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漲了!
解石是賭石過程中最刺激的階段,是血本無歸,還是一刀暴富,成敗就在此一舉。
初次賭石的玩家,都是請店裏的解石師傅動手,關盈盈也不例外,她把兩塊石頭交給解石師傅,並提出了自己對解法的要求。
在石頭記,這項服務是免費的。
按照關盈盈的要求,兩位解石師傅操刀動手,第一塊剛好就是王卓透視出的那塊純石頭,垮到不能再垮,幾分鍾就被切成了一堆石片,丟進了一旁的垃圾堆。
大約一千塊錢就這麽沒了,關盈盈的表情卻十分淡定,隻是向王卓淡淡一笑:“勝敗乃兵家常事。”
幾分鍾後,第二塊石頭的結果出來了,第三刀後,露出了一塊指肚大小的濃綠色,引起一陣驚喜的呼聲。
可惜在手電的照射下,清晰可見綠色中暗布的黑斑,這是比“飄花”還要嚴重的缺陷,大家又是一陣惋惜的感歎。
最後,解出來的是一塊五厘米長的梭型翡翠,由於黑斑較多,破壞了翡翠的美感,雖然切出了翡翠,但卻不值什麽錢,也算是切垮了。
解石師傅放下工具,遺憾的評價:“能值個四五百塊吧。”
關盈盈拿著那塊翡翠,在手中把玩,表情中帶著遺憾,不過倒不心疼賭輸掉的錢,富二代不差錢兒,貴在參與嘛。
她問道:“師傅,那這塊翡翠可以做點什麽呢?我要留個紀念。”
解石師傅講解道:“如果是白棉或者飄花,倒可以做一些花件,比如觀音、四季豆、如意掛墜。黑斑料最常做的是金蟾或者貔貅。”
關盈盈想了想:“那就做一隻貔貅吧。”
一番商議之後,石頭記收了關盈盈三百塊錢製作費,留下了她的聯係方式,大約一星期後就可以取了。
案台上擺著的另兩塊毛料就是王卓的了,解石師傅問道:“小夥子,先解哪一塊?”
王卓笑道:“我自己來吧。”
自己動手的顧客也有很多,解石師傅點頭說行,把機床讓了出來。
親自動手解石也是件有樂趣的工作,不過比玩陶吧難度高,多少還有些危險,但王卓不在乎這個,而且毛料裏的翡翠是什麽樣子他心知肚明,他親自動手切可以把損耗降到最小。
見有人要自己動手解石,又湊過來幾個人看熱鬧。
“師傅,角磨機借我用用。”
固定住了毛料,王卓沒有使用金剛砂割刀,而是借來了角磨機,看樣子要直接下手。
“小夥子,注意安全啊。”
“是啊,不會切的話還是讓專業師傅動手吧,萬一切壞了好料後悔都來不及。”
“老弟你還是用割刀吧,看你這麽下手我害怕。”
圍觀的人紛紛你一言我一語,想指點一下王卓這個賭石初哥,王卓隻是抿嘴一笑,聚精會神的看著毛料,開動角磨機,向看準的位置割了下去。
翡翠又名硬玉,質地幾乎像石頭一樣堅硬,切割時候用的刀片或砂輪都是金剛砂的,打磨的時候甚至要用鑽石粉才行。
但王卓手勁很大,恰巧這把角磨機也足夠給力,所以大家看到了一副奇異的情景,隻見他像切土豆一樣,幾下就從毛料上剝掉了幾片外皮,從擦出的小窗中露出綠色。
“漲了漲了!”
“真夠綠的,是大漲!”
“好像有些飄花了?希望我沒有看錯吧。”
“皮薄餡大,不知道種怎麽樣?”
還沒用水衝呢,圍觀的賭石客們就炸鍋了,氣氛那叫一個沸騰,頓時吸引了更多的人湊過來看熱鬧,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除了幾個盡忠職守的營業員還在自己的崗位上,其他人全都聚了上來,看這塊切漲了的毛料。
一個觀眾非常及時的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王卓說了聲謝謝,扭開瓶蓋,向毛料上淋去。
“可惜了,豆種。”
“什麽豆種,那是糯種好不好,你什麽眼神?”
兩個觀眾居然在這個時候爭執了起來,旁邊一個瘦高個尖酸的說道:“我看是冰種,玻璃種還差不多,別人的石頭,你們興奮什麽?”
那兩個人立刻回頭抨擊這個瘦高個,這三個人原來是一起的,三人很快吵成一團,看來平時就是喜歡鬥嘴為樂。
王卓知道,豆種或糯種是指翡翠的細膩程度,直接關係到最終價值,按價值由高到低,分別是玻璃種、冰種、糯種、豆種。
一位解石師傅拿著強光手電,從開窗處向裏看了半天,皺眉說道:“好像有裂。”
有裂,就意味著價格要大打折扣了,王卓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拿起角磨機打開了電源。
“他還要切?膽子太大了!”
“老弟,收手吧,已經漲了不少了,再切要是垮了就虧了!”
“切吧哥們,這塊料肯定大漲,我支持你!”
圍觀者們眾說紛紜,王卓胸有成竹,看向關盈盈。
關盈盈一臉興奮,她和王卓是一起來的同伴,王卓賭漲了,她也是與有榮焉,見王卓有征詢她意見的意思,她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支持切。”
王卓點點頭,舉起角磨機,瞅準了位置,切了下去。
這一回,他不再停手,對別人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一下一下的切割著毛料,在議論聲中,將整塊翡翠剝出了輪廓才停手。
這時的翡翠原石,就不叫毛料,而是叫做明料了,無論優點還是瑕疵,一目了然。
有人羨慕有人惋惜,因為這塊料並不像前幾刀時表現的那麽爭氣,完全切開後滿綠的隻是一部分,多少有些飄花,後麵還有一些石頭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位置。
種水介於冰種和糯種之間,被稱為冰糯種,不過完全沒有裂痕,解石師傅說錯了。
“漲是漲了,不過有些可惜。”
“已經非常不錯了,那可是冰糯的滿綠,顏色也挺正的!”
“快量一量,夠不夠出鐲子?”
觀眾們輪流上去觀看,議論紛紛。
“能出鐲子嗎?”王卓問拿尺子丈量明料的一個青年,能不能出鐲子對價錢影響不小,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青年撇嘴搖頭:“出不來,可惜了。”
旁邊還有一位不相信的,也上前去量,可惜得到的是相同的結果。
“小哥兒,這塊明料賣嗎?”韻味十足的少婦發話了。
“賣。”王卓點頭:“價錢合理就賣。”
旁邊立刻有幾個人表現出關注的神情,有的人更是躍躍欲試。
明料的價值雖然比較透明,但是人人心裏都有一筆賬,同一塊料在每個人心目中的價值也是不同的,比如有人能用這塊料雕一個花件,那他給出的價錢就以花件的價值為基礎,而有的人要用這塊明料切割戒麵,那他的出價就隻會比雕花件的更低。
少婦道:“你開個價。”
王卓嘿嘿一笑:“一塊錢起拍,價高者得。”
王卓的回答令大家都是一愣,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不過所有人也馬上明白了過來,這少年雖然不懂翡翠,腦子卻精明著呢,誰想占他的便宜,得先問問大家讓不讓才行。最後什麽價錢成交還得大家自由競爭,他坐山觀虎鬥即可。
關盈盈抿嘴輕笑,向王卓豎了個大拇指,她覺得王卓這手太極打的真是絕了。
“我出三萬。”吵架的瘦高個拋磚引玉了。
“三萬?你瘋了啊,這石頭確實不錯,可我看不值三萬!”
他的同伴剛誇張的叫完,一個有淡淡官威的中年人說話了:“我出四萬。”
瘦高個的同伴頓時住了嘴,他的講價伎倆在這種情況下看來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四萬五。”報價的人頭也沒抬,正捧著王卓的明料仔細端詳。
“我出六萬!”風韻少婦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而且直接報出了一個高價。
“六萬五。”當官的豈會被升鬥小民嚇住。
“我們石頭記出七萬!”
解石師傅不知什麽時候走開了,帶回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人,報價的正是他。
可惜這場競價可不講究什麽主場優勢,少婦立刻報出個八萬的價格,讓這個青年人熄了火。
八萬的價格令很多人搖頭退出,有官威的中年人似乎還想加價,不過被身邊一位幫閑模樣的男人製止了。
就這樣,競價結束,少婦身邊的一個人當場數給王卓八萬現金,石頭記主動送來了驗鈔機,這場交易就這樣圓滿結束。
少婦沒有和王卓多做交流,在她看來,隻不過是從一個外行人手中購買了一塊明料,以後不會再有什麽交集。
人群散去,關盈盈笑意瑩然的走過來,對王卓說道:“想不到啊王卓,第一次賭石就大漲了,恭喜你!”
“運氣好。”王卓嗬嗬笑著,臉也不紅的撒謊。
關盈盈抱起剩下的那塊毛料,放在王卓手裏催促道:“快,趁著現在手熱,把這塊也切了吧!”
“好!”
一下子到手了八萬塊,此時的王卓也是意氣風發,況且他知道這塊石頭的綠色範圍更大,有了第一塊毛料的珠玉在前,他也有馬上切開這塊毛料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