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五. 棺材蟋之毒
那隻體型碩大的蟋蟀一口便咬在了艾小海的手指上。
棺材蟋！
艾小海反手一拍，一下便拍死了這隻棺材蟋。
嚴華用了二十多年時間培養出的棺材蟋，這才算是徹底斷種。
老史大驚失色，趕緊拿出那顆給嚴華服用過的藥丸塞進了艾小海的嘴裏，然後拔出一把小刀，就想給艾小海放血。
一刀下去，流出來的血紅中帶著一絲詭異的黑色，而且怎麽放都是這樣顏色，這連艾小海也都有些奇怪。
“完了，完了，毒已經完全進入血液和神經中。”老史麵色如土，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怪我，怪我，這隻雌棺材蟋太厲害了，我的特製藥水都沒有將它完全殺死。是我害了你，我是害了你！”
艾小海倒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適，隻是傷口癢癢的，就和那隻雄棺材蟋咬傷自己時候的感覺一樣。
棺材蟋再強，能強過龍靈珠？龍靈珠什麽樣的毒不能解？
這個秘密他當然不會告訴老史，隻是安慰道：“沒什麽，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
老史大是奇怪，按照他的經驗，被棺材蟋咬了，立刻毒發，可眼前的小夥子怎麽好像沒什麽事？
“老史，不用擔心我。”艾小海笑嘻嘻的：“我家祖輩都是捕蛇的，從小蛇藥一把把的吃，我體內估計早就能夠抗毒了，要不然，那次我被嚴華的雄棺材蟋咬傷了，也不會到活到現在。”
老史的眼睛一下便瞪大了：“你被雄棺材蟋咬傷過？”
艾小海頑心忽起：“何止，我還吃了驢尿草和烏頭翠草。哈，這麽說，我的身體是不是也適合培養棺材蟋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史喃喃說著，麵色慘白如紙：“小海，我的車藏在了村南邊，走，我送你回溪南。”
不容分說，拉著艾小海就走。
老史開的是一輛麵包車，一上車，他就把一包東西朝艾小海手裏一塞。
“這是什麽？”
老史發動了車子：“這些年來我研製出的一些解**丸，蛇毒、蜈蚣毒，什麽類型的都有，送給你了。”
看樣子老史還是擔心自己體內的毒，艾小海也沒有多說什麽，笑眯眯的收了起來。
老海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艾小海甚至發現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一些哆嗦。正想發問，老史卻說道：“小海，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那麽清楚棺材蟋吧？”
一句話就問到了艾小海一直以來的疑惑。
老史那天對棺材蟋的來曆了如指掌，而且還說了歐山歐公子和代褀間的恩怨故事，聽的人驚心動魄，好像他親身經曆過似的。
沉默了下，老史緩緩說道：“歐山打敗了代褀後，病重垂危，被他昔日的管家接到了家裏，臨死前，他把棺材蟋的秘密告訴了管家，然後就吞下了棺材蟋氣絕……”
這些都是老史那天說過的，但他隨即又說道：“大家都以為棺材蟋的培養方法自歐山一死便失傳了，可是沒有。管家也為歐山淨身下葬的時候，在他身上找到了培養棺材蟋的秘方，但是管家親眼目睹歐山因為鬥蟋而家破人亡，對鬥蟋早已深惡痛絕，他本想毀去秘方，但又想起這是歐山最後的遺物了，於是便小心的藏了起來……”
艾小海大概的明白了，那個管家一念之仁，讓棺材蟋的培養方法終於流傳到了現在。
難道這個老史是管家的後人？
“那個管家，姓嚴……”
當老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小海恍然大悟。手上有些發癢，他抓了抓。怪不得呢，嚴華會飼養棺材蟋，他是那個管家的後人，估計不是他，就是他的父親最終還是發現了那張棺材蟋的秘方。
老史朝他的手看了看：“嚴華是那個管家的後人，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前幾年有人求購驢尿草和烏頭翠草，我就知道棺材蟋要麵世了，所以一直都在留意。那天我看到棺材蟋，再一想嚴華也姓嚴，什麽都明白了……”
艾小海又抓了抓手，恩，這太簡單容易聯想到。但問題是，老史又到底是誰？
老史緩緩說道：“其實我不姓史，我的全名是愛新覺羅·史淩。”
“你是代褀的後代？”艾小海一下叫了出來。
“是。”老史苦笑了一下：“代褀鬥蟋敗後，沒兩年便鬱鬱而終。兵荒馬亂的，所謂的皇族後裔又都遊手好閑，沒有一技之長，家道很快就敗落了。他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太爺爺，並不甘心，當棺材蟋的事情傳出來後，太爺爺想的隻有一件事，老乞丐把培養棺材蟋的方法傳給了歐山，那麽這一方法又是誰傳給老乞丐的呢……”
代褀的兒子色克圖發誓要弄清楚，讓父親瞑目，居然放下了皇族的架子，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乞丐，走南訪北，到處打探棺材蟋的秘密。
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整整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培養棺材蟋的方法。可是，那一年國~難當頭，誰還有心思去鬥蟋蟀？這個秘密找到了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色克圖於是將有關棺材蟋的一切，都一代代的傳了下去。還留下了一個遺言，歐山因為鬥蟋而家破人亡，自己的父親也因為鬥蟋而死，所以他下令自己後人誰也不許再碰鬥蟋，而有朝一日棺材蟋再問世的話，一定要想方設法鏟除。
汽車在顛簸著，這個詭異的故事完整的從老史的嘴裏說了出來……
艾小海歎息一聲，小小的一隻蟋蟀，居然讓那麽多人為其而死。而代褀和歐山的恩怨，居然間接的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手背也有一些癢了，他用力抓了幾下。
老史的話裏忽然透露出了幾分淒涼：“我看過太爺爺留下的和棺材蟋有關的詳細資料。被棺材蟋咬傷，立刻放血服用特效解藥，或許可以有救，但癱瘓生活不能自理那是必然的了……萬一雄棺材蟋問世，被雌雄兩隻棺材蟋咬到，絕然無救……如果是被驢尿草和烏頭翠草養大的棺材蟋，那麽其毒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小海，你前後被雌雄兩隻棺材蟋咬傷，又吃了驢尿草和烏頭翠草，毒性之大，我根本不敢想象……沒救了，沒救了……”
“那我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毒死？”艾小海依然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是因為雌雄棺材蟋、驢尿草、烏頭翠草暫時互相克製，但很快這四種東西就會融合在一起，同時爆發。”老史淒然而道：“但是你之前被雄棺材蟋咬到為什麽沒有毒發，這點我沒有想通……”
他想不通，艾小海知道，那是因為龍靈珠的緣故、
這時他的手更加癢了，可是看看，卻又沒有什麽異常的。隻是，先前被雄棺材蟋咬傷的食指，那個紅點再次出現，而且變得更加大了些。
“你現在覺得身上很癢吧？那是毒發的前奏。”老史一下便把艾小海身上的症狀說了出來：“而且，你服用烏頭翠草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身體內部非常疼痛？”
艾小海一怔，老史說的這些自己都有，難道真的中毒了？
不可能，不可能，龍靈珠連昆侖白尾蛇的毒都能解，居然解不掉棺材蟋的毒？
“老史，我什麽時候會毒發？”
“三個小時，你最多還有三個小時。”
艾小海笑了，怪不得老史要那麽急著把自己送回去，怪不得老史要把那麽多的解**都送給自己，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我要是再小心一些就好了，我要是再小心一些就好了……”老史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要是自己仔細一些，要是多拉著艾小海觀察一會，那麽這樣的悲劇一定不會發生的……可是，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
開到了艾小海住的小區，老史根本沒有打算把他送到醫院，他知道這樣的毒任何一家醫院也都看不好：“小海，我送你上去，最後的這點時間，我陪著你。”
“不用。”艾小海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嬉皮笑臉：“老史，謝謝你把我送回來，我可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回去吧，你先回去吧。”
無論老史如何要求，艾小海執意不肯，最後簡直是把老史給轟走了。
回到家中，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看了看時間，從南下口到溪南，再到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按照老史說的，自己還能活一小時？
開玩笑，什麽毒能夠強過龍靈珠？再被棺材蟋咬上十七八口，隻要有龍靈珠在都沒有問題。
艾小海打了一個哈欠，打開電視百無聊賴的看著，無聊的等待著事件一分一秒的過去。
可是才過了十多分鍾，他猛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體內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蔓延。很慢、非常慢，但卻還是被艾小海敏銳的捕捉到了。
接著，自己的身體裏又好像被割了一刀，就和那天與烏頭翠草搏鬥時的感覺一樣。然後，又是一陣刺痛。
難道，真的毒發了？
艾小海立刻運轉起了龍靈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