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嫿隻得忍著尷尬將百裏溟扶起來,草草給他沐浴完,然後上藥。

終於藥也上好,衣服也穿好了,謝如嫿狠狠鬆了口氣,哪知這份尷尬還沒徹底退卻,百裏溟突然又道:“說起來,成婚月餘,本王還沒有與王妃共度良宵過呢,如此良辰美景……”

謝如嫿馬上警惕道:“你又想幹什麽。”

百裏溟邪笑道:“王妃不覺得空閨寂、寞嗎?既然如此,本王就勉為其難的陪王妃一夜好了。”

瘋了瘋了,謝如嫿覺得百裏溟今天一定是魔怔了,要不就是腦子不清楚,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來?

直到百裏溟真的進了她的菱香園,堂而皇之的躺在她的床、上,十分坦然的接受三個丫鬟若有若無的笑意,謝如嫿才反應過來,他真的沒在開玩笑!

但這算怎麽回事?雖說女子伺、候丈夫安寢乃是天經地義,可他們會不會太快了?不對,他們已經成婚了,可還是……

謝如嫿說不出的別扭,就算她的靈魂再現代,在百裏溟如此無賴且強勢的動作麵前,任何的推tuo皆顯得無力且毫無用處。

倒是百裏溟,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淡淡勾唇,倒是沒有再為難她,笑道:“好了,本王這傷還沒好全,就算王妃想與本王共度良宵隻怕也不是時候,王妃再著急,也得等本王傷好了再說。”

謝如嫿一口老血梗在喉間,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心裏大罵了好幾句不要臉,她才把這被戲弄的火氣壓下去。

最終的結果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鋒到半夜,最後大家都累了,謝如嫿因為王妃的身份隻能妥協出一半的床榻給百裏溟睡,而百裏溟也承諾了他真的隻是睡在這兒之後,兩人總算找到各自的地盤湊合一晚。

瞧著謝如嫿的睡顏,黑暗中視物無礙的百裏溟彎了彎嘴角,心頭一片清明,朝那股馨香靠近了些後,總算安心合了眼簾。

翌日,謝如嫿醒來的時候百裏溟已經不在了,也不知他什麽時候走的,床邊隻有素香意味深長的笑臉。

“王妃,昨夜睡得可好?”

此話一出,昨夜種種一下就湧入腦海,謝如嫿隻覺自己腦子一下就短路了,不自覺的紅了臉:“瞎說什麽,我們昨晚什麽也沒做。”

說完之後,又猛然察覺這句話竟然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窘得她趕緊轉移話題:“今日要去醫館坐診,都這個時辰了,還不快給我更衣洗漱。”

素香笑而不語,遵令伺、候謝如嫿起身了。

謝如嫿呼了口氣,拍了拍發熱的臉頰,趕緊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著重眼下的事。

吃過早膳後她直接出門往醫館而去了。

昨兒幫百裏溟換藥的時候發現他的傷處似乎因為體內有毒的關係,恢複得並不理想,所以在路上,謝如嫿還在盤算著是否給他換一貼藥使用。

猛然間馬車一停,接著就傳來素香有些氣惱的聲音:“王妃,竟然有人在咱們鋪子裏鬧事!”

鬧事?

謝如嫿一聽,立刻掀了簾子跳下馬車朝百草堂走去,還沒進門就看到四下圍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

她撥開人群往裏看,就見一個光膀子的漢子正怒指著百草堂的李大夫,咒罵道:“就是這個庸醫,就是他醫死了我的父親,可憐我父親隻是染個風寒,他這一劑藥下去,卻將人治得一命嗚呼,庸醫誤人啊,今日百草堂必須給我個說法!”

而在他身後,則是一個草席裹著的屍體,屍體草草用白布蓋著,想來就是漢子口中被醫死的父親了。

李大夫根本沒見過這個人,更沒給他治過病,自然據理力爭:“壯士想必是搞錯了,老夫手底下並未接診過什麽姓劉的老丈,敝堂開館才幾日,老夫不會弄錯,這事實在冤枉!”

“還說不是你,這藥方上可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大名,我看你就是鬧出人命不敢認賬吧!為人之子,老父身亡我勢必要為他討個公道,你若再不承認,我隻有用我的方式解決了。”

“老夫從未做過,從何認賬?”

眼見李大夫就是死咬著與他無關,這漢子也惱了,大手一拍,竟然直接從腿上拔出一把匕首來,大叫:“百草堂欺人太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拚了!”

看到這兒,謝如嫿哪還忍得住,趕緊衝上前意圖將人規勸開來。

醫館醫死人可是大事,更重要的是如今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若鬧出人命,百草堂還怎麽經營下去?

那漢子也不知收了人家多少好處,竟然當真握著匕首就這麽朝李大夫衝了過去,就這麽到人家跟前,匕首抬起之時,謝如嫿因為門口堵著很多人,速度沒那麽快,根本來不及救人,隻得大喊:“住手,李大夫快跑!”

而那李大夫早已被這瘋狂的一幕嚇傻了,哪還記得逃跑一事。

眼見那匕首就要紮到人身上了,謝如嫿嚇得瞪大了眼睛。

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折扇從內堂飛出來,正巧打在那隻握著匕首的手上,那漢子吃痛一聲,反手握拳猶不死心的朝人攻擊,又被那個從內堂飛出的身影製止,直接三兩招將人鉗製下來。

謝如嫿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最後有驚無險,顧行殊已經順利將人製服了。

她這才擠到人前,先朝前來救場的顧寧殊施了一禮,道:“多謝先生相救。”又查看了李大夫的身體,確定他無礙之後,這才麵向那個被顧寧殊踩在手掌,打趴在地的漢子。

“我是百草堂的掌櫃,有什麽冤屈你可以跟我說。”

那漢子見一個女子出來做頭,很不屑的哼了聲,別過頭。

謝如嫿也不在意他的無禮,沉聲道:“方才我在外頭聽了一耳朵,也大概聽明白了怎麽回事,你說我百草堂的李大夫將你的父親給治死了,可有證據?”

漢子還不說話,謝如嫿卻等不了了,她必須趁著這麽多人見證的時候,為百草堂挽回名聲。

眼下這個人被顧行殊製服著,倒是個好機會。

她隨手將漢子先前用作發難百草堂的藥方拿出來,掃了一眼,笑道:“若我沒說錯的話,這張方子上的藥材皆是治療痢疾,而並非什麽風寒吧?而上頭簽名的這位李仁李大夫,可不是我們百草堂的李清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