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蕙兒懷孕的時候,我並沒有告訴你,那一胎如果非要留下來,結果就隻能是在她們母子間做一個二選一的選擇。所以,哪怕當初蕙兒沒有失蹤,她鐵了心要留下孩子,最終生產的時候也隻會是她生或者她死兩種結局。因為,她當時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允許她懷孕,更遑論是剩下孩子!”
說到這裏,聞人乾清搖頭低歎,接著道:“我曾經就將其中的利害跟蕙兒講過,她當時也聽進去了,隻是她失蹤後,在異國他鄉裏仍舊選擇留下了當時腹中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心兒。時間一晃就是二十餘年過去了,心兒長大了,她如今也是身懷有孕,也像她娘一樣……”
“嶽父,您當初為何不告訴我蕙兒懷孕後會是那樣的結果?要是當時我知道,說不定我就……”沒等聞人乾清說完,伏央就一臉震驚的打斷了他的話。
“說不定你就什麽?你就吩咐人熬上一碗墮胎藥喂她喝下去嗎?”聞人乾清哼了一聲,“你可別忘了,蕙兒是個什麽脾性,更何況他自己也曾學過醫術,你端給她的是安胎藥還是墮胎藥她能分不清?”
“我……”伏央被聞人乾清這麽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隻能麵露苦澀的看著他,心裏難過的不行。
聞人乾清看著伏央這樣,無奈的搖頭說道:“現在,咱們要說的不是關於蕙兒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而是你和蕙兒的女兒心兒如今也麵臨著與她的娘親相同的境遇。據我所知,心兒在懷孕之前同樣也因為救人而耗掉了自己的半身血液,之後還沒有等身體恢複過來便迎來了她的這個孩子,關鍵是她還和曾經的蕙兒是一個脾性,死活都要留下她的這個孩子,所以,她在不久的將來將要麵臨曾經蕙兒選擇過的選擇。而且,她這一胎或許比當年蕙兒懷上她的時候還要危險,因為……”
說到這裏,聞人乾清頓了頓,看了看聽著他的話已經呈現出呆滯神情的伏央,緩緩道:“她懷孕後還被人用靈力攻擊過,攻擊她的那個人便是從神語國逃出去的你曾經的妹妹,伏月。心兒當時受傷不重,但是卻失血過多,如果不是她在那之前就已經被神珠和神玉選中成為了神女,如果不是我在那會兒及時趕到,恐怕你現在連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
“伏月?她怎麽……”伏月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明白為什麽伏月會傷害自己的女兒,那也是她的侄女不是嗎?在身份上看來,她也是心兒的親姑姑不是嗎?她就這麽冷心冷情?連自己的親侄女都能下得去手?
“伏央,不要以為伏月不敢下手,你別忘了她當初是怎麽挑起的神語國的那場大亂,又是怎麽害的國內數萬百姓困死在一座城中,最後連帶著那座城池屍骨無存的。在她的記憶裏,她一直都對蕙兒傷及她母妃的事情懷恨在心,更何況在內亂之際,她還親眼看到了蕙兒將匕首插進她母妃的身體裏……”
“可是她的母妃瑜妃並沒有死啊,當時蕙兒那麽做也是事出有因的,而且最後蕙兒為了救她還放出了自己的半身血液。將她救活過後,她自己卻損耗過度,身體虛弱不堪。直到最後懷孕的時候都……”伏央替林靜蕙辯駁著,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林靜蕙當時為何會出手傷瑜妃,除了當時目睹了那一切的少數幾人和他之外,並沒有外傳出去,因為那畢竟是有關於皇室的一則不光彩的傳聞,知道的人多了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瑜妃活沒活著伏月並不知道不是麽?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被你下令軟禁在皇宮裏也再沒見過除了伺候她之外的其他人不是嗎?所以你認為伏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不把蕙兒當成仇人,把與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兒當成要報複和傷害的對象?”聞人乾清說著,忽然從石凳上站起身來,轉身背對著伏央輕輕地歎了口氣,接著道:“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掉心兒的問題,她現在的肚子可是有七個月大了,已經錯過了墮胎保命的時候,而且再有兩多月孩子就該降生了。在這兩個月裏,我們要做的是要保證她的性命和安全,相信你也不想看著她走上和她娘親一樣的路吧?她可是蕙兒留在這世上的唯一的骨血了!”
聞言,伏央的臉上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在石桌下覆蓋在自己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用力握緊,心中擔憂不已。
是啊,心兒是她的蕙兒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他已經失去了蕙兒,可不想再失去他和她唯一的女兒了!
伏央也騰的一下從石凳上起身,走到聞人乾清麵前,十分憂心的開口:“嶽父,那心兒……要怎麽辦?她和她腹中的我那未出世的外孫該怎麽辦?我不能讓她去走她娘親曾經走過的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嶽父,您能告訴我要怎麽才能救心兒嗎?”
“你還記得我這次回來的時候問過你關於皇室秘境的消息嗎?如果史書上的記載和你們皇室流傳至今的那些孤本上的描述是真的的話,那麽皇室秘境很有可能會成為救心兒和她腹中孩子性命的稻草,隻可惜,你什麽也不知道。”聞人乾清語氣中帶著些許失落和無力,他回來的這段時間裏也派了無數人在神語國中尋找,可是卻一點兒消息都沒傳來過,眼看著距離玉辭心生產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要是再找不到,估計……
“皇室秘境,皇室秘境……”伏央喃喃的重複了好多遍這四個字,可是記憶裏關於這個地方他沒有任何印象,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它的存在是個謎,是個隻有每一代的王後才能知道的迷。
呢喃了好多遍“皇室秘境”這幾個字後,伏央猛然抬頭看著聞人乾清,一臉難過的問道:“嶽父,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能救心兒了嗎?”
聞人乾清遲疑了稍許,才淺淺的點了點頭,喉間發出了幾個很輕的音節,道:“或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