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陳智軒一把搶過李雪手裏的入院通知單。

產科,懷孕六周。

這幾個字讓陳智軒欣喜若狂。

他將李雪的行李全部塞到賀婉婉的手中,催促道:“快點提過來。”

“憑什麽?”賀婉婉冷眼看著他。

陳智軒怒不可遏,“雪兒懷孕,她一個人孤零零住院,你幫忙提下行李怎麽了?”

賀婉婉被他無恥的作態氣笑了,“我難道是她的保姆?你那麽在意她,你自己把行李提過去!”

“一點小事也要斤斤計較,像什麽話,你就不能有點愛心?”

陳智軒還是那麽喜歡道德綁架她。

李雪“愧疚”地歎了口氣:“智軒哥,賀姐的確沒有義務幫忙,算了吧。”

護士站處的爭吵吸引不少吃瓜群眾靠過來,李雪這番綠茶發言瞬間勾起大家的同情心。

有人鄙夷地說道:“看不下去了,這人也真是的,那點行李有多重?搞不懂有什麽好吵的。”

“就是,對方是孕婦,幫個忙怎麽了?”

看到賀婉婉成為眾矢之的,陳智軒輕蔑地說道:“真是沒家教、沒素質。不想讓我瞧不起你,就乖乖搬行李。”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攙扶著李雪,溫情脈脈地說道:“雪兒慢點走,注意腳下。”

他們宛若一對璧人。

望著陳智軒殷勤的背影,賀婉婉譏笑出聲。

李雪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她的心虛惶恐沒有逃脫賀婉婉的雙眼。

按理來說,李雪應該不知道陳智軒不育。

可看她這副心虛的模樣,看來她應該是不確定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嗬嗬,陳智軒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私生活竟然這麽混亂。

賀婉婉本來打算先離開醫院,現在狗男女來齊了,她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賀婉婉轉頭看向護士,璀璨的眼眸微微彎起,臉上浮起明媚的笑容。

“你好,我來取我和未婚夫的婚前醫學檢查報告單。”

護士看了眼不遠處熱心腸的陳智軒,沒多想,頷首說道:“好的。”

“啊?那男的是她未婚夫啊?”

“我看男方那麽激動興奮,還以為他們倆才是一對。”

“他們倆好像是學長學妹,如果我未婚夫跟別的女人這麽親密,我也會吃醋生氣。”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吃瓜群眾臉色驟變,對遠處的狗男女指指點點。

賀婉婉接過婚檢報告,迅速翻了幾頁。

她不會再為了陳智軒的麵子,替他遮掩。

現在她很好奇陳智軒知道自己不育,李雪肚子裏懷著別人的孩子,他會有什麽反應。

賀婉婉大步流星地朝李雪的病房走去。

……

陳智軒語氣有些埋怨,“你懷孕了怎麽不告訴我?”

李雪往病房大門看了眼,見賀婉婉沒有過來,她垂下眼簾滿麵愁容。

“你們要結婚了,我告訴你又有什麽用?”

“我好歹也是孩子的父親,雪兒……”

李雪雙手掩麵,淚水從白皙的指縫滑落。

她打斷陳智軒的話,哀痛地哽咽道:“我不想我的孩子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嗚嗚,智軒哥,我知道你的難處和野心。”

“我不想拖累你,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最近幾天晚上,我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我們的孩子被人欺負,夢見他哭著問我什麽是私生子,問我他爸爸是誰,我答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

“我選擇隱瞞,就是想當做它從未來過。可是,智軒哥,我舍不得!”

陳智軒瞳孔睜大,他將泣不成聲的李雪輕輕摟在懷中,心疼得不行。

“雪兒,你這個傻丫頭。我向你保證,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陳智軒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你安心養胎,我會盡快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家,房子車子也會應有盡有!”

“啪啪啪。”

溫馨甜蜜的氛圍瞬間打破。

賀婉婉站在病房門口鼓著掌,說話夾槍帶棒:“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啊!”

緊緊依偎的兩人嚇了一跳,李雪擦拭著眼淚解釋道:“賀姐,我和智軒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智軒站起身不甘心地和李雪保持距離,冷漠地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你別多想,孕婦情緒波動比較大,我這是在安慰雪兒。行李放這裏,你去倒水給雪兒洗腳。”

李雪抓住陳智軒的胳膊,搖頭說道:“怎麽好意思麻煩賀姐,我自己洗。”

“沒事,讓她給你洗,洗了你好上床休息。”

幫李雪洗腳?

可笑,陳智軒這是把她當成洗腳婢了?

賀婉婉現在隻想裝一盆滾燙的沸水從他們倆的頭頂潑下去。

“傻站著幹嘛呢?快點!”陳智軒怒目圓睜,“等等,雪兒的行李箱呢!”

賀婉婉氣得身體微顫,雙目猶如利劍般射向他。

“想要給李雪洗腳,你可以親自給她洗,或者花錢找護工。想要使喚我,你算什麽東西?”

李雪怯生生地說道:“可是找護工要好多錢呀。”

“別擔心,這點錢我們幫你出。”陳智軒眉頭緊蹙:“你人脈廣,給雪兒找個高級護工,讓她盡快過來。”

這對狗男女真是沒下限。

“管我屁事啊?”

“你錢那麽多,出點錢怎麽了?”

陳智軒疑惑不解地打量著賀婉婉。

以前她總是對自己言聽計從,今天這是怎麽了?跟吃了炮仗一樣,完全無法溝通。

賀婉婉譏笑道:“我有錢、人脈廣,就該當這個冤大頭?我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你想當護花使者,想照顧你的女人和孩子,就花你自己的錢!”

被這麽毫不留情的數落和指責,陳智軒怔了下,臉上一片火辣辣。

他惱怒地辯解道:“你在亂吃什麽飛醋?我和雪兒隻是普通朋友。雪兒家人不在身邊,我和她是同鄉,所以才想著多幫襯些。”

“嗬嗬,普通朋友?我看你忙前忙後,這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還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呢。”

賀婉婉貝齒微露,嗤嗤一笑:“哎呦,我怎麽忘了。你不育,她肚子裏的孩子當然不可能是你的。”

“什,什麽?”

陳智軒驚訝得張大了嘴,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