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冤枉……”隨著歌姬被吉安喚來侍衛拖下去,宴會上先前吃喝的差不多的大臣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之前他們在宮門口隨著伏央一起等玉辭心的時候到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聽到了那個歌姬的吟唱後,他們反倒在心中有所懷疑了。

而且玉辭心長得酷似林靜蕙,並沒有一點兒像伏央的地方,林靜蕙又失蹤了那麽多年,雖說她失蹤前夕就懷有身孕了,但誰又能保證她當時的那個孩子就留下來了呢?

萬一她和伏央的那個孩子因為她的失蹤和之後的顛沛流離而流掉了呢?萬一她後麵又找了別的男人並和他生下了另一個孩子呢?萬一……這年頭,年紀相差個三兩歲也看不出什麽來不是麽?

於是,那些大臣們紛紛從座位上起身,朝著伏央拱手勸誡道:“王上,臣等以為方才那位歌姬吟唱的民謠也不無道理,畢竟數百年前皇室就曾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如今也不可不防啊!萬一這位公主殿下也想數百年前的那位一樣,那……”

“是啊王上,認回公主這件事,在皇室曆史上已經有了一次前車之鑒,而今更要慎重才行。再說皇位傳到王上這一代,自王後娘娘失蹤之後,您後宮六妃不立,膝下又無子後繼,那這個公主之位便顯得尤為重要。而且咱們神語國又不是沒有公主繼任皇位的先例,所以您身旁站著的這位玉姑娘到底是不是您的血脈,還請王上查證之後再認下她這位公主殿下吧。”

“王上,皇室血脈尤為慎重,還請您再三確認。”

“王上……”

大臣們此起彼伏的勸誡聲響徹在殿內,聽得伏央臉色黑的快成木炭了,他眉頭緊鎖,雙拳緊握,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正當他要嗬斥他的臣子的時候,坐在他邊上的玉辭心不知何時走到了他麵前,伸手一點一點的將他緊握起的拳頭掰開,對他淺淺一笑,小聲道:“爹爹,他們要查證就讓他們查好了,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反正不管他們怎麽查,我就是您和娘親的女兒,這是誰也不能更改的事實,不是嗎?”

玉辭心說著,抬手撫平了伏央緊鎖的眉頭,話鋒一轉繼續道:“還是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您對娘親的信任打了折扣了?”

“怎麽會?我真麽可能不相信你娘,我……”聽到玉辭心的話,伏央當即就開始反駁,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玉辭心臉上明晃晃的笑容給打斷,而後他就聽見她說:“既然爹爹一直都相信著娘親,那還有什麽好生氣的呢?您的臣子們這麽說不過就是想要保證皇室血脈的純正罷了,又何必跟他們置氣呢?要發火也要找準對象不是麽?”

“心兒,你所得對,是爹爹衝動了些。”聞言,伏央方才聚集在胸口處的怒氣忽然消散,轉頭看向吉安,衝他眼神示意了一番,而後掃視了一遍殿中的那些大臣們,緩緩開口道:“你們不是要朕確認心兒是不是朕的骨血麽?那朕就證明給你們看好了,也好借此讓那些心有懷疑的人打消顧慮。”

“其實,要查證心兒是否是皇室血脈很簡單,隻需要用她的一滴血就能知曉。不過,為了保證結果的公正性,朕會讓人去請國師大人過來見證,免得到時候你們其中的某些人對結果有異議。”

伏央說著,轉頭看了吉安一眼,吉安就意會的轉身出了大殿,前往神殿請聞人乾清這個國師大人去了。

好在神殿和皇宮的距離不遠,所以在半個時辰之後,穿著一身仙風道骨裝扮的聞人乾清便隨著吉安到了宴會的大殿中。他來的時候已經聽吉安說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自然也知道了伏央讓吉安去請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麽。

與伏央站在一起的玉辭心看到聞人乾清的到來,張了張嘴巴,一聲“外公”就要脫口叫出,然而卻不得不在聞人乾清隱晦的視線的暗示下癟了癟嘴,硬生生的將那即將脫口的兩個字咽了回去,轉而對他點頭示意。

“想必國師大人已經聽吉安說明了朕請你過來的原由,不知國師大人對此有何看法?”伏央命人給聞人乾清看座後,笑著問道。

“看法?需要有什麽看法麽?是與不是驗證一下就好了。”聞人乾清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須,不以為意的說著。

“既然國師大人都這麽說了,那朕就如了愛卿們的意,驗證一下好了。相信由國師大人坐鎮在這裏,也沒人敢弄虛作假,瞞天過海不是麽?”說著,伏央就讓人端了兩盆已經枯萎了的海棠花進殿中,指著它們的枯枝繼續道:“愛卿們想必都知道我神語皇室的血脈得天獨厚,是任何人都冒充不來的,今天,朕就用它們來驗證,爾等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話音落下後,伏央取過了吉安遞過來的一根銀針紮進了自己的左手食指的指腹中,須臾,一抹鮮紅就從他的指腹處的針眼中冒出,滴落在了他麵前的一盆枯海棠上。不消片刻,原本枯萎的海棠像是注入了生命力一般煥然新生,無數的綠芽從它的枝幹上冒出,讓已經枯萎死亡的它瞬間變得鮮活起來,看得殿中的那些大臣們目瞪口呆。

他們這些作為臣子的一直都知道關於神語皇室的那個傳說,隻是他們從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所以並沒有將其當回事。可是就在剛才,他們親眼看到了這樣神奇的一幕後才終於明白,曾經的那個傳說是真的,神語皇室得天獨厚的血脈是真的存在的。這樣的血脈太過神奇,的確不是別人可以冒充的。隻是,玉辭心的血液會和他們王上的一樣嗎?

就在這些大臣們心有所想的時候,玉辭心勾唇淺笑著接過吉安遞過來的另一根銀針,一下子紮進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指腹中,擠出了一滴鮮豔的紅,將它緩緩滴入了她麵前放置著的那盆枯海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