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之後,正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的一個老人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來,羅定知道他應該就是龍立。
蔡加一看,迎了上去,而劉煥然本來也想著迎上去的,但是看到羅定還是維持著原來的速度,她也馬上就收住了自己的腳步。
羅定這是故意的,龍立是蔡加的前輩,所以看到龍立的時候蔡加往前幾步那是應該的、是他對於龍立的遵敬,但是,龍立卻不是羅定的前輩,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而且,今天來這裏,還是出於龍立的邀請,他主動到這個房間來,那就已經是看在蔡加的麵子上了,要不,應該是龍立去拜訪他的,所以說,在這個時候,他是沒有必要表現出主動迎上去的。
有些派頭是不應該要,而有些派頭是必須得要的。
龍立與蔡加稍稍地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一起向著羅定走了過來,蔡加馬上就介紹說:“羅師傅,這位是龍立龍老爺子,龍老爺子,這位是羅定羅師傅。”
龍立看了一眼羅定,又看了一下劉煥然,發現正是自己那天在商場裏遇到的兩個人,於是就笑著說:“嗬,羅師傅,我們可是早就見過麵了。”
對於剛才羅定沒有跟著蔡加上來“迎接”自己,龍立並沒有什麽不快,因為這才真正的體現出了羅定對於“規矩”的認識,進退自如,其中就包括這個方麵的情況,如果羅定是一個不懂這方麵的事情,龍立反而會看輕了羅定,而羅定這樣做,在龍立看來完全就是一個加分的事情。
羅定已經猜出龍立應該是在光華商場見過自己,而自己那個時候與劉煥然在談論著光華商場的風水,所以沒有留意到龍立,於是他也笑著說:“龍先生,班門弄斧,見笑了。”
眾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之後,龍立搖了搖頭,說:“羅師傅,那天我正好就在旁邊,所以聽到了您的話,我是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說才通過一些方式來找到羅師傅您,希望你不要介意。”
為了找到羅定,龍立用的方式有一點不太光明磊落,所以他在見麵的第一時間才會這樣說。
羅定搖了搖頭,說:“這隻是小事一件。”
提了一下,這個事情就算是揭過了,龍立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多說下去,他點了點頭,說:“其實想見羅師傅,主要還是想聽一下羅師傅對於我的那個商場的風水的看法,特別是那個大鍾,難道那個大鍾真的是一個敗筆?”
在確定了羅定的身份之後,龍立其實就已經是通過一些渠道了解了一下羅定,他知道羅定的深寧市已經是一個強大而有名的風水師,而甚至他也知道了羅定在繞江之城所做的事情——盡管知道得不是太詳細,但是卻是已經足夠他確定羅定的本事了。所以雖然他見到羅定之後發現羅定很年輕,但是也一點都不敢小看羅定。
點了點頭,羅定說:“你的那個光華商場的風水格局,別的我就先不說了,因為沒有仔細看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大鍾確實是一個敗筆。我想,這個鍾,在原來的那個幫你定下風水格局的風水師的設計之中,是沒有的吧?”
龍立的老臉就是一紅,因為羅定說得沒有錯,這個大鍾,在原來的風水師給自己的設計之中是沒有的,是他後來加上去的。
“嗬,羅師傅,你說得沒有錯,那個地方原來隻是一堵牆,後來我看著空在那裏覺得很可惜,所以就在那裏加了一個大鍾。”
“可是,你在加這個大鍾的時候,沒有問過那個風水師?”羅定對於這一點相當的好奇,看到這一個建築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龍立也是一個相信風水的人,按理說,他在加這個大鍾上去的時候,應該是先問過那個風水師才對的,如果他問了,那個風水師沒有理由同意他這樣做的。
“唉~那個風水師走得比我這個老頭子要早,所以……”
“原來是這樣,那就對了。”
羅定這才知道,原來不是龍立沒有去問風水師,而是那個風水師已經不在了,而他肯定也是問了別的風水師的,而別的風水師一定是和他說加上一個大鍾會有助於他的財運,所以龍立也這就這樣做了。
“羅師傅,那我應該怎麽樣做?”
龍立迫切地說。
拿起了茶,羅定喝了一小口,放下了茶杯之後,他才慢慢地說:“就按當年的那個風水師和你說的那樣做吧。”
龍立愣了一下,有一點不太明白地問,“這個……”
“我意思是說,一切按照當年那個風水師定下來的規矩來做,他讓你做的,你就做,不讓你做的,你就不做就行了。”
龍立沉默了下去,當年的那個風水師確實是留下了一些原則,這些年下來,他雖然說總體上來說還守著原來的要求,但是有小部分已經是改變了,現在聽到羅定這樣說,他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蔡加沒有出聲,但是對於羅定的佩服卻又是多了幾分,龍立在自己的這一行的輩分相當的高,所以他才這樣的尊敬對方,而他也知道龍立是一個很講究風水的人,但是往往是這樣的講究風水的人也不太容易相信風水師,因為他們多年來對風水也是有著很深的研究,也可以說是半個風水師了,但是就算是這樣,羅定還是用幾句話就已經是“征服”了對方,而且所說的事情也讓龍立不得不考慮,這就是本事。
劉煥然則是看著羅定,她也看得出來現在龍立對於羅定的話是不得不考慮了,也就是說,剛才羅定所說的一切都是說對了。她覺得羅定就仿佛是一個預言家一樣。
“看來真正的風水師,並不是靠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來行走江湖的啊。”
劉煥然心裏想。
看到龍立這樣子,羅定哪裏還不明白他的心裏是怎麽樣想的?想了一下,羅定說:“我想當年的那位風水師,還和你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你的這個商場,不僅僅不能掛鍾,還不能賣任何與鍾表的吧?”
龍立的臉色就是一變,失聲說:“羅師傅,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樣的話,當然的風水師自然是說過的,而這樣的話,龍立也相信那個風水師不可能是到處講的,那羅定又是怎麽樣知道的?隻能一種可能,那就是羅定與當年的那個風水師一樣,認為自己的這個商場是不能賣鍾表的。
這也太讓人吃驚了!同時,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樣的原因導致自己不能賣鍾表。要知道在現代的零售或者是說高檔的商場之中,鍾表可是很大的一塊的業務,沒有人願意放棄的,所以說,之前雖然那個風水師和龍立說他這裏不能夠賣鍾表,但是他還是賣了。
羅定仿佛沒有聽到龍立的話一般,也看不到龍立的驚訝一樣,他隻是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喝起了茶來。
龍立的臉上的神色陰沉不定,他知道羅定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就算是自己想問他為什麽會看得出來這個,羅定也是不會說什麽的,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所以,他試著問說:“羅師傅,這個……我為什麽不能在我的這個商場之中賣鍾表?”
羅定搖了搖頭,說:“你聽之前的風水師的就好了。”
鍾表的作用一般來說就是看時間,而在一個以賺錢為主要的目的的商場之中,沒有鍾而不讓進來的人注意到時間當然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而鍾的旋轉會讓整個的氣場發生混亂,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但是,真正重要的原因卻是這些鍾表的存在,會牽引著那個天頂上的風水陣,與那個風水陣產生相克的作用,之前龍立雖然買鍾表、也在那堵牆上懸掛了大鍾而沒有問題的是因為天頂上的那個風水陣確實是相當的強大,把這些鍾表產生的幹擾的作用減弱了,而如果沒有了這些鍾表的幹擾的話,那整個商場的營業額還會往上提升。隻是,這些原因,羅定是不會和龍立說的,因為龍立既然相信風水而之前的風水師又曾經說過讓他不幹什麽,但是龍立不相信,自作主張了,他這個時候就不想說了。
龍立歎了一口氣,他自己也明白羅定是不會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了。良久,他拱了拱手,說:“羅師傅,謝謝了。”
“好的。”
羅定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現在的事情就這樣了,而在龍立沒有下定決心是不是把那個大鍾包括那些在商場裏的賣鍾表的店鋪清走之前,這個事情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地方了。
龍立出去之後,蔡加不由得好奇地問,“羅師傅,你剛才為什麽不和他解釋為什麽他這個商場這裏不能賣鍾表?
蔡加對於這個事情確實有一點好奇,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羅定從來也不會玩這種“神秘”的手法的,但是現在這一次卻是用了這樣的一種方式。
“嗬,向他解釋沒有什麽問題,隻是他的情況有一點不太一樣,因為之前的風水師已經和他說過要怎麽樣做了,而且那個做法是正確的,他自作主張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會向他解釋的。這是規矩。”
羅定笑了一下說。
聽到羅定這樣說,蔡加和劉煥然才明白過來是這麽一回事,對於這個,他們是沒有辦法說什麽的,每個人、每一個行業,都有這樣那樣的規矩,他們都是外行人,完全不懂這個。
羅定想了一下,然後對蔡加說:“蔡先生,我看你與龍立的關係似乎不錯的樣子,這樣吧,你帶一句話,就是說他如果想好好地把光華商場經營下去,那就按當時的那個風水師所說的去做吧。現在沒有出問題,不代表著曰後不會出問題。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概念。”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自作聰明,在風水上同樣也是如此,有些人也許覺得自己研究了半輩子的風水,也就懂得了風水,所以對於風水師的一些建議也就不再聽了,在羅定看來,龍立就正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是,這個世界上如果不管是什麽樣,研究了一樣東西之後就一定懂,天下就真的是“太平”了!
風水師是一個很講究天賦的行業,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再怎麽樣折騰,也隻是一個“匠”的風水師,沒有靈氣,這樣的風水師,隻能看出一些小問題,大部分的風水師就是這個層次的,而龍立再怎麽樣研究,也隻是這個層次的罷了,而這個層次的風水師,是根本沒有能力去解決他的這個商場的風水格局的事情的。
假會,那就是現在龍立的行為的,所以說,羅定才不願意和龍立詳細地解釋為什麽他的這個商場沒有辦法賣鍾表的真正的原因。
“好的,我明白了。龍老爺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在這裏就代他向羅師傅您說聲謝謝了。”
蔡加一臉的感激,他知道如果羅定不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又看出了自己與龍立的關係不錯,恐怕這件事情羅定是不會管的。而且羅定這樣說,就一定代表著如果龍立還這樣下去的話,那結果一定相當的不妙。
點了點頭,羅定就不再說這件事情了,這樣的事情,大家彼此明白就好了。
發現氣氛有一點凝重,又看到事情已經都說完了,劉煥然就笑著說:“外麵可能相當的熱鬧,我們是不是出去了?”
蔡加一聽,馬上就明白過來了,笑著說:“是的,今天晚上來這裏的可都是我們繞江之城的頭麵的人物,來,我們現在出去,我給羅師傅您介紹一下。”
“好,繞江之城千年古城,肯定是藏龍臥虎。”
羅定也笑著站了起來,和蔡加一起往外走去。劉煥然依然跟在羅定的身後,她的心裏有一點激動,因為,出去之後,她就能看看那些在繞江之城跺跺腳都能夠讓地皮抖一下的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