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她故意穿得花枝招展的,在謝如嫿剛回院子時就打著請安的名義進了菱香園,行禮完就得意道:“妾身不是有意打攪王妃休息的,實在是有些東西想獻給王妃,所以一早就來了。”

謝如嫿正不爽快著,懶得跟她打機關,冷淡道:“有話快說。”

葉如月麵色一僵,王妃如今對她,是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不過她可不會輕易被這勢頭壓倒,片刻後就恢複笑容,道:“是這樣的,王爺知我嗜好甜食,昨兒特意賞了我一壇桂花蜜,我讓人做了些桂花糕,這不,做得多了些,便想著送些給王妃嚐嚐。”

看著那個精致的食盒,謝如嫿瞬間明白,葉如月這回是來向自己炫耀來了。

謝如嫿道:“多謝月夫人的心意了,可惜本妃與你相反,最不喜甜食,這桂花糕怕是無福消受,不過你既將東西帶來,也不能浪費,素香,將月夫人的東西帶去東廂房給彩月他們幾個分了吧。”

什麽,竟然將她的一番心意送給下人?

葉如月麵上的笑容一下就掛不住了,訕笑道:“這樣不太好吧,我聽聞那桂花蜜可是江浙之地今年特意上供的,王爺才得這麽一壇子,自是珍貴無比,就這麽賞給下人……”

“做都做了,總不能存放著讓它腐爛吧,桂花蜜再珍貴,還不是吃進肚子裏的東西,本妃自己不愛吃,還不能賞給下人們吃了?”

“妾身,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隻是覺得,那是妾身特意給王妃做的……”

瞧著她扭捏的神情,加上她似乎非常在意這東西並沒有吃到自己嘴裏,謝如嫿麵上閃過一絲訝異,突然就福至心靈。

難不成,這桂花糕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竟敢到她麵前耍弄這種小心思,謝如嫿嗤了聲:“本妃不愛吃,又不欲浪費月夫人的心意,這才賞給下人,並非有意辜負你。”

“話說回來,月夫人這麽舍不得,非要將東西留給本妃,該不會是這盤桂花糕裏,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此話一出,葉如月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慌,猛然拔高音量:“王妃說什麽呢,這怎麽可能,妾身與王妃無冤無仇,何必去害王妃!”

無冤無仇?她們之間的冤仇大著呢。

“是嗎?”

謝如嫿就問這兩字,卻緊盯著葉如月的眼睛,她的目光淳澈幹淨,仿佛世間所有的汙濁在當中都無所遁形。

片刻後葉如月就敗下陣了,似乎為了掩蓋某種心虛,她又開始垂眸裝柔弱。

“王妃怎能懷疑妾身的用心呢?妾身是人微言輕,可也不是隨便就能被別人輕賤的,王妃將我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說不要就不要,妾身見了,心中怎能不難過。”

“就算實在不喜,王妃也該等妾身走後再吩咐才是,何須當麵,就這麽急著給妾身難堪呢,妾身瞧著,這心裏實在是委屈得緊呐。”

“王妃竟然還說這話來傷妾身的心,嗚嗚……妾身實在太冤枉了。”

合著,拒絕一個不喜歡的東西,倒成了謝如嫿的錯了?

謝如嫿冷眼看著她自己在那兒表演,全程不置一詞,她倒要看看為了那盒桂花糕,這個女人還能做出什麽給她潑髒水的事來!

葉如月見她不配合,隻能繼續哭:“王妃不理會妾身的心意便罷,怎能連王爺的臉麵也不顧。”

“妾身聽聞昨日王妃離府一夜未歸,王爺雖不曾怪罪,但某些嚼舌根的總是少不了的,王爺和王妃這才成婚多久,咱們天啟可沒有已婚女子隨意宿在外頭,一夜不歸的規矩,王妃此舉,不是讓王爺難做,給王爺臉上抹黑嗎?”

“妾身便是冒著被王妃怪罪的風險,對這事也得說上一句,還望王妃多多警醒,雖然王爺不喜王妃,也不在乎王妃是否也不歸宿,但不管怎麽說,王妃在外頭代表的也是咱們江夏王府的臉麵,下次可不能做這種隨性的事了。”

她算什麽東西,也配教訓自己?

等等,這麽說,全府上下,甚至百裏溟都是知道她昨日遇險的事的了?

謝如嫿的麵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可惡,她九死一生的回來,這些人不關心她就算了,還忙不迭的奚落她,她這王妃做的究竟有多窩囊!

心頭霎時凝起一團火氣,麵上卻笑得愈發燦爛,謝如嫿道:“瞧你這話說的,月夫人的心意,本妃怎敢浪費,當然要一個不剩的吃下去了。”

葉如月以為她終於被自己震懾到,肯吃東西了,麵色立刻一鬆,

可她還來不及高興,就驚恐的發現謝如嫿捏著那桂花糕,竟是朝自己直直走來。

“王妃這是,做什麽?”

“你說呢?月夫人不是說自己喜歡甜食嗎?那你就自個兒吃個夠吧,畢竟你也說了,這是王爺親自賜給你的桂花蜜,可不能浪費了!”

說完,謝如嫿猛的朝她靠近,捏著她的下巴就惡狠狠的將東西往裏頭灌。

“不要!唔……”

葉如月拚命撲騰著,卻因為力氣沒有謝如嫿的大,被她製服得死死的。

桂花糕就這樣一個個的塞進葉如月的嘴裏,她差點沒被噎死,謝如嫿又讓素香端來茶壺,就這麽拿壺嘴對著她直接猛灌,那些卡在喉嚨的桂花糕也霎時被灌了下去。

灌完後,謝如嫿將水壺一扔,還笑盈盈道:“桂花糕好吃嗎?”

“咳咳咳!”

葉如月想將這些加了料的桂花糕吐出來,卻怎麽也不得其法,驚慌之下她幹脆將手伸到喉嚨裏摳,可那些茶水灌下去之後,哪還摳得出東西。

而她這些又摳又跳腳,還不停咒罵的摸樣,也是出盡洋相了。

謝如嫿冷笑:“來人呐,月夫人身子不舒服,還不將她扶下去好生伺候!”

葉如月見吐不出東西,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還抵抗得過婆子們來掐她,於是這麽半推半拒的被推下去了。

謝如嫿輕蔑的撇了她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也敢給她下毒,也不看看這府裏醫毒之術玩得最順溜的是誰,這回自作自受了吧?

葉如月是自作自受了,她不敢給謝如嫿下毒,所以隻給她下了些瀉藥,畢竟吃壞肚子這種事稀疏平常得很,任誰也怪罪不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