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如今是在冬季,水果匱乏,隻有幾樣不大適合的,不得已的她突發奇想,幹脆用蜜餞蔬菜類雕花點綴,才總算滿意了。
這個蛋糕,雖然不如現代的精致美味,但一口下去,謝如嫿還是感覺滿足極了,這是她魂穿這麽久以來,吃到的最熟悉的食物。
百裏溟第一次見她吃東西露出這般神情,像是懷念又像感慨,他幹脆一整個都推到謝如嫿麵前,就這麽看著她吃。
蛋糕本就不大,吃著吃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去了一大半,謝如嫿見百裏溟絲毫未動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貪吃了,這明明是特意給百裏溟做的謝禮,怎麽就被自己全吃了?
她趕緊將剩下的一半推到百裏溟麵前,下意識道:“王爺快嚐嚐,這是妾身特意為你做的甜點。”
說完這句之後又覺得不妥,謝如嫿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誤,百裏溟不是潔癖,不吃不幹淨的食物麽?
她正心虛猶豫,不知是該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就見百裏溟就著她剛才吃東西的勺子,已經挖了一口放進嘴裏。
他吃了?他竟然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用過的勺子,吃了她吃過的蛋糕?
“王爺……”
謝如嫿麵露尷尬,指了指百裏溟所用的勺子,有些難言。
百裏溟非常優雅的吃完了口中的食物,放下勺子慢條斯理的說:“還不錯,就是口味偏甜了些,本王不喜甜食,王妃下次記得少放些糖。”
還有下次?
謝如嫿眼角抽了抽,見百裏溟看了一眼她目光所在的勺子,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似的,不自在道:“王妃將東西推過來,本王以為就是給本王吃的,故而沒有多想,用了王妃的勺子是本王的不是,秋月,去將勺子洗洗。”
秋月從門外進來,揶揄的看了一眼謝如嫿,就笑著將剩下的端下去了。
桌子清理完,百裏溟好像也沒再留下的必要,但這無端端告辭又顯得突兀,隻能坐在那兒不動。
謝如嫿也很尷尬,這裏原本是百裏溟的臥房,自己鳩占鵲巢這麽久,讓他出去好像不大妥當,和與他共處一室又令人不自在,她也沒那個臉皮下逐客令,於是也僵持在這裏。
“王爺……”
“王妃……”
兩人同時開口,意識到對方叫的是自己又同時頓住,而後突然笑了起來。
百裏溟笑道:“沒想到王妃與本王如此心有靈犀,王妃想說什麽?”
對上百裏溟淺笑的眉眼,謝如嫿莫名有些臉熱,客套了句:“還是王爺先說吧,王爺想說什麽?”
百裏溟也就不客氣了,直言:“過幾日就到年節了,王府的年節禮本王會讓管家全權幫助王妃處事,所以王妃無需擔心,隻是每年過年,皇上都會在宮裏舉辦一次宴會,到時候少不得王妃與本王同行。”
每次宴會上都得出點事,以至於謝如嫿現在聽到“宴會”這兩個字都覺得排斥,不過過年是非常盛大的活動,不管是為了百裏溟的麵子,還是自身的身份,身為江夏王妃她的確應該前往。
而且謝如嫿還有另一層謀算,她早就想潛入宮中的藏書閣去看看是否有另半本毒經的下落,過年這種盛大時刻,魚龍混雜的倒是好時機。
謝如嫿當即應承下來:“妾身知道了。”
百裏溟隻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的顧慮,沉聲道:“王妃果然是個識大體的,放心,這回本王會護著王妃點,不會讓王妃再有事了。”
謝如嫿暖心的點點頭。
百裏溟又問:“那王妃方才想說什麽?”
提及自己的事,謝如嫿斂神,道:“聽說近段時日,那位將要成為太子妃的蔣家嫡女病了,還病得非常蹊蹺,妾身覺得此事之內怕有文章,就想去看看。”
“可你與蔣家小姐並無交往,甚至你和太子還曾經有過口頭婚約,要去看她實在沒有合理的理由,想讓本王給你出個主意,是嗎?”
百裏溟真是越來越了解她了,隨便三兩句就猜出她想說的全部。
不錯,她的確懷疑蔣玉如的病蹊蹺。
太子與蔣家的婚事才昭告天下,蔣小姐就得了一種隨時會暈倒的頑症,眼看婚期都近了,她卻總病著不見好。
聽說蔣家為此傳遍了宮中的太醫,又是寫告示又是請大夫的,連皇上都驚動得為蔣家寫求醫皇榜,結果卻無一人能治好蔣小姐的病。
病在這個時候,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這要是一直醫治不好,是讓皇家退婚,還是讓太子繼續娶這麽個隨時可能暈倒的太子妃到宮裏供著?
謝如嫿直覺此時有異,她還沒看到謝清清低人一等被人訓斥呢,聽聞那蔣小姐是個彪悍的,少了這麽個對手在東宮給謝清清添堵,豈不是失了很多樂趣?
可她跟蔣小姐無親無故的,又有當初差點跟太子定親這麽一層尷尬在,實在沒有緣由自己主動上門給她看病。
百裏溟略一思索,便道:“王妃嫁入江夏王府這麽久,還沒辦過宴會吧,雖然如今沒了花草什麽的,辦不了賞花宴,但若舉行個蹴鞠賽或是跑馬狩獵的,一定非常有意思。”
謝如嫿眼前一亮,聽聞那蔣小姐英姿颯爽,是女子中的蹴鞠好手,每逢比賽必然上場,因著蔣家的身份大家也都會邀請她,如此倒是給了個她順利過來的理由。
“不過。”謝如嫿擔憂道:“蔣小姐以往喜歡參加蹴鞠賽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她如今是病體,還是待嫁之身,就算她想來,蔣大人和蔣夫人怕是不放她出門吧?”
女子一旦說了親,接下來的大半年都得在府裏繡嫁衣,整理嫁妝,學著管理中饋,父母都不讓其拋頭露麵了,蔣小姐還能出來嗎?
“你放心好了。”
百裏溟笑笑:“你隻需要說,贏了比賽的彩頭是一匹汗血寶馬和一套騎裝,旁的人不會來,蔣玉如是一定會參加的。”
這是為什麽,難不成這蔣小姐和其他閨秀不一樣,偏好女將之姿,向往颯颯之氣?
可是蔣家不也是豪門大戶嗎?什麽樣的汗血寶馬和騎裝沒有,單憑這樣的彩頭,就能讓她帶病出頭?
謝如嫿不信:“看來王爺對著蔣小姐頗有幾分了解,隻是王爺如何確定,蔣小姐一定會為了這兩樣東西過來比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