓這樣的三個人聯手對付的，難道是……
“哼。”傑伯沃克冷笑了一下，一擊擊退男鹿之後，猩紅的眼眸轉向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焰王，毫不客氣地將人拎了起來，“走了，小鬼。”
他騰空而起，旁若無人地朝著頂樓的方向飛去。
“喂！放手啦你這個混蛋！！”焰王不停掙紮，他的三個惡魔女仆尖叫著同樣騰空而起，追了上去。
留下底下一群仰望天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如此玄幻的畫麵。
已經挨個被古拉菲爾揍得鼻青臉腫的石矢魔眾人躺倒在地上麵麵相覷。
“我的頭好暈……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你也是啊……我也是。”
“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妹紙們的地雷和手榴彈~
醉深不知扔了一個地雷【每章投雷的真愛妹紙麽麽噠~】
極光扔了一個手榴彈【妹紙土豪嗷嗷~】
極光扔了一個手榴彈【手榴彈X2！麽麽噠！感覺超幸福！】
裏包子扔了一個地雷【新萌物~╰(￣ω￣ｏ)】
楓樹上扔了一個地雷【應該是老讀者了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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