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說的是,不過說到伺候夫君,隻要王爺對我沒意見就夠了,倒是妹妹也得多學學才好,連我都看出來殿下不喜這桂花魚,醬香肘了,妹妹還一個勁兒的招呼人家吃,這讓殿下是吃好,還是不吃好?”

眾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百裏越麵前堆積成小山似的食物上,一時都有些尷尬。

太子輕咳了聲:“皇嬸誤會了,本宮也沒有不喜歡吃。”

都到這份上了,謝如嫿當然不會讓他多事。

“殿下是天潢貴胄,不喜歡的東西大可拒絕,完全不必為了我們丞相府的麵子勉強自己,不然您這次不說,下次我這傻妹妹還以為殿下喜歡,又逼著殿下吃,讓殿下為難豈不更失禮?”

這……

“還有妹妹你也是,就算你仰慕殿下也不該自作主張替殿下選擇啊,這飯菜你若喜歡自己吃就好,不要強加給殿下,不然豈不是好心辦壞事嗎?”

謝清清才注意到百裏越不喜歡這些,麵上自是清白交替,趕緊請罪:“對不起,殿下,我不知道……”

百裏越擺擺手:“也怪本宮沒有及時與你說清楚,你也是好心,本宮心領,又怎會責怪你的心意。”

“殿下……”

謝清清輕輕、咬唇,眼中波光流轉,竟然是當真所有人的麵眉目傳情來了。

謝如嫿卻在這時冷冷打斷她:“妹妹,這麽多人看著呢,你若與殿下有話說,大可像從前一樣打著我的名義私下約見,女兒家家的,還是矜嬌一些為好。”

謝清清瞬間黑了臉:“你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妹妹一個清白女子,這一沒媒妁二沒名分的,卻對一個外男如此主動,哪怕這個外男是太子殿下,傳出去也會讓人覺得咱們謝家女而沒有廉恥,時時愁嫁吧。”

愁嫁,上趕著伺候人。

雖然謝清清是這麽做的,但就這麽被謝如嫿拆穿,麵子當然掛不住,立刻尋求外援:“殿下,你瞧姐姐這話說的,清清冤枉!”

百裏越也覺得謝如嫿這話過分了,他和謝清清又沒做什麽越出規矩的事,怎麽就不顧廉恥了?

他立刻給了謝清清一個安撫的眼神:“隻要行事無愧於天,不必管別人說什麽,那些閑言閑語是說給多事的人聽的,清清不必在意。”

謝清清柔聲道:“多謝殿下,清清知道了。”

百裏越點點頭,轉頭對上謝如嫿,麵色立刻像籠罩了一層寒霜,低聲斥道:“謝如嫿!清清怎麽說也是你妹妹,這般汙蔑她的聲譽她對你有什麽好處?”

謝如嫿道:“殿下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好心好意提醒她注意男女之防,是為了她自己的名聲,也是為了我們謝氏一族姑娘家的名聲,我這可都是為了她好。”

“再說我這麽說也是有依據的,以往妹妹總愛以我的名義約見殿下,害我被人誤會癡纏殿下,可事實上呢?每次與殿下見麵的都是妹妹,我又做了什麽?”

“妹妹這般不知分寸的行事,已經連累自家姐妹了,就外頭那些人對我的評價,還好王爺不棄,待我寬容有加,若是其他個不那麽幸運的,豈不被妹妹連累得嫁不出去?”

這話竟然讓百裏越無從反駁。

“以往我都不愛說這些,正是顧忌我們姐妹之情,可妹妹卻得寸進尺,時至今日還不知錯,為了不讓其他姐妹被牽連,指出她的錯誤也是我身為姐姐該做的事,常言道愛之深責之切,我不過是想讓妹妹警醒一些,殿下就覺得我錯了?”

百裏越麵色僵硬,第一次覺得這麽咄咄逼人的謝如嫿並不如從前他看到的那樣無腦,也第一次正式審視了一番從前他和謝清清約見的細節,他對謝如嫿的厭惡都是從謝清清的話開始的。

從前不覺有什麽蹊蹺,現在想想,似乎每次他被謝如嫿惹怒,謝清清確實都曾在一旁煽風點火,不然以他的風度教養,絕不會在一個女子麵前如此失控。

難道真的是自己偏聽偏信了?

接到太子淡淡懷疑的一眼,謝清清心頭一涼,麵上不由得隱隱著急,趕緊給謝慎和林若梅使了個眼色。

為了拆散太子和謝如嫿,她努力了這麽久,可不能讓太子壞了對她的好感啊!

謝慎一向寵愛她,接到女兒的求救當然立刻站出來斥責:“荒唐,若非是你自己德行不修,旁人怎會那般說你,你還在這兒言之鑿鑿的汙蔑你妹妹,這又是什麽說法!”

就知道謝慎一向偏寵謝清清,可這樣踩一個女兒捧一個女兒的做法,還是讓謝如嫿為原主身在這樣的家庭感到心寒。

謝如嫿委屈道:“女兒不敢汙蔑妹妹,是清清她自己太過分了,女兒從未做過對不起謝家門楣的事,明明是妹妹利用女兒的名號任性行事,給女兒潑髒水的。”

“你還說!反了天了,連我這爹的話也不聽了,這就是你的孝道嗎?”

“爹!”謝如嫿紅了眼眶,哽咽道:“女兒沒有錯,爹爹為何從來都不聽女兒一句辯解,您,大夫人,殿下,你們一個個的都隻願意聽謝清清說話,卻連一個開口的機會都不給我,這不公平!”

謝慎差點沒被不識眼色的謝如嫿氣死,又覺得在兩位貴人麵前丟盡臉麵,立刻惱羞成怒:“閉嘴,要我請家法是嗎?”

謝如嫿咬著唇,寸步不讓:“爹又要拿鞭子是嗎?您隻會用鞭子打我,我早早沒了娘親,也沒得到爹的一點關愛,甚至連一聲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每次謝清清做了什麽誣賴到我頭上,您就打我,您打吧,反正我在您眼裏,早就不是個好女兒了。”

一聲聲的控訴,讓謝慎一驚,身形一晃,差點就要手軟。

林若梅見勢不好,趕緊道:“老爺,不要衝動啊,嫿兒她不是故意對您不敬的,是妾身做的不夠好,才讓嫿兒心生怨懟,您不要怪她。”

說罷,又轉過臉勸謝如嫿:“嫿兒你快跟你爹認個錯,隻要你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了,父女哪有隔夜仇,你爹不會怪你的。”

認錯,又是認錯,以往原主被林若梅這一通汙蔑,哪一次不是沒有錯都變成了有錯?

謝如嫿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冷笑:“大夫人倒是說說,我哪兒錯了?是身為姐姐教育妹妹錯了,還是陳述了自己以前背的黑鍋錯了,我爹不分青紅的打我,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你這個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