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嫿甩開了她的鉗製,冷笑道:“我勸你最好別激動,這個毒在你體內已非一朝一夕,若強行牽動情緒隻會加快毒發,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

葉如月麵色一駭,一股害怕突然湧遍全身,卻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真的中毒,還中毒已久這種話。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在這王府裏住的好好的,怎麽可能莫名其妙中毒,我看你是不敢與我到王爺跟前對峙,才說這些來故意擾亂我的心神的,你才是居心叵測。”

葉如月越想越覺得謝如嫿就是心虛,立刻又補上一句:“別以為你是王妃我就會怕你,我葉如月才不會這麽輕易就上、你的當!”

謝如嫿無語得很,連話都懶得跟這個恩將仇報的說。

見她沉默,葉如月想當然的以為她無話可說,當即心一橫,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又哭又鬧的嚷嚷著要讓百裏溟過來為她做主。

謝如嫿被她吵嚷得實在腦殼疼,隻好讓素香去將百裏溟叫過來。

“王爺!”一見到百裏溟來了,葉如月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柔弱”的撲過去,惡人先告狀。

“王爺,還請王爺替妾身做主啊,王妃意圖謀殺妾身呢!”

謀殺?

百裏溟皺眉道:“怎麽回事?”

謝如嫿也知越描越黑的道理,不等葉如月說話就主動開口:“是這樣的,葉氏一早過來,說要給妾身送一座玉觀音,妾身不收,推脫間她就暈倒了,妾身為她施針的時候發現她是被人下毒才導致的昏迷,可葉氏非說這毒乃妾身所下,要找王爺評理。”

百裏溟淡淡瞥了一眼一旁的玉觀音,眸中閃過一絲暗沉。

葉氏見著,心頭一陣發緊,趕緊哭著掩蓋情緒。

“王爺明鑒,如月在府裏這麽多年,一心一意侍奉王爺,不敢有半分懈怠,妾身……”

“好了。”百裏溟不耐煩的打斷她:“本王相信你的忠心,隻是此事看著的確事有蹊蹺,王妃你怎麽說?”

謝如嫿嗤笑道:“妾身再小心眼,還不屑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做這種陰私之事,隻是葉氏既然認定此事為妾身所為,妾身也不能白受了這冤枉,還請王爺查明真相,還妾身一個清白。”

查明真相,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最說服人心的辦法。

“葉氏,你怎麽說?”

葉如月巴不得早點找到這個人,當然趕緊應下:“妾身聽王爺的安排。”

一目了然的事情,沒什麽好糾結的,百裏溟抬了抬手,剛要下令讓風揚徹查此事,謝如嫿突然道:“慢著,此事既然牽涉到妾身,還請王爺準許,讓妾身親自調查。”

百裏溟眸光幽幽,以他這段時日對謝如嫿的觀察,他相信謝如嫿會說這話,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果然,謝如嫿下一句麵向葉如月開口了。

“我說過,我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但也不想被別人當成傻子,葉氏屢屢冒犯我的尊嚴,汙蔑我的人格,加上這別有用心的玉觀音,如果誰都能隨便給我潑髒水,我這個江夏王妃豈不很沒臉麵,讓人人以為我軟弱可欺?”

百裏溟深知謝如嫿這是再給自己立威,坐在那兒懶洋洋道:“王妃想要如何?”

“不想要如何,隻想要個公道罷了,身為江夏王妃,我可以沒有麵子,但不能讓王爺沒麵子,這賞罰一事也該推行下去了,王爺以為呢?”

“內宅一事,自有王妃做主。”

葉如月聞言,見百裏溟並沒有偏幫自己的意思,此時已是騎虎難下,隻得沉聲道:“妾身若冤枉了王妃,自是妾身的不是,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

謝如嫿等的就是這句,當即道:“好,如果最後證明我並沒有給你下毒,到時候還請葉氏你遵守承諾,給我磕個響頭來為今日之事道歉!”

磕頭?葉如月當然不願,但在百裏溟麵前,隻能咬著牙放厥詞:“好!莫說一個,如果我今日當真冤枉了王妃,我就給王妃磕三個,不,十個響頭!”

“這可是你說的。”

“我葉如月說話一言九鼎,絕不反悔!”

謝如嫿笑了笑,如此送上門的機會,她不用白不用。

葉如月既然已經做了承諾,她也沒什麽好再糾結的,立刻著手開始調查此事。

這種慢性毒藥,若非長年累月不能達到,葉如月中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所以能夠下毒的方向除了她的飲食,就是慣用的某些東西了。

謝如嫿決定先從葉如月的飲食下手。

“不知葉氏你最近吃的什麽,可否交代一番?”

葉如月直覺被冒犯,臉色沉得厲害,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秋後算賬的打算,卻還是老實道:“也沒吃什麽,府裏小廚房準備什麽我便用什麽,外頭的吃食我也很少帶進府裏,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吃法,想必這吃食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如此避重就輕的回答,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是嗎?”謝如嫿回想了一番她中毒的反應,淡淡道:“你最喜歡的點心是什麽?平時有那些吃東西的小習慣?進補之類的藥材,你多選哪一種?”

畢竟事關自己的性命,葉如月也不敢撒謊,認真想了想才說:“我慣愛桃仁酥,杏仁酥這兩種點心,幾乎每日都會吃一點,至於進補之類的藥材……”

葉如月覷了百裏溟一眼,才小聲說:“因為王爺喜歡皮膚細嫩的美人,我便想著多吃些有助於養顏的,所以最常用的便是血燕窩了,這也有問題?”

“血燕窩,一份不下二兩銀子吧?看不出來你還挺舍得的啊。”

猛然來一句這話,葉如月的臉白了白,卻是低著頭不再說話。

謝如嫿一時也理不清頭緒,敲著腦袋道:“讓人將你平日吃的桃仁酥杏仁酥還有燕窩各送上一份,我瞧瞧。”

葉如月叫喚了聲:“采荷,你去辦吧。”

中毒這種事,越是身邊的人嫌疑越大,謝如嫿讓人將貼身伺候葉如月的人都叫到花廳,這會兒葉如月指名,就下頭侍立著的一個小丫鬟抖了抖,道了聲是,然後顫顫的下去了。

謝如嫿眯了眯眼。

那三樣東西很快被放在一個盤子端上來,謝如嫿隻看了一眼就說:“嚐嚐,可是平日的味道?”

葉如月的麵上閃過一絲不情願,雖然這些都是平日吃的東西,但一想到這當中可能有毒,她還如何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