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負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藥泉裏,玉辭心正穿著一件薄紗泡在裏麵,她閉著眼睛,嘴裏哼唱著一首曲子,心情十分不錯。

上官燁來的時候,她還正哼唱的高興,便沒有注意到他。直到她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靠近,她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一聲溫柔的呼喚在她的耳畔響起,她才睜開雙眼,嘴裏哼唱的曲子呀戛然而止。

或許是泡了許久藥泉的緣故,玉辭心的眉目間盡顯柔媚。她回頭看向上官燁,唇角彎彎道:“忙完了?”

“嗯,我讓姑父姑母二人帶著那本名冊回去好好挑選了,等他們挑到中意的,再派人來通知我。至於蘇嬋……”說到這裏,上官燁的眸光暗了暗,抬手勾著玉辭心的下巴,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麽?”玉辭心一臉無辜的反問著。

“蘇嬋對我有意這件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上官燁無奈的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明知道玉辭心這副無辜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他還是重複了一遍之前的那個問題,等著她回答。

“什麽時候知道的重要嗎?她對你的小心思反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和蘇家二老一並進京,打的應該是想要入住你後宮的主意吧?”說著,玉辭心冷嗤了一聲,繼續道:“隻是我想不明白,她既然喜歡你,為何不一早就跟你說了呢?這樣你也不會先娶了我不是?”

“說什麽傻話呢?就算……”然而,上官燁的話還未說完,玉辭心又道:“你說,是不是因為當時你還頂著太監的身份,她不想以後守活寡才沒向你表明心跡啊?如今見你成了雲落皇帝了,心裏的那些小心思又翻上來了,打算在這皇宮裏住著,等哪天找到機會爬上你的床呢?”

“心兒!”上官燁加重了音調喊著她,明明知道她是以一種調侃的姿態和他說這些的,可是他的心裏還是沒來由的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堵得他不舒服。

“心兒,我承諾過你的,我都記著。你放心,我既然察覺出了蘇嬋的心思,就不會讓她有鑽空子的機會。”上官燁摟著玉辭心,對她保證道。

而後,他看著玉辭心在藥泉中泡的已經泛紅的肌膚,想著她在這裏麵泡得也夠久了,便將她一把撈起,用長毯裹好了將她抱了出去。

將她放置**後,他俯身而下,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看了她許久,還未說話就見玉辭心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商量的語氣對他道:“上官燁,再有半個月就該是煙凝和秦未央的大婚之日了,我想明日一早,讓老二備妥車馬,帶著紫芽和清瑤姑姑前去參加婚禮。”

聞言,上官燁眉頭微蹙,思索了一會兒回道:“心兒,你一人去我不放心,而且你如今還懷著孩子呢,萬一有點兒什麽意外,那可怎麽是好?這樣吧,你再多等兩日,等我將這朝中事物都交給元七和一眾朝臣們打理後,我陪著你去參加他和煙凝的婚禮如何?”

聽到上官燁的話,玉辭心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據我所知,朝中最近的事情挺多的吧?你這時候跟我一起出去能行嗎?要不你就在宮裏待著,我帶著他們去參加完婚禮就回來,一路上都走大路,再多安排點兒暗衛跟著,不會有事的。而且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畢竟自從與離月國的大戰過後,那個叫伏月的女人就一直都沒有消息,據離月國那邊的探子回報的消息看來,他們也沒有找到伏月。誰也不知道她失蹤之後跑哪兒去了,而且她和你娘又有著那麽深的仇恨,之前在南越城城牆上她對你的殺機是那麽濃烈,我又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千萬賓州,就算有老二那些暗衛們跟著也不行。”

上官燁說到伏月的時候,玉辭心好看的眉頭也跟著蹙起。確實,伏月來自神語國,她又與娘親有著深仇大恨,如今還不知所蹤,的的確確是個隱形的炸彈。

當初她和上官燁分頭去暮雪國邊境和北疆之時,她就傳書給知春她們,讓她們額外注意那個女人,後來等她回京後,她又傳訊給在幽冥閣的任秋成,讓他利用幽冥閣的情報網也查探了一番,都沒有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她出現在南越城外的戰場上,就好像是曇花一現一般,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任他們掘地三尺都找不見人。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並未打算放棄出行去參加煙凝和秦未央的大婚。

於是,她道:“伏月確實是個不穩定的因素,但我也總不能因為她便一直躲在皇宮裏不出去吧?再說了,她上次被我用炸彈炸過,說不定身受重傷找了個深山老林在養傷呢?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你是一國之君,朝中之事不能離了你。若你跟著我一起去,那些個大臣們回頭又該說著說那,你禦書房的桌案上又該有彈劾我這個皇後的奏本了!”

“可是……”

見上官燁還想說什麽,玉辭心趕忙打斷道:“沒什麽可是的,我隻是去賓州而已,路途雖遠,但還是在雲落境內,不會出什麽事的。你若擔心伏月會找來,那我出發的時候帶著郝老他們一起走,順帶也讓飛雪和飛雲它們出去放放風。他們自南越城一役回來以後,就被我安排在京城外的一處別院內,如今都過去快兩個月了,他們在哪裏待的也膩了,正好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聽見她這麽說,上官燁縱然還是不放心,但也無可奈何,隻好隨了她的意。

而且,他現在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般走不開。畢竟雲落才經曆過三國的圍攻,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親自去處理,他此時若是將這些事情丟給元七和朝中大臣來解決的話,難免會有不妥的地方,所以他還真不敢就這麽當個甩手掌櫃隨她去賓州。

輕聲的歎了歎氣,上官燁翻身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擁在懷裏,緊緊地抱著,叮囑了她不少事情。後來還是玉辭心嫌他話太多,聽得心煩了,他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