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底線
大四腳蛇雖然可惡，但艾小海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一絲一毫也都沒有隱瞞。
“我看著日出日落，看著嚴寒酷暑交替，我都忘記自己到底渡過了多少歲月……”大四腳蛇的話語中居然帶著幾分傷感：“終於有一天，我厭倦了，我帶著這些奴隸沉到了沙子底下，從此後再也不出來了。我們不知道究竟沉睡了多少時間，忽然有一天，我被一種奇異的力量喚醒了，我感受到了靈力出現在了這裏……”
艾小海一聽，便知道是所謂的“z”元素了。
鮑爾溫護送的東西喚醒了這些沙漠中可怕的生物。
擁有靈力的生物，對於靈力總有一種特殊的強大感應力。“z”元素的出現，像大四腳蛇這樣強悍的生物豈有感覺不到的？
這以後的事情就簡單了，蜥蜴和蠍子軍團被喚醒了，所有的德軍士兵都死了，隻有鮑爾溫活了下來，因為他身上帶著一絲靈力。
艾小海心裏一動，聽蜥蜴的話，它似乎對鮑爾溫身上攜帶的那絲靈力有所畏懼。
自己都根本不是大四腳蛇的對手，還有什麽東西是能夠讓它畏懼的？
當艾小海問出了這個問題後，蜥蜴卻難得的沉默了一下：“那時候，我已經居住在了這裏，並且等待著您的蘇醒，有一天，天空中忽然雷鳴電閃，憤怒的氣息充滿了整個天空。動物們驚慌的奔跑著，好像傳說中曾經發生過的那場大災禍再次來臨了。然後，我聽到了咆哮，接著，有一樣巨大的東西從天空中墜落。我就算遠在這裏，也能夠感覺到讓人顫抖的氣息……後來，許多許多年後，我再次聞到了這種氣息，在您所說的那些來這裏藏寶的人類身上。隱隱的感覺告訴我。不要去碰擁有這種東西的人類或者生物，也許會給我帶來麻煩的……”
恩，看來這隻大四腳蛇也不是特別明了“z”元素到底是什麽，隻是憑借著本能感覺到了危險而已。
“我看到人類將很多箱子放到了古城裏。而遠比那個人身上攜帶的更強大的靈力就在某一隻櫃子中，所以，我命令這些奴隸不允許進入古城。”
艾小海點了點頭，當他們跑進古城之後，蠍子軍團忽然不再追擊，就是這條大四腳蛇很多年前下達的命令了。
“那個，奴仆。”艾小海也不客氣，居然大搖大擺的稱呼起了對方為奴仆：“我們商量一下。我在外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樣，等我把那些事情做完了。我再來找你，那個，蘇醒，好不？”
“我的王，您在騙我。”蜥蜴卻斷然拒絕了這一提議：“您一定要呆在這裏。等待著力量的蘇醒，除了這裏您哪裏也不能去。我們動物已經沉默了太久太久，整個世界都被人類霸占著，而那裏卻曾經是我們的天堂。我的王，動物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天空、陸地、海洋，都應該是我們的領地，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主人帶領著我們。而這個主人，就是您！”
瘋了，瘋了，這隻大四腳蛇瘋了。
一個被動物控製的地球？見鬼，自己也是人類！
不管大四腳蛇和盜龍說的那個什麽“我的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現在自己就是人類！
蜥蜴的話中卻透露出了狂熱：“人類有多少？而我們動物有多少？可是為什麽現在人類卻霸占著一切？我聽說卑鄙的人類居然無恥的將動物們關在一個個的籠子裏。聽憑人類的淩辱，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該關進籠子裏的應該是他們！我們需要您，蘇醒吧，我的王，帶領著我們去殺光每一個能夠看到的人類！”
這個想法和艾小海所有認知到的完全相反……他想了一下：“奴仆。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可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你在這個沙漠裏呆的時間太長了，對外麵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太了解了。人類很強大，強大到了你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們有天空中會飛的的機器，有能夠在大海的狂風巨浪中都不會沉沒的大船，還有用鋼鐵包裹著的怪物……”
“我的王，你可以告訴我那些東西是飛機、軍艦、坦克。”蜥蜴淡淡地道：“你或者還可以告訴我，有一種爆炸起像蘑菇一樣的東西，能夠殺傷周圍所有的生物。啊，那叫原子~彈，是嗎？”
艾小海幾乎要吐血了，他以為這隻大四腳蛇什麽都不懂，結果人家什麽都知道。
“那又有什麽呢？”蜥蜴根本就不在乎：“您的力量強悍如此，人類沒有任何一樣武器可以傷害到您。您可以把您的靈力加強一些賜給那些強壯的動物，然後它們就可以大量的繁殖了。那些原本一次隻能生一個的強壯生物會變得更加強壯，一次便能夠繁殖出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而它們的這種能力還會延續三代以上。你還可以挑選我這樣的奴仆為您傳播靈力，加速更多生物的成長。十年、二十年後，天空中飛翔著上千萬的雄鷹，地麵上奔跑著上千萬的獅子老虎，海麵上遊動著上千萬的鯊魚，您認為，人類的那些飛機坦克軍艦是我們的對手嗎？更加重要的一點，人類會越死越少，而在您強大的靈力之下，我們動物卻會越來越多！”
艾小海怔住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動物的某些能力遠比人類更加出色。真的那麽做了，人類對動物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蜥蜴在這裏為了解悶培養出了蠍子軍團，光是這些蠍子，已經不是人類可以阻擋的了！
兩個傭兵隊，殺了如此多的蠍子，可對於蜥蜴來說，它的損失不過九牛一毛。隻要它高興，還能夠培養出更加多的蠍子來。這些蠍子的毒性太可怕了，蟄到人類一口根本無救。
而且，假設人類真的和動物開戰了，人類世界對動物來說有什麽秘密可言？人類的一次絕密軍事會議，艾小海起碼想到有七八種動物可以把他們的完整會議記錄傳到自己的手裏。
當人類的飛行戰隊按照軍事部署開到指定戰區的時候，大量早就埋伏在附近的飛禽會忽然出現……那對於人類的飛行戰隊來說隻可能帶來毀滅性的的結局！
最最關鍵的一點是，動物是絕對忠誠的。他們不會像人類那樣彼此猜忌，互不信任。戰爭一旦爆發，當人類還在為了領導權的歸屬喋喋不休爭論的時候，無數的動物敢死隊卻已經義無反顧的做好了準備……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艾小海一想到這已經不寒而栗。
還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動物雖然龐大，但世界的主人卻是人類，因為：人類擁有智慧，而動物沒有！獅子和一群狼不可能團結在一起，老鷹無法統帥一群麻雀。
而自己的出現，卻讓這一切的不可能成為的可能！
獅子指揮著狼群一起衝鋒，老鷹率領著成千上萬的麻雀撞擊著飛機……人類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好鳥類對於飛行安全的隱患！
麻雀這種低等生物，便可以對人類的空中造成巨大的威脅！
艾小海簡直無法想象下去了！
“我的王。您看到了嗎？”蜥蜴的聲音裏充滿了誘~惑：“您看到我們占領了這個世界，天空、陸地、海洋，無數的生物在向您歡呼了嗎？您是王，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王！而除您之外，任何的一切在您麵前都是最卑微的奴仆。”
艾小海猛的一個機靈。
奴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所有的人類都將成為奴仆？
這是自己願意看到的嗎？
“來吧，跟我來吧。”蜥蜴朝前走近了一步：“我會幫您蘇醒的，喚醒您心中讓天地危機的力量。一切都是您的，一切都屬於您。讓那些狂妄的人類，在您的腳下顫抖吧。”
“不！”
這是艾小海的回答。
“不？”蜥蜴簡直無法相信他會聽到這個字。
“不！”艾小海堅定的重複了一遍：“我剛才在想，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在哪裏？僅僅是智慧嗎？後來我想通了，原來還有很多很多。比如我。我認識很多漂亮的女孩子，我和她們開玩笑，吃她們的豆腐……”
“豆腐？”蜥蜴一怔：“我聽過這種東西，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為您找來許多。”
艾小海笑了：“看到了嗎，我們之間的區別又出來了。你很聰明。是我所有見過的動物裏最聰明的，也許你的智慧，甚至超過了人類，但人類的世界你還是不懂，你就連吃女孩子豆腐是什麽意思都不懂。就算我真的按照你的意思當上了這個世界的王。我會很開心嗎？我把全部的人類變成了我的奴仆，我會很快樂嗎？我再也不能在生日的時候吃到一塊被我打爛的蛋糕，我再也不能厚顏無恥的要兩個小女孩請我吃飯了……”
蜥蜴真的不懂，一點都不懂，難道吃打爛的蛋糕很快樂嗎？
艾小海知道它不會明白的：“我們出生、長大、上學、工作、戀愛、結婚。在我們的一生裏會經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許多事情，我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即便在死前，想到這些還會會心的一笑。大四腳蛇，初戀的感覺你有過嗎？”
蜥蜴迷茫的搖了搖頭，什麽是初戀？
“啊，你沒有。”艾小海平靜地說道：“但是大多數的人類都會經曆。很多初戀都最後都會結束，身邊的妻子往往都不是初戀的對象，可是在我們的內心最深處總會保留著那麽一小塊神聖的領地，用來紀念我們青澀的初戀。這些，你有嗎？你沒有。我們還會接吻，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接吻，那種感覺……好吧，我承認我還沒有體會到……可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這一天快要到來……這是希望，人類總是生活在希望裏……”
蜥蜴完全迷茫了。什麽初戀，什麽接吻，它簡直聞所未聞。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和我一樣的年輕人。”艾小海長長出了口氣：“他們的力量沒有我強大，但他們和我一樣對明天充滿了希望，我絕不會讓他們從此後再也沒有這種希望。”
“那你的選擇是？”
“不，我絕不會斷絕人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