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魔潮
因為新郎突然跑路了，婚禮變得無疾而終。
就在大家到處都在搜尋這位膽敢拋棄女王，另覓新歡混蛋的時候，蘭斯已經帶著新一批的物資，回到了深淵。
而等待已久的魔潮，也終於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爆發了。
當然，一開始的轉變並沒有那麽猛烈，因為是季節的轉變，還是講究一個循序漸進的。最近幾天，蘭斯統轄的三郡之間遊蕩的魔物數量明顯增多了起來，好在蘭斯在永暗之季就開始建造的城牆已經先後竣工，那些低級的魔獸想要翻越十多米高的城牆入侵城市顯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屹立在牆頭的炮台。
安定局麵帶來的結果是民眾的情緒也趨於穩定，如果放在以前，這個時期的郡內已經相繼開始出現傷亡，現在能夠這麽安全的生活，平民也是心懷感激的，工作也就愈發地賣力。但是相比於民眾，蘭斯這些高層肯定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鬆的，相應的反而拿出了如臨大敵的氣勢來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災患。
如今，咕嚕嶺，黑穀郡，費隆特郡和東門郡四個郡的傳送門已經全都打通，像這樣各方首腦聚集起來開會的次數，也隨著正式邁入魔潮之季變得頻繁起來。
尤其是最近蘭斯本人不在深淵，事務全部交由下屬負責，是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眼下狀況的。
“蘭斯大人，”第一個開口匯報工作的是莫森，作為蘭斯的幕僚，咕嚕嶺和費隆特郡的財務部長，莫森所接觸的東西主要集中在民生和經濟一塊，是所有構架的基礎。畢竟那些平民也要吃飽飯了才給你幹活，而蘭斯從人間界帶回的物資，也正好能掛上鉤，所以由他第一個站出來說明也是情理之中。
隻聽他說道：“現在情勢發展不錯。人間界那邊的物資可以說很好的填補了我們的空缺。又有了一定的新勞動力加入，咱們的城防那部分工作緊趕慢趕地總算是完工了。”
“炮塔修造了麽？”
“炮塔有效的射程是在30米至180米之間。我們已經按照大人你的吩咐，每隔百米搭建一座炮塔，現在都已經裝配完畢。”莫森答道
蘭斯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前城牆的部分蘭斯其實已經看過了。但所謂的城防，自然不能隻有牆而已，還得挖出護城河，在城牆周圍建築炮塔，並且派出一定的兵力駐守。
實際上要不是炮塔的造價太高，蘭斯幹脆隔個10米就造上一個，等開打的時候黑壓壓的火力覆蓋一片。保準壓得對方頭都抬不起來。
“城裏的複原工作做的怎麽樣了？”蘭斯又問。
提到這，莫森的表情就有些苦澀了，永暗之季一切都以防禦事務優先，在整修和複原的工作上麵倒是進展不大。畢竟錢和人力都是有限的。在不能夠兼顧的情況下，莫森在這上麵隻給予了最低保障性質的投入——很多民眾現在還是許多人雜居式地聚居在一起，至於在哥布林之患中大片坍塌的民居，依舊是原封不動地倒在那兒，無人理會。
不過深淵跟人間界最大的區別就是在這裏，人類要是因為處境不滿，積累下了無數壓力之後說不定他就爆發了，就像前不久發生在亞斯貝魯德王國的那場革命一樣，但是在深淵裏，這種事情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裏是弱肉強食的地方，雖然也會有各種勾心鬥角和戰爭，但是那是屬於強者之間的，而一個魔仆或者混種人類和一個惡魔之間巨大的差距，幾乎抹消了他們這種對抗意識。這種感覺無獨有偶，如果再往高一層上說，就是現在深淵王國六領主和諧共處的格局，若是放在魔王還沒有統一王國之前，那也是一派混戰的局麵，但現在誰也不動，並不是他們沒有野心，而是他們頭上壓著一個比誰都要強大的魔王而已。
就眼下來說，咕嚕嶺等郡的民生水平其實在深淵裏已經不算低了，好歹能夠混上一個平均值，蘭斯之前的問題不過是隨口一問，聽到莫森有些含糊的回答之後也知道他的難處，不再繼續糾結直接跳到了下一個問題。
“現在各部訓練的情況怎麽樣了？”蘭斯問。
這回莫森坐下，換上了黑鋼開口說話。
“少爺，各部訓練的進度完成的都不錯，尤其是步兵營拿出了成績，而我們也盡量組織了普通的平民參與民兵的訓練，不過因為實在沒有什麽底子，要真的實戰恐怕不行，不過好歹也算有了一些基本功和應對敵人的常識。”
這個時候馬維跟著插了句嘴，他先是跟黑鋼一樣匯報了一下他掌管的黑穀郡情況，但是對於民兵訓練的問題上，他倒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我覺得民兵的訓練上點到為止就可以了，讓他們遇上襲擊能有一個自保的能力就夠了，反正真正打仗也不指望他們，訓練多了反而容易增加隱患，不如把重點放在加大城防上。”
馬維的這個觀點還是很有見地的，民兵確實在戰場上發揮不了太大的用途，投入的多收益卻不大，不如將這些青壯全都充作勞力，安心搞建築。
之前在滅殺狗頭人的時候，蘭斯著重強調的城防終於展現出了強大作用，將大批的狗頭人阻攔在城下，不得寸進，這才讓馬維和黑鋼順利地剿滅了對方。考慮到原本一直沒有什麽危險性的永暗都變得這麽具有攻擊性，可以預見接下來的魔潮下怪物隻會更多更強更變態，所以進一步增強城防還是有必要的。
咦，你問不是已經有城牆和炮台了，還要怎麽增加？
藍璃城的布局不久恰好說明了這個問題嗎。
但是現在開始按照那個規模施工，時間上和人力上都是來不及完成的，所以蘭斯他們必須退而求其次。就像即便不能完成像藍璃城那樣的內城外城分布，但是蘭斯他們可以在城市的要道匯口建立一些便於民眾躲避的避難所，以及搭建一些碉堡和塔樓之類的防禦建築。方便在外城淪陷之後軍隊駐守。
蘭斯他們就圍繞著這一點討論了一下，覺得可行，蘭斯便當即拍板，讓莫森馬維他們會後分配著去實施了。
說到這裏。蘭斯倒還真有一點好奇。他轉向了一直沒什麽機會開口說話的安卡薩男爵，問道：“男爵。聽說你是參加過90年前那場人間戰爭的功臣啊，是真的麽？”
“對啊，說起那場戰爭，嘖嘖。我可是率領著咱們惡魔軍隊連戰連勝，幫助領主大人打下不少城池的啊，”一提到自己過去的武勳，剛才慫的像隻瘟雞一樣的安卡薩立馬就精神了，但他忽然想起眼前問話的人是誰，趕緊咳嗽一聲收斂了誇張的表情，語氣也變得畢恭畢敬：“嗯。就是不知道蘭斯洛特大人為什麽要問起這個？”
蘭斯擺擺手：“別緊張，我就是好奇而已。”
說出去不信，這位明明武勳在身，手握兵權的男爵竟然怕這個比自己年輕不止幾輪的郡長大人怕的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的。但是在場的一群人又覺得特別能夠體諒他的心情，畢竟很大程度上來說，男爵掌控的東門郡現在已經淪為蘭斯三郡的附庸，感覺就像是馬維那個代管郡長的感覺，而他本人，比起效忠於魔王和領主，更像是蘭斯手下效力的一個狗腿。
蘭斯喝了一口蕾拉衝泡的茶水之後，接著問道：“既然你是參加過那場戰爭，那你知不知道時空之門對於魔潮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事實上，就經曆而言，在深淵裏還是有不少人經曆過那場魔潮的，畢竟90年的時間對於深淵物種來說，其實算不上漫長，就比如說像是古爾這些年紀比較大的小老頭，都是經曆過那個階段的。隻不過當時災難爆發的時候，膽小的他也就隻知道躲在防衛森嚴的家裏，寸步不離哪裏還說得清外麵的景象，蘭斯連續問了好些人，但得到的答案除了不清楚，很恐怖之外，就鮮有其他了。
可事實上，那一次時空之門對於深淵的影響算不上強烈，甚至遠不比這一次，在永暗之季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好幾波怪物入侵的事件了，而且像是哥布林王啊，狗頭人首領這些a-級別的精英，算算實力其實也都不低了。
要放在以前，踏平一個村莊那是輕輕鬆鬆。
但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的例子，蘭斯從中看出了一些門道，很顯然，這些生物都是深淵的物種，放在平時一般都沒什麽存在感，但是因為時空之門引發的魔力紊亂，讓它們一個個地接連突變，也就造成了會有怪物騷擾攻城的原因。
照這樣看，到了眼下的魔潮之季，這個怪物的強度還會繼續增加，頻率也會愈發的頻繁。
蘭斯因此想要參考一下過去王國對付這種大魔潮的手段，但是男爵的回答反而帶著一點困惑：“蘭斯洛特大人，我想你或許是搞錯了一件事。”
“是什麽？”
安卡薩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些許猶豫，但他還是決心把話給說出來：“事實上上一次時空之門對於魔潮的影響，微乎其微，因為當時時空之門出現的時候，正好是魔潮過去之後的靜默之季，根本不存在什麽魔力紊亂的情況。等到下一輪魔潮到來的時候，時空之門已經相當穩定了，真正造成那一年魔潮動蕩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幽冥底域趁火打劫的進攻，他們以為殿下征伐人間界失敗是個趁虛而入的機會，從我們背後插了刀子。當然，最後被我們徹底地打殘了，而原本就盛怒的殿下甚至一路打到了對方的老家，不過您也知道，他們那些生物就跟魔物一樣，隻要積蓄了陰影之力又會重生，而且那邊惡劣的天氣也實在不適合我們占領……”
蘭斯伸手打斷了男爵的廢話，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但還是有些遲疑：“按你這個說法，也就是說這次的魔潮是史無前例的咯？”
“更早之前也許有過吧，隻是那下深淵王國都沒統一，蘭斯洛特大人，你知道灰燼平原嗎？”
蘭斯機械性地點了點頭，那是王國東境最邊緣的無人區，蘭斯沒有去過那裏，但聽說那裏不僅僅是不毛之地，土地是灼熱的焦土，飄散著毒氣，沒有生物能夠在那裏存活，據說就算不用呼吸的亡靈，在那裏也會受到特別物質的腐蝕，徹底地腐爛之後連同靈魂之火一並消亡，是真真正正的死域。
“就是那兒了，曾經有一個王國來著，但是被當時的魔潮給摧毀了。”
這倒是讓蘭斯倒抽了一股涼氣，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這次魔潮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