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氣神都被推到了巔峰,這是要直衝抱丹啊?”

“這兩個丫頭修煉的都是什麽功法?若是能讓我派修煉,延壽百年,也不成問題!”

“還有那丫頭腰間!那才是真正的寶物!”

一個長衫背劍的男人再忍不住,當場指向葉允兒的腰間,驚叫喊道。

這一黑一白兩劍縛於腰間,實在是太耀眼。

每一道劍身上都有蜂鳴聲悠悠傳開,雖然細不可聞,但落在這些強者耳中,卻無疑是驚如山濤海嘯!

兩道神兵?!

無數人看得眼睛都發亮。

天下利器無數,神兵卻是萬中無一,能得其者,無不是那個時代的巔峰人物!

而如今,這個青衫丫頭的身上,卻就拿著兩道神兵?!

“丫頭,這兵器,你可駕馭不住啊,讓我來替你保管著先吧!”

那長衫背劍的男人再忍不住,猛地一步踏出,雙眼盡是貪婪之色,五指就要擒向葉允兒!

葉允兒秀眉一簇,立刻就反應過來,轉過身抽劍想要迎戰。

但這長衫背劍的男人修為卻是抱丹天師,比被她戰敗的柳青傑還要強上不知多少,他不握劍,劍氣都能輕鬆調度,瞬間就壓過了葉允兒!

抱丹與內勁,近乎是天與地的區別!

可正在這時。

卻見,那位於頹垣斷壁中,已經一天一夜不曾動彈的青年,猛地朝這方向伸手,屈指一彈!

長衫背劍的男人目光一驚,就想要從背上拔劍應對。

可這一道光梭縱然飛來,速度快得擊破了音障,不等他抽出劍,就直接將他的護體劍氣,連同腦袋,都如西瓜般打碎!

啪嗒。

無首屍體垂落在地,手還握在背後的劍柄上,卻無緣得見其劍鋒。

“這......”

“好狠啊!”

一眾原本心思不定的老怪們,頓時麵麵相覷,徹底沉默了下去。

“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天南那邊,鼎鼎大名的荒原劍客......”有人點明了被殺者的身份。

“據說他為了錘煉劍技,在荒原上居住了數十年,獵殺過各種異獸,還與無數的狼群搏鬥,就是以反應迅速,警惕機敏著名。”

此話一出,無數覬覦著幾女的強者和老怪,全部放棄,目光都投向那頹垣斷壁中的青年,帶著敬畏和驚歎。

一個彈指,就足以擊碎抱丹劍修。

看來,這斬殺安家老祖,也並非傳言,更沒有用什麽卑鄙手段!

見這些或正或邪的老怪與強者,都不打算繼續出手,葉允兒等幾女才放心朝著龍越趕去。

遠處相望時,洛如月還看不清龍越的樣子,更看不清在龍越身前,那身上略紅的女人是誰。

但葉允兒,孫茗等,卻憑著如鷹般的視力,已經看到了那女人的情況,一時間臉色煞白,喉頭發澀,盡皆啞然。

直至步入百米之內,洛如月才猛地一停步,呼吸摒住,心髒都好像隨之停下了一樣,眼神定住,隻能如灌鉛般渡步走去。

安若盈身上的傷口,太過淒慘!

除開安家人,無論是誰看到,都會為之沉默。

“越,這,這是咱媽嗎......”

洛如月原本想好的多少與龍越久別重逢的話,此時都停在嘴邊,最後隻能擠出這麽一句問話來。

她紅唇輕·顫,手指在空中停住,又不敢觸碰安若盈,生怕傷害到她。

安若盈太漂亮,年輕時隻會比她還要引人注目。

可就是如此絕世的紅粉佳人,卻滿身都是醜陋無比的傷痕,這天差地別,誰都接受不了。

與安若盈身上的傷痕相比,洛如月曾今受到的苦難,簡直是不值一提。

她在江南時,隻從龍越的口中聽說過些許安若盈的事情,當時還沒有調查出安家,她更不知道,安若盈竟然受了如此大難。

“嗯。”龍越輕聲應和。

“我,我把你的吊墜帶來了。”

洛如月有些手忙腳亂,從腰間拿出那枚龍越留給她的吊墜。

這玉吊墜本就是安若盈之物,自被帶離江城後,這就成為了遺失之物,最後落入龍越之手,隨後又在金陵山上,為保住洛如月的性命,留在了洛如月身上。

如今,經過二十年風塵,竟然又回到了安若盈的手上。

“不妨一試。”

龍越倒是沒想起來,還有這件寶物。

這玉吊墜當初拿到手時,隻從外表看,連龍越都沒發現內藏玄機。

等到洛如月遭受安麒麟偷襲,受了重傷時,才發揮其功效,連極陰爐鼎之體的寒氣,還有一道煉化了十年的暗血,都被生生壓了回去,完全護住了洛如月的心脈。

龍越輕提精血,滴在這玉吊墜上,全力催動玉吊墜。

龍越身上有安若盈的血脈,這玉吊墜才會認主,否則換做他人手上,不過尋常璞玉一塊罷了。

霎時間,一道碧綠色的光華散開,如同溪流傳開,將安若盈輕輕包裹在其中,將那遍體的皮肉都枝附葉連起來,隨後將傷疤,血痂等汙穢之物抽絲剝繭,如同有絕世醫師在操刀,起死人肉白骨。

這手段堪稱神跡,煉體的鍛骨修身,洗髓伐毛之術,在這麵前,都隻得甘拜下風了。

雖然這進度不快,但勝在沒有痛苦,更不會進一步傷害到安若盈。

否則以安若盈這傷得不成人樣的樣子,即便是國醫來了,恐怕也隻能搖頭歎氣。

“有效了。”葉允兒驚喜道。

其他幾女也露出笑容,總算是鬆了口氣。

若非這玉吊墜,恐怕就算龍越一直用心血吊著,也難保全安若盈的性命。

不過華璿心的表情卻是漸漸嚴肅了起來,眼神銳利,似是察覺到些許不對。

“伯母身上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凡物。”

身為國醫府之人,她自然沒少看過各種文物寶物。

但無論是這玉吊墜,還是藏在安若盈體內的各種法寶,無一例外,華璿心都從未見過。

“我知道。”

龍越也未鬆神,反而是愈發嚴肅。

從安家人的口中可知,安若盈身上的法寶似乎是從帶回來,就一直存在,二十年來保護著安若盈不受淩辱。

可這些法寶又遠超凡物,絕非世間常人能有。

龍越思前想後,排開所有的可能,最後落定,隻剩一種可能。

安若盈身上這些護身法寶的來源,正是他神秘莫測,難尋其名的生父!

龍越的生父,他不是沒有尋找過。

不僅是派遣李小七,龍越近乎是發散了所有的人脈關係,哪怕是動用內院,也想要找尋生父的消息。

可如此查找下來,卻連自己生父的名字都不曾得知。

就仿佛自己的生父,從神州上被抹除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就連龍越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再是如何隱瞞,也不可能完全將一個人的行蹤抹除,但事實卻是查遍當年蹤跡,也不見自己父親的蹤跡。

最後龍越隻能暫時擱置,先尋找有苗頭的生母安若盈,再去嚐試,從安若盈的口中,能否尋得自己生父的消息。

畢竟當代發生的事情,除開安若盈這個最親密的妻子,恐怕不再有人知道。

可如今安若盈重傷怏怏,短時間內,也難以清醒過來說話。

不過龍越並不心急如焚。

二十七年的磨礪,他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實力,再等下去,等到自己母親傷愈。

“這些法寶來曆悠久,恐怕連國曆館的人都不一定看得出來源,安家綁走伯母,就是為了這些法寶嗎?”

華璿心雙眼凝重,透過某種偵察的醫術,她能察覺出來,安若盈的體內除開護住心脈的一件外,至少還有五件護身法器以上,這還隻是她能看得到的。

這個說法也能讓其他幾女信服。

這些法寶的數量和功效,足以令任何練武修法的人動心。

但龍越卻搖了搖頭。

最初他也這麽想過,畢竟這些法寶已經不同於普通的法器,珍世如天物,隨便一件流傳出去,都是能驚動天下,引起紛爭的物件。

但從安家人的口中,卻好像這些法寶隻是順手牽羊,而並非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即他們口中的“大機緣”。

否則以他們的畜生行徑,絕對會直接殺了安若盈,從屍骨上挖出法寶,比慢慢拷打要省事得多。

那安家大費周章拘禁安若盈,折磨了她二十年整,想要得到的那個所謂的大機緣,到底是什麽?

並且這個大機緣還強到,足以助他們被逼隱世千年的安家衝出世間,重新回歸霸主地位。

“如果不是,那就隻能等伯母養好了傷,才知道了。”葉允兒說道。

幾女並不打算離開,便都盤坐周圍,靜候大戰到來。

......

密林之外。

內院已經盡可能地派遣人手,前來控製場麵。

“爺爺,大戰在即,需不需要我去調動人手,驅趕走這些人。”文子良詢問道。

隨著時間推移,聚攏在這片密林的老怪和強者越來越多,燕京的部分人手又被蕭城一並調動去了西北,如今能調來密林外駐守的人手,恐怕都不夠鎮壓這些老怪。

到時候如果有人插手龍越與安麒麟的大戰,很有可能會造成大影響。

“不用,越子自有算盤在。”

文老伸手攔住道,意有所會。

如今兩個極陰爐鼎之體,兩道神兵,同時出現,幾乎是要挑戰這些老怪的忍耐極限。

誰能忍住,不對這幾個丫頭出手?

文老相當了解龍越,這般故意破壞安家禁製,引來這些老怪,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文子良點了點頭,但眉目仍是沉重,遠遠地看著血色逐漸濃鬱的天邊,不置可否地沉問道。

“麵對那麒麟子,龍將真能贏嗎?”

......

又是七天七夜過去。

龍越不斷為安若盈療傷,就坐在頹垣斷壁中,不曾移動半步。

其他幾女也都陪坐在一旁,養心提氣。

不過這幾天下來,卻有些稍顯年輕的武者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們遠沒有那些老牌抱丹那樣,能以朝露晨氣為食,幾天下來,還需要去密林中尋找野獸來捕食。

再加上對壘雙方完全沒有一點動靜,更是讓他們心情急躁。

“到底還打不打了?”

不過這一番話倒是引來一些閉目養神的老者,發出一陣淡笑,道:“後生急什麽?沒看人家原主,還在靜心為人治療,輪不到你來急......”

說到這裏時。

突然間。

一道道都盤坐著的來者,全部都睜開眼,一道道清風丹氣驚起,紛紛立起身,向著某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