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情況不妙了!”雷魂的驚呼聲猶如晴空霹靂一般,讓葉無天那原本昏沉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隨著意識的清醒,葉無天也立馬察覺到了眼前的危機。
體內的邪靈就如雨後春筍一般勃然而起,那般強勁的勢頭可把葉無天給嚇了一跳。
眼下正處於元神分裂的關鍵時刻,若是停歇下來沒準會導致分裂失敗,可若是不趕緊運行般若心經抑製邪靈,那情況可就更加不妙了。
雷魂自然也清楚眼前的形勢,可就在他準備出手去對付那邪靈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
邪靈竟然沒有去爭奪肉,而是將那顆靈神分裂丹內散發出來的元神力一口吞盡。
吞食了元神力後,邪靈的勢頭變得更加凶猛了,不過它仍然沒有去搶奪肉體,而是順著經脈直接湧入氣海之中,最後在氣海內凝聚成為一個燃燒著暗紅色氣焰的元神體。
由於元神分裂丹的元神力全數被邪靈掠奪,葉無天元神體的分裂趨勢如潮水一般退卻,很快便恢複常態,很顯然,這次分裂以失敗告終。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邪靈,葉無天氣得直磨牙,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這一刻,竟然被眼前這混蛋給攪和了,這怎能不叫葉無天冒火。
而雷魂也已經遁出身形,站在葉無天身旁,一臉驚疑地盯著對麵的邪靈,愣了半響後,嘴裏瞥出三個字:“元嬰體?”
“什麽元嬰體?”葉無天疑惑問道。
雷魂回答道:“當修為達到元嬰期後元神體便能與元嬰融合,形成元嬰體。”
“元嬰境?”葉無天一陣驚詫,“這元嬰期已經遠遠超出這個世界的修為限製了吧?”當初在泰山腳下那個山洞裏,他曾聽鴻鈞說那個山洞的主人體內擁有元嬰,不過他並未修練出元神體,所以也就不存在元嬰體了。
雷魂仔細觀察了片刻後,搖頭說道:“這家夥的力量遠遠沒有達到元嬰期,想必這應該是一種類似元嬰體的狀態吧,他把元神和身上那些力量融為了一體,真是個不得了的家夥。”
在兩人對話期間,邪靈極其平靜地注視著兩人,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葉無天瞅了瞅眼前的邪靈,隨口問道:“小子,你是誰?”這問題剛問出口,他便意識到有些愚蠢。
“我是你的仇恨。”邪靈淡淡地回答道。
葉無天流了把汗,又問:“那你到底想做什麽?”
“消失。”邪靈說道。
“消失?那你趕緊消失啊,又沒人攔著你。”葉無天鬱悶地說道。
“我是你心中仇恨的載體,仇恨不除,我便無法消失。”邪靈說道。
“報仇之事我自有打算,你就別瞎操心了,以後老老實實呆這裏麵,別給我搗亂,總有一天我會報了血海深仇,讓你消失的。”葉無天說道。
而雷魂又接著問道:“那你前幾次為何要奪體呢?”
邪靈朝葉無天看去,平靜地說道:“我即是你,你便是我,你抗拒我即是抗拒你自己,你懼怕我便是懼怕你自己,你的掙紮便是我的反抗,你我本為一體,唯有接受我才能解放你自己。”
聽到邪靈這番話,葉無天頓時陷入沉思,正如邪靈所說,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抗拒著內心的仇恨,壓抑著這股力量,所以才會遭受這股力量的反噬,自己越是抗拒,它越是反抗,同時自己也越是害怕。這就好比是自己在畏懼自己的影子,兩者本為一體,無我便無它,我便是它,唯有接受它正視它,才能真正成就自我。
葉無天閉上眼睛,深深反省,一直以來,自己都不曾正視過自己的仇恨,以至於錯失了這股強大的力量,甚至還與這股力量反目為敵。
這是多麽可笑的行徑,自己何必要抗拒自己的情緒,又何必要壓抑內心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隻有正視自我,放任自我,隻有盡情的發泄心中之恨,方能任意驅使仇恨的力量。
葉無天就這般閉著眼睛,靜靜沉思了一天一夜,重新梳理內心的情緒,重新正視心中的仇恨,重新認識自己,重新解放自我。
睜開眼的刹那,他雙眼之中燃燒起暗紅色氣焰,然而,這絲氣焰一閃即逝,他緩緩站起身,眺望遠方。眼前的世界是多麽明朗,而氣海中的邪靈早已消逝不見,內心深處的邪靈也不複存在,它便是我,我便是它。
“小鬼,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葉無天向雷魂問道。
“這些天吞食的雷力已經夠本尊煉化一段時日了,要走便走吧。”雷魂說道。
“那就走吧。”
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帶上驚雷刀和銀蛋,葉無天徑直朝著上來時的那道懸崖行去……
破舊的房間裏,陳霜霜匆匆忙忙地整理著衣物。
四個月了,肚子一天天變大,每天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她感到恐懼,害怕,她無法繼續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停留下去,她必須走,馬上離開,一刻也不容停留。
房間裏空蕩蕩的,除了幾件單薄的衣物之外,也就沒什麽好帶上了的,她將這些衣服打了個包,抱在身前,遮住那隆起的肚子。
快步走到門前,又回頭向房間裏掃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屋,此刻她卻是沒有絲毫留戀。
打開門後,她走出屋子,抱著行李,低著頭,懸著心,快步朝前走去。
穿過兩條小巷後,距離府院的大門越來越近了,陳霜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其實一般情況下,進出府邸大門是不會遭到門衛的盤查的,但她此刻還是忍不住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己這是在畏罪潛逃,所以她十分緊張,甚至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不會有事的,隻要像平時一樣若無其事地走出大門便可以了。”陳霜霜在心裏提醒自己,同時又深深呼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近了,大門就在眼前了,陳霜霜屏住了呼吸,稍稍加快腳步向門口走去。
大門口的四名門衛正在偷閑聊著天,看到陳霜霜走來,一個八字胡朝她看了一眼,調笑道:“呦!這不是霜霜姑娘嗎?平時很少見你出府,今兒個要去哪呢?”
陳霜霜身子一顫,向八字胡瞥了一眼,有些緊張地回答道:“就去街上買,買些東西。”
“看你緊張的,難不成是怕哥哥吃了你嗎?”八字胡滿臉不懷好意的笑,目光則是在陳霜霜身上來回掃視著。
盡管陳霜霜身份低微,但是美貌卻是受所有人認可的,所以平常時候府內一些府衛見到她也都會調戲一番,當然因為府規嚴謹,他們頂多也就言語上調戲調戲罷了,倒也不敢做出過分的舉止。
“霜霜姑娘長這麽漂亮,在這府裏做下人多可惜,要不給我當老婆得了。”一個尖臉男子賊笑道。
“就是啊,霜霜姑娘,留在這府裏受罪倒不如考慮考慮,在我們哥兒幾個當中選一個嫁了。”另一個圓臉胖子笑勸道。
陳霜霜沒有搭理這些家夥,快步走出了大門。
可就在她踏出大門的時候,一男子突然做了個噤聲動作,向其餘三人小聲提醒道:“趕緊站好,母老虎來了。”
這家夥口中的母老虎指的正是陳玉琳,陳玉琳是個脾氣暴躁的刁蠻女人,在府內不單單是陳霜霜,其餘的下人見到她也都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有多遠躲多遠,當然,因為陳霜霜長得漂亮,難免就受到了她的特殊照顧。
聽到男子這番話,陳霜霜身子猛得一顫,霍然抬頭看去,正見陳玉琳從遠處朝門口走來。
驚慌之下,陳霜霜趕緊低下腦袋,邁步向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沒走幾步,身後便響起了陳玉琳叫嚷聲:“喂!陳霜霜,你站住!”
陳霜霜身子一僵,整顆心都快蹦出胸膛了,無奈之下,她還是停住了腳步,眼下她也隻有期望能蒙混過關了。
陳玉琳大步走了上來,一走到陳霜霜跟前,她便劈頭蓋臉地訓斥道:“每次見到本小姐,你都躲躲藏藏的,本小姐有這麽可怕嗎?”
看到這一幕,門口那四個門衛都很清楚,陳霜霜又要遭受這隻母老虎的攻擊了,他們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沒有,我有急事而已。”陳霜霜低著頭怯怯地回答道,身子也是微微顫抖著。
“急事?什麽急事呢?”陳玉琳懷疑地質問道。
“我,我……”
沒等陳霜霜說下去,陳玉琳已經注意到了被她抱在懷裏的行李。
“這包裹裏麵是什麽東西呢?”陳玉琳指著陳霜霜懷裏的行李問道。
“沒,沒什麽。”陳霜霜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陳玉琳一臉狐疑地瞪了瞪陳霜霜,說道:“沒什麽?看你這副心虛的樣子,心裏肯定有鬼,趕緊解開來給我看看。”
“真,真的沒什麽。”陳霜霜緊緊抱著行李辯解道。
“真沒什麽的話,你幹嘛抱得這麽緊?你該不會是偷了府裏什麽寶物,準備潛逃了吧?”陳玉琳猜測道。
“我沒有!”陳霜霜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