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就聽,排開的道路上忽然又駛來了一輛商務車。

這道聲音十分突兀,像是壓軸登場,分明該到的人士已經全部到齊,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

無數人仰起頭,都注視著車內,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值得壓軸登場。

直至,終於有一個眼光犀利的人看清,忍不住高聲叫喊。

“是天荒一戰最大的功勳,蕭城,蕭徽星!”

"是蕭城?!"

有一個人高呼出名稱,瞬間就引爆了全場。

"真是他!蕭將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聽到一點風聲?"

"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這肯定是打了勝仗啊!這才是當之無愧的候選,刑台上的那個畜生算什麽東西?"

越來越多的人看清楚車內的人物,發出陣陣驚呼。

早在出征之前,蕭懷山就大做文章。讓諸多媒體對蕭城進行宣傳,幾乎是將域外的戰況同步報道進民眾眼中。

不過這報道也沒有持續多久,便說是涉及機密,所以不多透露,但蕭懷山還是時有時無透露,蕭城在域外天荒幾乎是百戰百勝。連續斬殺敵人首領。

這種消息於民間來說,自然是鼓舞人心,呼聲水漲船高。尤其是在先前外敵直逼門線,再進一步就要闖進境內的情況下。

蕭城的出場極盡宏大氣場,自沙場走一遭回來的人果然氣質都會蛻變,他此時麵如刀削,身上還有不少傷痕,但這落在群眾眼中,無外乎是血汗奮鬥,戰功累累的最好證明。

蕭城迎著刑場大道走到龍越麵前,背對著鏡頭,眼中終於顯出的自傲與不屑。

當初這個姓龍的廢物何等的囂張?處處力壓他蕭城一頭。

如今,誰是真龍,誰又是泥鰍,才見分曉!

而這幅場景對眾人來說,正是最巧不過。

以最輝煌者審判這最落魄者,無論是否有心。在所有人心中,絕對是恰到好處。

這樣一來,也能避開蕭懷山重回台前的嫌疑。

可謂是算無遺策!

"於私,你毀我堂弟手臂,他本潛力無限,可以征戰沙場,而如今卻被你斷了他的前程,你這是毀了一個未來的棟梁!"

"於公,你十惡不赦,罪證數都數不清,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蕭城開口便是道道怒罵,滿臉盡是憤恨,親人受損和為國雪恥的情緒表達得恰到好處。

外圍的人更是目不轉睛,想要看看這個畜生麵對蕭將的審判,還能辯解出什麽來。

但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就聽龍越眸光閃爍。沉聲問道。

"西北戰況如何?"

此話一出,不止是群眾,就連蕭懷山都為之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瞬息便掩蓋過去,冷笑道。

"你也配詢問西北戰況如何?"

"你是在擔心,你勾結的外敵被我打得落荒而逃?"

蕭城說罷,便轉過身,麵對鏡頭和民眾,振臂高呼道:"各位,在我執行前往域外的時候,在擒下的敵人手中。得到了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龍越,是為私通外敵的叛徒!"

一瞬間。全場瞬間像是炸開了鍋。

本還有不少人不相信,畢竟龍越私通外敵的言論不知從何而來,是謠言的概率尚且存在。

可如今蕭城這話說出來,幾乎就是斷定了,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當真是死不足惜!

"你胡說八道!"

一道清喝自人群中道出。

喝止蕭城的人正是洛如月。她的容貌瞬間吸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他為域外十年,付出無數血汗,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他勾結外敵!"

洛如月終究是忍不住,高聲質問。

龍越用十年歲月拚殺下的榮耀,豈容他蕭城隨手汙蔑,顛倒黑白!

蕭城倒是覺得有些新奇。不過他沒有亂絲毫的陣腳,大步往前一踏,便當場反問道。

"這位姑娘,你出征過,見過那些狡詐的外敵嗎?"

"那些外敵如狼似虎,他們為了攻入境內,可以不擇一切手段,甚至連三將都買通,為他們提供線報。"

"否則,為何龍越征戰十年,都不曾攻下西北!殲滅外敵!而我掛帥出征,便大勝而歸。這其中。你能解釋嗎!除了他勾結外敵,你能找出其他原因來嗎?!"

蕭城聲聲擲地,仿佛雷炮轟擊。擴展十裏可聽,深入人心,立刻就將勢頭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瞬間。洛如月變成了眾矢之的,唾罵聲飛天而至,幾乎就要將她湮沒。

這種關頭。反而長得越是漂亮,越容易令人群起而攻之。

於上座的蕭懷山等人,更是冷笑連連。龍越已經是必死無疑,誰敢替他說話,一律都當同派處理。

隻是正逢此時。

一輛車在眾人的視野之外,緩緩駛來。

與蕭城所乘坐的商務車不同,這輛車顯然有一些年代,並且並沒有像蕭懷山等那般氣派整潔,反倒是風塵仆仆,顯然是長期前往各地。

"用胡編亂造來針對一個小姑娘,這就是你蕭城的氣度?"

車輛停下,先是走下來一個肌肉橫練的男人,麵顯粗糙,聲音更是渾厚有力,宛如洪鍾大呂,比蕭城都更加沉穩。

"誰?"

蕭城聽到這聲音,隻覺得不是很舒服,當場喝道:"哪裏來的攪亂秩序的人?來人,趕出去!"

他為壓軸,哪裏還輪得到別人隨意闖進刑場?!

內場為蕭懷山手底下人員,除開外不允許任何外人群眾進場,否則規矩何在,蕭家威嚴何在?!

幾個人員立刻上前,就要將這個橫練男人扣押下。

但等他們靠近,就見橫練男人不躲不閃,反倒是走到前車門去,一邊開門,一邊回應道。

"我姓姚。"

"姚?"

人員愣製了一下,但上位的蕭懷山等人卻是瞬間驚座而起。

姚氏,姚擎蒼?!

他怎麽來了!

姚氏,姚擎蒼?

尋常人等可能不清楚,但蕭懷山等人卻無不為之震驚。

這是字號級的人物啊!

字號為首,無不是曾經且現在做出過巨大貢獻,幾乎為支撐一般的存在,缺一不可。

如同姚擎蒼,可是一代巨匠,鍛造過無數足以名垂青史的武器,其中更是有一柄青鋒劍,殺敵無數,傳承數代鎮守門前的戰士。

但現如今審判這個叛徒的關鍵時候,怎麽會有這等字號人物出場?

蕭城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惑,側過臉看向蕭懷山。

蕭懷山顯然也沒有太料到有字號人物出現,隻示意讓蕭城冷靜。

這些人物多半都有自己的脾性,不會和蕭懷山同一陣線。

但如今主場是他蕭家的,風口浪尖更是以他蕭家為主導,就算你一個國字號人物來了那又如何?能救得了那個丫頭,難不成還能救得了這個已經罪狀確鑿的廢物?!

“許久不回京,沒想到一回來,就遇上這樣的大事。”

除開最初下車的橫練男人外,從這車的陸續走下來兩個同樣一身橫練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長輩模樣的人。

清楚姚家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正是姚家成名已久的三兄弟,鍛造技術將來是有望繼承字號的。

而最後下車的這個長輩,就幾乎所有人上座的人都認出來了。

“姚擎蒼,他果然也親自來了......”

蕭懷山的臉色陰晴不定。

姚擎蒼雖然常年居住在小村莊中,但不代表他銷聲匿跡,這些上層人都將他忘記。

相反,有的是人想要依仗姚擎蒼為他們家族打造兵器,甚至是神兵,以鎮守家族氣運百年。

“姚老,審判事關重大,似乎與你無關吧?你這番帶著後輩來勢洶洶的,是什麽意思?”

蕭懷山語氣尚且平緩,但已經隱隱警告著姚擎蒼。

雖然姚擎蒼為字號,身份非同尋常,但也不是他蕭懷山處理不了的。

“急什麽?”

姚擎蒼反倒是如同觀看猴戲一般看著蕭懷山。

蕭懷山卻是聽懂了姚擎蒼的意思,臉色更加的難看,立刻就要拿起通訊器,讓門衛禁止任何人進場。

可門衛就是有再大的膽子,能攔得住嗎?

這些和姚擎蒼駛來的陳舊車輛可不同,每一個都掛著黑底白字,甚至是字號車牌!

“曆館,博館,藥堂......”

“天啊!怎麽這麽多字號級人物來現場?難不成都是來看審判的?”

“怎麽還有這麽多院士?還有醫府的元老?!”

前後不出五分鍾。

就見十數輛車陸續而至,全都是字號級,更有無數民間都無比知曉的人物到場,冠蓋於頂!

與眼前來到的人相比,蕭懷山的名望,恐怕都要往後退一退。

“聽聞蕭名堂向外宣告,這所謂靈丹,有足夠的醫療報告表明,百益而無一害,可延年益壽,修養身心?”

華老領銜,一步踏上前,便是昂首說道:“我與多方院士經過研究,得到的監測數據,可並不是這樣。”

他們的到來,其實並不需要說明什麽。

來者,無一不是威望極高,做出過莫大貢獻的人物。

但這些人物到場後,卻沒有一個人站在蕭懷山這一邊。

種種猜疑,立刻就會在人心中出現。

尤其是國醫華老的出現,一番話說出來,更是令無數人立場出現了晃動。

假若,這靈丹,是掛羊頭賣狗肉?

蕭懷山可是曾經大力推廣過靈丹,以至於許多的群眾,乃至這些與蕭懷山同坐的人,都有不少服用過靈丹!

要是靈丹出事,他們這些服用過靈丹的人,豈不是非但不能延年益壽,甚至還要損壞五髒六腑?

“早就聽說華老與這畜生有牽掛,我本多不敢信,但如今看來,為了一個犯下重罪的死刑犯,華老竟然能夠違背自己的本心,寧可捏造一份報告與說辭,就為了袒護救下他的狗命。”

“這份情義,蕭某佩服,但他犯下滔天大罪,今日無論誰來,都攔不住我為天下蒼生,鏟除這個毒瘤畜生!”

蕭懷山說罷,竟然就打算快刀斬亂麻,立刻遞了個眼神給蕭城。

蕭城了然,直接無視了台下的華老姚擎蒼等人,當堂高喝一聲:“起刀!”

斬了龍越,管他事後這群人如何鬧騰,就是翻出安神丹又如何?

放眼滿京華,也不再見有能與他蕭家抗衡之人!

日後西北天荒,還需要他蕭家掛帥鎮守!

“蕭懷山,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