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時節,氣溫有所轉升,但常是乍暖乍寒的,令人對春天的好感下降了不少。

今天陽光明媚,天清氣爽,人們的活動也明顯增加了不少。

寧京大學校園裏的很多花草樹木已經煥發了勃勃生機,綠葉招展,嫩芽吐枝,有花開未開的,一片綠意。

獻歲春猶淺,園林未盡開。

寧京大學坐在在寧京市中,是一所曆史悠久、聲譽卓著的百年名校,也是教育部直屬全國重點大學,全國十強高校之一。

時下正是高校新學期剛剛開學上課沒幾周,很多學生還是顯得很悠閑的。

早上八九點鍾,出來做各種運動的學生不在少數,籃球、跑步、引體向上等等等等。

作為一名考古係的大三學生,趙蓬萊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花費在體育鍛煉上麵,但是今天的他卻換上了一套明黃色的運動服,屁顛屁顛到校外去跑起步來了。

趙蓬萊個子不矮,但也不是很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膚有點黝黑,很陽光帥氣,是一個很受女生青睞的類型。

這不,從大一到大三,他收到的情書都不下幾十封了,羨煞了不少牲口,可趙同學又是一個“不畢業,不戀愛”的堅持執行者,甚至可以說有點偏執。

他對考古有一種近乎狂熱的追求,再漂亮的女孩子在考古這項大業麵前也得靠邊站。有人說他裝十三,有人說他有理想,有人說他有個性,各種評價不一而足。

趙蓬萊跑著跑著,在路過一條小區街道時,突然往一個不太惹人注意的巷口拐了進去。

十分鍾後,一個不修邊幅,有點邋遢的老頭吸著一個古銅色的大煙槍從那個巷口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一眼,確保沒有可疑的人物之後,才混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見。

“師傅,你這是何必呢?隻要你隨學生到我的個人研究室,還不是一樣能夠做自己喜歡的研究,何必在外偷偷摸摸,整日提心吊膽?”趙蓬萊從小巷道另外一邊的出口跑步出來,心底苦笑不已。

自己的這個師傅十年前還是寧京大學考古係的資深教授,全國聞名,在考古界很有分量,上門拜訪求他解惑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人不在少數。

當時的他正處於事業巔峰期,財富、女人唾手可得,卻不料他突然辭去了在校一切職務,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留給世人一個大大的問號。

半年前,自己正在為一枚古玉的過往而死傷了千億萬腦細胞的時候,一個邋遢的老頭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說這是一塊來自蓬萊仙境的仙玉,不過已經廢得差不多了,研究價值雖然很少,但是可以讓你見識一個更廣闊的天地。

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你騙鬼啊,還蓬萊仙境的仙玉呢,我還說它是來自天外的神玉呢。

但是邋遢老頭接下來的行動證明了他的正確性,而他那貌似長篇大論,高談闊論,實則極具創造性的內容則徹底震住了自己,一個更廣闊的考古世界真實地展現在自己麵前,自己不由來的就相信了這個表麵上不顯山不露水的老頭。

後來的半年相處,使得自己獲益匪淺,一堆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和問題令自己沉迷,老頭的學識真的是自己無法企及的。

不過,這老頭又很執拗,無論自己怎麽邀請他來自己的研究室,他始終都堅持一個人獨自在外。平時除了問自己要一些資料之外,很多時候都是把一些他研究出來的成果交給自己這個學生處理,從來不問去向,收獲如何。

這足可以用奇人來形容他了!

“師傅,學生能得你如此青睞,如此信任,是學生之福,學生就算窮一生之力,也要交給你一份完美的答卷!”趙蓬萊雙拳緊握,暗暗發誓。

正當趙蓬萊從沉思中醒過來,就要發力往學校跑回去的時候,一個麻袋從天而降,把他整個人都罩了進去,三個眼神陰冷,氣息彪悍的大漢出現在他身後,其中一個大漢一記掌刀下去,就把趙蓬萊給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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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絕慢悠悠地走在寧京市的寬闊大街上,那雙清亮的眸子很隨意地到處瞄著,見到新鮮的事物,就嘖嘖稱讚不已。

他的胡子已經剃掉,下巴幹淨,倒是一頭長發他不舍得剪掉,但也不影響他的氣質,反而越發襯托出他的瀟灑、清逸,整個人充滿年輕的活力,清秀不凡,引得不少妹紙眉目傳情,閨怨少婦猛拋媚眼。

這裏是寧京市,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做點事情都很麻煩。

陸絕此刻正想著如何找到一處滿意的住房,然後居住下來,再然後就是找一份工作了,畢竟飯還是要吃的。雖然自己現在是真丹境界,可以幾天不用進食,但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所以得打工賺錢養活自己。

工作的薪水要求不需要很高,能養活自己就行了,畢竟陸絕過慣了苦日子,適應了。當然,這個“苦”很多時候都是艱苦的修煉,生活上的“苦”或許隻有離開西域來到江南這段時間吧。

不知不覺,陸絕竟然來到了寧京大學附近,幡然醒悟過來之後,他有點懊惱了,走了這大半天的,房子沒找成,工作沒影子,大好時光白白浪費了啊。

陸絕從小就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每天修煉的功課都是無比準時地開始以及完成的,容不得一些時間無謂地流失。當然,如果有仙子姐姐陪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怎麽?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有歹徒敢出來綁架嗎?”陸絕的眉頭突然一挑,有點詫異地看著幾個絲毫看不出異樣,一臉自然地走在大街上的大漢。

他們手裏提著的一個厚重袋子雖然掩飾得很好,外人多會誤以為是一般的物品,但是陸絕的靈覺何等敏銳,輕易便察覺得出袋子裏麵是一個大活人,因為他身上的生機逃不過陸絕的感應。

此時,一輛貨車剛好卸完貨,司機正在整理地上的一堆堆用來裝貨物的厚重袋子。那幾個大漢很自然地,很剛好地從貨車後麵經過,把袋子往車廂一扔,人就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把地上的袋子全都搬上車去後,那司機也沒向車廂裏望一眼,嘭的一聲就關上了車廂門,踩動車子揚長而去,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輛貨車到底正不正常。

“嗯?那三個大家夥體內有一股熟悉的內勁,雖然很弱,隻有後天境界,但是足夠我辨認出來。但是到底在哪裏碰到過這種內勁呢?”正在考慮要不要幫忙報個警什麽之類的陸絕突然習慣性地挑了挑兩道劍眉,狐疑地陷入了沉思,足足十個呼吸後才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對了,原來是奔雷門!哼,這奔雷門也忒可惡了,不但多次派出殺手與我過不去,現在又要幹一些偷雞摸狗綁架之類見不得人的勾當嗎?既然如此,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寧京市的力量有多大。聽雪宮那小娘皮說,在寧京市有蘇家壓著,奔雷門也隻能做地下分子,上不了台麵,勢力不會太大。如果能夠暗中端掉的話,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打定主意,陸絕並沒有報警,而是快跑起來追隨那輛貨車而去,像那些跑酷愛好者一樣,跨欄、翻牆、過噴泉什麽之類的,這可能會有點驚世駭俗,但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以他的實力,加上是在市區內,車流人流均有點擁擠,一時倒不至於把貨車跟丟了。

這貨車來到郊區外一處廢棄的輪胎廠,剛停下,就有六七個彪悍大漢跳了出來,在貨車末尾一字排開,雙手抱胸,腰杆挺直,眼睛平視,一副凶厲的表情。

那司機走下駕駛室,擺了一副黑道老大的造型,犀利的眼神在六七個大漢身上逐一掃過,滿意地點了點頭,扯了扯嗓子,沉聲道:“我們此次任務隻需要從那小子身上拿到《蓬萊仙話》的手稿,而不傷人性命,知道了嗎?”

“知道了,老大。”眾大漢齊聲喝道,中氣十足,震得本就破爛不堪的廢工廠瑟瑟地抖動了幾下,掉下一大片灰塵。

“嗯!現在開始幹活,最多十五分鍾後我要結果。”司機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手一揮,就很嚴肅道,然後慢悠悠地往一張網床上一趟,閉目養神去了。

“嗯?”陸絕看得暗暗納悶,這匪頭很有個性啊。

眾大漢一得到命令,齊刷刷地分開來,有人打開貨車車廂門,把那些袋子拎下來,有人架起各種各樣儀器,帶電的,帶熱的,有人搬來一件件古怪物事,等等等等,看得隱藏在不遠處的陸絕大是摸不著頭腦。

用得著如此嗎?

一切準備妥當,六七個大漢開始了他們的“嚴刑逼供”,什麽流程啊、手段啊都很標準很有水平,像審訊犯人一樣規範。

“啊,你們是什麽人?為何綁架我?”趙蓬萊一被弄醒,隻看了一眼四周、身邊的情況,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一時有點驚呆了,自己隻不過是跑了個步,見了一麵師傅而已,怎的就遭人綁架了?雖然心中有點緊張,但還算冷靜。

“我來!”一群大漢剛弄醒趙蓬萊,正著手開始嚴刑逼供,那躺在網床上的司機竟然突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就是一聲大喝。

一群大漢不明所以,卻也不好違背老大的命令,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兒,一字排開站在一張椅子後麵。

陸絕暗暗咋舌,這司機有個性。

隻見司機站起身來,一抖胸膛,踱著步子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那張椅子上。椅子頓時嘎吱一聲發出慘叫,仿佛遭到了司機的屁.股的蹂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機身上,陸絕也不例外。

“小子,交出《蓬萊仙話》的手稿,我們自會讓你安然離去!”司機眼神冷厲地看著趙蓬萊,沉聲道,“我們隻是要《蓬萊仙話》的手稿,並不是要你的小命,所以你不必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