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殊直覺這事必然是北齊二皇子幹的,上次因為自己不遵軍令的事讓二皇子很不滿,顧行殊便沒有刻意掩藏自己最近的動向,想來二皇子是知道了他為解救謝如嫿而動用北齊勢力一事,想給他一點警告了。

皇家無情,隻怕他是以為謝如嫿阻礙了自己的心性大計,加上她和百裏溟的特殊關係,想來個殺雞儆猴!

但是,謝如嫿絕不是他可以動的那隻雞!

顧行殊震怒不已,立刻下令尋人。

同樣震怒的,還有隨後接到消息的百裏溟。

那個負責謝如嫿安危的暗衛始終在暗處保護著她,但因為不想讓她發現,暗衛所跟蹤的距離便有些遠,直到謝如嫿走到巷子已經過了一刻鍾卻沒出來後,暗衛發現不同尋常,這才發覺她不見了。

“查,給本王徹查到底!就算將這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得把王妃找出來!”

百裏溟剛吼完這句,又發覺不妥,畢竟謝如嫿的身份是江夏王妃,如果此事被大肆宣揚,不僅對她自己的名譽有損,對江夏王府來說,更是給了別人一場可乘之機。

看來這事非但不能明著查,還得藏著掖著的裝作若無其事,否則江夏王妃被綁架這種醜聞,明日就會在朝堂上被人大肆宣傳。

百裏溟隻能再次下令撤銷這個命令,而後,換了身衣裳暗暗去了一趟夜尊府。

有些事江夏王府不方便出麵,但夜尊府可以。

兩方人馬都在馬不停蹄的尋找謝如嫿的下落,殊不知此時,被綁架的她正被人捆著手腳,扔在一輛馬車上。

馬車還在前行,似乎是怕她逃走,車上除了她以外,還有個帶著刀的蒙麵人和一個駕車的車夫。

搖搖晃晃的過了了兩柱香,謝如嫿才醒過來,她動了動酸痛的後頸,睜眼就被蒙麵人的大刀嚇了一跳,接著被綁架前的景象湧入腦海,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這些是誰的人,為什麽要綁架她?他們要將她帶到哪去,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來不及思考,謝如嫿暗暗掙紮了一下,結果卻紋絲不動,看來這些人的手法很專業,根本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

好在來人似乎對她並無惡意,沒有去堵她的嘴巴,隻是那大刀的鋒芒太冷冽,謝如嫿又不能確定外頭是個什麽情況,也不敢亂叫,況且人家都敢放她說話了,想來是不怕她呼救的,可見他們已經不在鬧市之上了。

要是遠離了京城,她豈不是更加回去無望?

這可如何是好,她在京城又沒什麽靠得住的人能來救她,要是被人販子拐賣到哪裏,豈不是等著自生自滅?

以她目前的經營,在哪都不如京城有利,謝如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思考對策。

自己不會武功,有這麽個綁匪跟著,跑怕是沒有成算,為今之計隻能先想法子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再做決策才是第一選擇。

她試探的開口:“這位……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

蒙麵人淡淡抬眼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已經過了京郊,再過三裏就能離開京城的地界。”

什麽,那京城的人豈不是追蹤不到她了?

謝如嫿暗自著急,見這人願意回答她的話又多問一句:“那,咱們的目的地是哪兒?還要走多久?”

蒙麵人道:“再有兩個時辰便有驛站,到時候可以讓你喝口水,怎麽,謝大小姐似乎對這個很關心?”

謝如嫿訕笑:“我這人生地不熟的出來,總得問候一下日後的去處吧,還未請教好漢大名,這麽老遠將我從京城弄出來,也是辛苦。”

“不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說完,蒙麵人就閉眼小憩,似乎並不想理會謝如嫿。

這怎麽可以,離京城兩個時辰之遠的驛站到處都是,這人說的話跟沒說一樣,根本摸不清底細,謝如嫿有意在探,又道:“大哥先別睡,方才我似乎問道一股竹葉青的味道,這附近有酒肆嗎?”

蒙麵人盯了她一眼,冷聲道:“別白費力氣了,你在我這兒打探不到什麽的,識相的就安分點,我不會動你,否則,以你謝家的實力,想找到我們可不容易。”

他似乎,對謝家頗為不屑?

等等。

謝如嫿驚訝道:“你知道我是誰?”

蒙麵人嗤笑:“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們綁架你,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謝如嫿不知道,但明知她的身份還敢如此行事的,對方肯定實力不低,而且絕不是一般的人販子會做的事。

這就難辦了,對方連她的身份都清楚,可見根本不怕會惹上百裏溟,可謝如嫿實在想不出自己何曾得罪過什麽位高權重的人,這人看著又不像皇後派係,到底是誰的人?

那人輕蔑的看了一眼謝如嫿,倒不怕她耍花招,這種情況下還敢跟自己套話的女人,倒是有幾分膽量。

不過此人心性堅定,不得不防,為了不讓她壞事,多做些穩妥的安排總是好的。

綁匪一揮手,空氣中立刻浮出一股迷、魂、藥的香味。

竟然對自己使用迷、魂、藥?

謝如嫿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做出一副震驚摸樣抬了抬手,接著就像真中了迷魂散似的,身體軟軟的就趴下去了。

見她暈倒,蒙麵人用刀鞘捅了捅她,看她果真毫無反應之後,倒也放心的掀了簾子到外頭與車夫一起坐著。

而本該暈過去的謝如嫿,卻在他出去的一瞬間猛然睜開眼睛,費力的移動腦袋,將頭上的發簪蹭下來,然後用發簪在自己手心劃了一道口子。

車內還彌漫著迷、魂、藥的味道,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她不得不這麽做。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那兩人似乎看到了茶肆,其中一人跳下車,準備買點幹糧,另一個則坐在車轅上等著。

似乎篤定謝如嫿已經暈了,留下的那個車夫也不大盡心,拿著些小食慢悠悠的在吃,謝如嫿小心的探頭看了看,就知道這是她唯一逃跑的時機。

她趕緊握緊手中的發簪,瞅準時機慢慢朝車轅靠近,然後在車夫防守最薄弱的時候,一個利落的翻滾,就從車上滾到了車後。

車夫並未發現她已經逃走,謝如嫿等了一會兒,慢慢貓著腰往後退去。

隻要遠離這輛馬車,她就多了一線生機,這兒客旅往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回京城的辦法。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