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導火線
在早乙女完全不負責任的教學手段的摧殘之下,一眾石矢魔的不良們終於挨到了放學。
除了東條一下課就緊隨著早乙女的腳步離去之外，其他人都是懶懶散散地整理書包準備離開。
“哈啊……”大森寧寧拎著包打著哈欠第一個走出教室的大門，神色之間滿是頹廢，“最差勁的分班……”
將三年級的東條、二年級的邦枝葵、一年級的男鹿全部敷衍地涵蓋進去的特設班級，想也知道教學質量是怎樣的了。
“恩恩。”女生們跟在她身後魚貫離開,教室裏又少了一些人。
這時候,整理書包的古市桌前站了一個人。
“呦~好久不見啊。古市同學~”輕佻的嗓音，配合著那人雙手撐在桌麵的舉動,整個人顯得無比蕩漾。
古市一抬頭,就忍不住向後仰了仰,避開那個隨時可能撞上來的飛機頭：“姬川，好久不見。”
“你們兩個的交情還是這麽好啊。”姬川龍也唇畔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感慨似的說，“不過，就那麽擅自闖入我們的世界沒關係嗎？前段時間才剛剛遭遇過危險的吧？你的話，不是應該最了解這種痛苦了嗎？”
“你這混蛋，到底在說什麽啊！”男鹿冷下臉，瞪視著姬川的眼神中滿是不善。
“關於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古市倒是沒生氣，反而微微笑了一下，“昨天聽媽媽提起過，在關於搜救我的事情上，投入了大筆資金來協助調查的姬川財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就是你家的吧。”
“嗯？誰知道呢……”姬川龍也無趣地撇了撇嘴，因為古市絲毫不受挑動的情緒。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都應該先向你道一聲謝。”古市看著對麵那個連墨鏡都遮不住臉上紅暈的少年，臉上的笑容也略微真實了一些。這家夥，平時臉皮厚得要死，結果麵對別人真誠的道謝反倒害羞起來了麽。
“切，隻是想讓暴走男鹿和你欠下我一個人情罷了。”姬川故作不屑，墨鏡下的眼神漂移了，隨即雙手插著兜走開了，“既然你都知道這件事了，那麽也不用我再多費口舌了。”
古市搖了搖頭，也不再過多理會那個別扭的男人。拉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男鹿，兩人一起離開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
出門拐角處遇到了一個橙色短發、耳垂上打著好幾個耳釘的少年，對方似乎對於古市和男鹿走在一起相當驚訝，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又是疑惑又是懷疑的意思。
但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少年似乎是覺得有些恐懼，忍不住轉身逃跑了。
男鹿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看見他就逃跑的人了，所以對離開的少年根本沒有投以一星半點的關注。他隻是轉頭衝著古市抱怨：“今天感覺有點奇怪啊，總覺得提不起勁。”
“嗯？哪裏不舒服嗎？”古市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從小到大，與他自己時不時的小病小災相比，男鹿那家夥根本就是一個超級健康寶寶，從未看他進過醫院，就連普通的感冒咳嗽也幾乎沒有過。
“啊、哈啾！”原本想要說些什麽，結果剛一開口就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噴嚏，男鹿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我……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你是笨蛋嗎？”古市無語地看著他。剛過了暑假，昨晚還是一個房間裏睡得。連他都沒感冒男鹿怎麽可能有事？
“啊，那個啊。”男鹿一臉無辜地撓了撓頭，“不是說隻有笨蛋才會在夏天感冒的嗎？”
“居然承認了……”古市有些歎息，像男鹿這樣坦然承認自己是個笨蛋的笨蛋也真的很少見啊。
“噠~”耳畔傳來小貝魯不滿的呼嚕聲，男鹿側過臉看著小貝魯一副委屈的樣子，很自然地說道，“小貝魯，餓了嗎？”
“噠！”小魔王狠狠地點頭。
“好，那麽就快點回家吧。”男鹿揉了揉他的腦袋，加快了腳步。
古市若無其事地跟在他們身後，轉角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一抹鮮豔的橙黃色迅速地消失在角落的另一側。
為了盡快回家，男鹿帶著古市熟門熟路地抄了近路，專挑著小巷子走。
結果在兩條商業街之間的一道暗巷之中，意外地被人攔下了。
兩人剛剛走進去，迎麵就上來一群穿著軍綠色製服的光頭男，很快，原本來時的道路也被堵上，三兩個人不懷好意地從後麵摸了上來。
古市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和男鹿在一起的時候，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是特別多。他倒是知道那家夥根本不會主動惹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莫名其妙的家夥纏上來。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石矢魔那個傳說中的一年級，暴走的男鹿啊。”領頭的一個臉上帶疤的光頭對著男鹿冷笑起來，頸間一條黃金項鏈使得古市將他與其餘的光頭們區別開來。實際上，除了細微處有些差別，這些光頭們表麵看起來簡直就跟克隆人一樣相似。
“不好意思。”男鹿冷著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肩頭的小貝魯，“這家夥餓了，所以麻煩讓開讓我們過去。”
事實上以他如今的實力來看，這群家夥真的是給他熱身都不夠，男鹿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反而沒了戰鬥的興致。
“啊？不要這麽沒出息地想著逃啊！”可惜的是，男鹿的語言在對方看來就是一種避戰的示弱。對方底氣徒增，得寸進尺起來，“這裏可是我們帝毛工業的地盤！以後都給我老實一點！”
看輕了男鹿之後，光頭將視線轉移到了另一個看起來就跟他們格格不入的人身上。那雙凶惡的小眼睛在看到古市瘦削修長的身材時，就不禁閃過了不屑的光，“沒想到石矢魔的垃圾這麽快就跟那個聖石矢魔的人攀上了關係，不過垃圾也就隻能找上垃圾，就這麽一副沒用的——”
後麵的話，他沒有機會再說完了。
突然暴怒起來的男鹿直接按著他的頭塞進了旁邊的牆壁裏。
之後再也沒給過他們說話的機會，一連串拳頭擊打在*上的沉悶響聲之後，氣勢洶洶前來找茬的帝毛混混們全體撲街，還能站著的隻有男鹿和古市兩人。
“啊、啊……”似乎被這種地獄般的景象震驚了，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明顯受驚過度的聲音。
古市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同樣穿著帝毛製服的光頭混混震驚地鬆開手，後退兩步。兩個穿著聖石矢魔學園校服的學生被他鬆開之後，都有些狼狽地坐在了地上。
光頭在視線對上同樣轉過頭來的男鹿時就嚇得驚叫出聲，後退了幾步幹脆轉身直接不講義氣地單獨逃走了。
男鹿看也沒看那個倉皇逃走的背影一眼，對仍坐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也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拉起古市的手，就直接準備離開：“嘖，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肩上的小貝魯已經開始一抽一噎，強忍著哭聲了。
“下次直接動手，不需要聽那麽多廢話了。”古市也很不滿。不過他不滿的是沒有動手的機會。難得擺脫了從前那副病弱的身體，又從魔界學到了很多有趣的法術，居然一點用武之處都沒有，想想也挺遺憾的。
“和也~那個人好酷啊！超級厲害的呢！”雙馬尾的少女眨著大眼，看著身旁的竹馬一臉笑意。
而她身邊的澄發少年卻咬了咬牙，一撐地爬了起來，追著男鹿的背影而去。
“那、那個……請等一下！”直到古市他們走出巷口，重新回到熱鬧的商業街的時候，一道衝動的、仿佛是拚盡全力般的聲音就在他們身後響起。
男鹿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卻驚訝地看到一個下跪的少年。
“拜托了，男鹿大哥！”少年抬起頭，用豁出去一般的眼神望著男鹿，也不管現在是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徑自大聲道，“請收我做小弟吧！！”
“……誒？”男鹿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疑惑地瀉出一個疑惑的單音，神色很快轉為不耐，“你在說什麽啊。小弟什麽的，我才不需要啊。”
古市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那少年眼中的憧憬是貨真價實的。八成是崇拜男鹿的力量繼而想要追隨吧。
說起來，男鹿這家夥實際上也有在打架的時候不經意就救了弱者的行為。暗暗崇拜他的人並不少，隻是這個遲鈍的家夥從來不知道罷了。
六騎聖的那個三木，在提到男鹿的時候，眼神倒是和這個少年有些相像。
想起那個曾經聯合了七海靜一起詢問他的紫發少年，古市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男鹿一眼……那家夥大概也已經知道男鹿的出現了，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那個少年還在不停地懇求，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正有些不解地彎腰低頭看著那少年，似乎對於他如此熱衷跟隨一個不良少年的舉動有些不解。
“你……先站起來吧。”好歹是聖石矢魔的學生，古市看了一眼右臂上今早剛剛掛上的袖章，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盡一盡風紀委員長的義務，將這個迷途的羔羊帶回正路，“男鹿那家夥是不收小弟的。”
他看著少年明顯特意染成鮮豔色彩的頭發，以及叛逆的耳釘，還有故意係得歪歪扭扭的領帶，給了一個一陣見血的評價：“與其進行這樣拙劣的模仿，亦或是拚命成為誰的小弟，還不如去報個拳擊班來得有用。畢竟，誰都不可能代替你變強。”
山村和也呆愣地聽著古市的話，心底說不出什麽滋味。
他曾經在被不良勒索的時候被路過的男鹿順手救過，從那時起就迷上了那個強悍暴力的男人。以此為契機開始改頭換麵，試圖成為一名真正的暴走族，然後追隨男鹿。
但他沒想到的是，古市貴之，這個聖石矢魔中算是偶像級的人物，竟然和他想要追隨的男鹿大哥交情甚篤。
在他的觀念中，這兩個根本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才對。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在近距離圍觀了男鹿大哥的武力值之後鼓起勇氣乞求男鹿大哥收留，卻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個古市竟然還對他說了這麽一番話！
看著少年似乎有些不服氣地皺起濃眉，古市撇了撇嘴，目光落在少年身後的少女身上，幹脆說道：“要追隨男鹿的話，首先至少也需要擁有能夠保護女友的實力吧。麵對危險的時候連最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你這樣的小弟要來何用？”
古市扔下一枚炸彈之後就不負責任地拉著男鹿離開了。
留下山村和也瞠目結舌地轉頭看了看一直跟著自己的青梅。女、女友？！等等，重點不在這裏！他想起剛才和梓一起躲在巷口偷看男鹿，結果被帝毛的混混抓住，差點拿來威脅男鹿的事情。
保護梓的力量，他也想要得到啊！山村握緊了拳頭。
“和也？”天然係的少女渾然不知他的糾結，歪著頭衝他露出純真無邪的笑臉。不過潔白的小臉蛋上，還是有兩朵紅雲在悄悄浮現。古市前輩說的女友是指我？小和……沒有否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