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間多奇人,同樣,山野之間也是啊多奇珍,像禪明和尚的這個茶,雖然可能算不上是非常的好,但是也是一絕了,所以說,羅定是相當的驚訝。

“嗬,禪明大師,這茶,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羅定妨不住再一次拿起茶杯,喝了幾口的茶,此時,入口時的苦澀對於羅定來說都不是問題了,他甚至還相當的期待能夠喝到這種苦味,因為如果沒有了這個苦味,又怎麽可能會有後麵那讓人驚喜的香味?

要想得到,就要付出,這一點,羅定相當的明白。

“阿彌陀佛,這山野小村的,也隻有這一點東西能夠拿得出手了。”禪明笑了一下說。

稍稍地聊了兩句之後,禪明和尚終於還是說:“羅施主,剛才你在大殿之前,在看什麽?”

羅定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那就是自己的行為確實是引起了禪明的注意,佛寺的大殿殿頂落不了樹葉,這個事情也不是第一天發生的了,而這也是佛寺的一大奇景,周圍的人都知道,而且也有不少遊客來這裏的時候會來看看,這一切都沒有什麽奇怪。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禪明也不太留意,但是後來他發現羅定站的時間有一點久,所以就多看了幾眼,正是這幾眼讓禪明發現了羅定似乎一般的遊客不一樣,所以才生出找羅定來聊一下的心思,所以才有了邀請羅定到禪房一坐的事情。

羅定也知道禪明把自己找來這裏,當然不可能是純找自己喝茶聊天的,所以此時聽到禪明這樣說,他也沒有任何的意外,而是點了點頭,說:“禪明大師,我是一名風水師。”

羅定沒有解釋太多,和尚本來就是對風水有研究的人,而他也知道,隻要自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禪明就一定會明白之前自己在大殿之前站著的時候是在幹什麽了。事無不可對人言,這是羅定的原則,所以他對於自己的身份也覺得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禪明很顯然也沒有想到羅定竟然是一個風水師,他之前隻是感覺到羅定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但是此時聽到羅定說自己是風水師,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感覺了。隻是,羅定的這個風水師的年紀也太輕了一點吧。

當然,這樣的想法禪明是不會說出來的,而知道了羅定的風水師的身份之後,禪明也就明白剛才羅定在看什麽了。

“阿彌陀佛,羅施主,你看出什麽來了?”禪明是佛寺的主持,他自小出家之後就一直在這裏長大,多年下來,對於佛寺的情況當然是最熟悉的,而且他本身也是一個對風水有研究的人,但是其實對於自己所主持的這個佛寺的風水,他自己也不太了解。在他的記憶之中,佛寺從一開建到現在,大殿之上就落不下半片的葉子。

羅定點了點頭,說:“在大殿所在的地方,有一個強大的氣場,正是這個氣場的保護,讓整個大殿的殿頂就像是被一個罩子罩住一樣,所以,那些落下來的樹葉,是不可能落到大殿的殿頂上去的。”

對於羅定所說的這個,禪明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他自小就在這裏長大,對於這種“異像”天天都看到,而樹葉落下來的時候,產生的現象正如羅定所說的那樣,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罩子罩住一樣。

“阿彌陀佛,羅施主,那你覺得造成這樣的情況的原因是什麽?”對於羅定所說的這個,禪明不覺得奇怪,他更加關心的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這才是關鍵的事情。

搖了搖頭,羅定說:“禪明大師,我剛想去找這個原因的時候,你就來了。”

禪明點了點頭,想了好一會,才說:“要不這樣,羅施主,我陪你走走?”

羅定一聽大喜,因為這裏畢竟佛門之地,自己一個外人,想到處去看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現在有了禪明的陪同之後,那一切就又不一樣了,所以他又怎麽可能會拒絕禪明的邀請?

當然,羅定也明白也許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禪明很多年了,禪明也是想搞明白這裏到底是怎麽樣一回事,所以才會願意說帶著羅定到底去看看。

“嗬,禪明大師,如果能夠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

“阿彌陀佛,羅施主,我這也是對此有很大的好奇心,咱們可以說是各取所需啊。”

說著,禪明站了起來,和羅定一起往外走去,一邊往外走,禪明一邊說:“不知道羅施主你想看什麽?”

“先看一下整個佛寺周圍的環境吧。”看風水,產生要看的就是一個地方周圍的地勢,這就是所謂的從大處著眼,因為這是斷定一個地方的風水格局的最基本的一個辦法。至於局部,因為羅定現在也不是要仔細地研究這裏的風水,所以暫時是沒有必要去看的。如果是要做到這一點,那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再說了,看得太細,恐怕也是禪明所不希望看到的——他就算是想得知自己所主持這個佛寺的風水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況,恐怕也不會願意羅定知道所有的一切的。

“阿彌陀佛,好的,反正佛寺也不大,我就帶著羅施主你走走。”

禪明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羅定的這個要求,點頭同意了,出了寺門之後,就帶著羅定開始繞著佛寺的最外圍走了起來。

樹多,這是羅定繞著佛寺走的時候的一個最大的印象,整個佛寺本來就是處於樹木之中,但是在佛寺的周圍,就有更多的樹,而且多為長了多年的大樹,最粗的幾個合抱都抱不過來,而且最小的也有成年人的腰那樣的粗。這些樹全都是長得枝繁葉茂,樹蓋如傘,把整個佛寺都籠罩在了裏麵。

在佛寺的最外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或者是經常有人走,有一樣小路,而這一條小路則是把整個佛寺纏了起來。

走著的羅定,感覺到樹林之間的陰涼,這裏本來就是來的人不多,而此時因為已經是繞到了寺的後麵,因此人就更加少了,也就顯得更加地幽靜。

偶爾響起的幾塊鳥叫聲,馬上就產生了回聲,遠遠地傳了出去,隻是卻又有如人吹響的笛子一樣,悠揚清遠。

“禪明大師,這裏的環境相當的好啊。”羅定感歎著說,這裏先不管風水怎麽樣,光是這樣的環境那就已經是讓人驚歎不已了,很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禪明也是相當的得意,這樣的地方,雖然說比較偏辟,但是卻是相當好的一個地方,他所不知道的隻是大殿上麵為什麽落不了樹葉,但是對於整個佛寺的風水格局,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阿彌陀佛,羅施主,你說得對,確實是這樣,這是一個好地方。”

“對了,禪明大師,貴寺已經立寺多年了吧?”羅定對於這個問題也是相當的好奇,一座佛寺立寺的時間越長,那自然就是好,很多時候,對於一個佛寺來說,時間越長,這才是越好的事情,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有三百多年了。”

禪明的話讓羅定有一點驚訝,因為這說明這個佛寺存在的時間確實是相當的長了,三百多年,都有可以成為文物了。

點了點頭,羅定說:“禪明大師,這個大殿也是三百多年前就已經是建成了?”

“是的,這是佛寺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了,這麽多年下來,雖然是有修補的時候,但是位置和樣式都是沒有改變過的。”

三百多年的曆史,當然不可能是保持得如此完好,總會有破損的時候,但是禪明的這一座佛寺卻是每一次的修繕,都是按照原來的圖紙去整修的。所以這麽多下來,一直都保持著三百多年前的那一種格局。

羅定這樣問是有原因的,從這個答案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大殿現在的這種格局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存在的,也就是說,當然時定址興建整個佛寺的人,早就已經看出了這裏的風水格局。

“看來貴寺的這個風水格局,那是從建寺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禪明想了一會,最後說:“我好像聽說過,我們的第一代的主持,是一個風水高手,隻是後來他認為佛門之中,要安心修行,所以風水這一塊傳下來的不多。”

其實,僧道之中,很多人都是多多少少懂得風水的,所以,禪明這話應該不假。

“禪明大師,在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得到佛寺的人全貌的?”

此時,兩人已經繞著整個佛寺走了一圈了,對於佛寺的周圍的環境羅定已經心中有數,但是他發現光是如此,還不足夠判斷出來為什麽會形成這個佛寺的大殿無落葉的情況,所以,他希望能夠到一個相對比較高的地方,從那個地方來府看整個的佛寺,也許從那個點上,可以看得出來這裏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目前來說看不出來?”禪明也明白羅定的意思。

“是的,現在這樣是看不出來,可能到比較高一點的地方才能看得出來。”

羅定點頭承認說。而羅定的這個做法,卻是讓禪明有一點不太相信,自己這個佛寺的這個奇景,當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其中的風水師也有不少,之前禪明也接待過幾個,但是他們的做法卻是完全與羅定不一樣:他們就算是看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麽樣一回事,但是在表麵上卻是裝出一幅成竹在胸的作派出來,仿佛自己真的是已經看這裏的風水格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樣。

禪明並不是對風水一點為也不知道的人,那些風水師的這種作派,他當然看得出來,當然,他也是不會說什麽的。就在他以為羅定也是這樣的人的時候,羅定卻是說出了完全出乎他的的意料之外的話,這讓他馬上就對羅定改觀了。

所以,這個時候禪明才真正的願意為羅定看風水提供便利了。他是這個佛寺的主持,在這裏生活多年,而且自己也是一個“風水愛好者”,所以說,多年來他也對自己主持的這個佛寺的風水進行過多次的堪查,因此,他對於羅定提出的這個要求並不意外,而且他還真的是知道這樣的一個地方。

“羅施主,我們這裏確實是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可是有一點遠。”

“遠沒有問題,如果禪明大師你有時間,那就麻煩陪我一下,如果沒有時間,那你指個路,我自己去找。”

羅定聽到有這樣的地方,心裏相當的高興,既然是立誌看盡天下的風水,那羅定自然也不會怕辛苦,風水師,就是一個現代的驢友,所以說,禪明所說的遠一點對於他來說,是一點也不成問題的。

“阿彌陀佛,羅施主,我是擔心你長途來到這裏,會累罷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走怎麽樣?”

“這樣再好不過了,那就麻煩禪明你帶路了。”羅定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嗬,羅施主,你也不用客氣,我對於我們的這個佛寺的這個風水也是研究了多年,但是也還沒有搞清楚這裏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如果羅施主你能夠揭開這個謎,那對於我來說,那也是了了一樁的心事啊。”

禪明作為一寺的主持,再加上出家人四大皆空,他的欲望本來就少,但是其中之一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的這個佛寺的風水格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他才會對帶領羅定來看風水如此地熱心,再加上羅定此時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所以他也就更加地熱心了。

說著,禪明帶著羅定捌上了一條小路,而這條小路很少人來,因為在那足有一個高的草叢之中,如果不是留意的話,那是看不出來曾經有人從這裏經過的。

“嗬,羅施主,這條小路,除了我自己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人走了。”

“看來禪明大師你對周圍的環境確實是很熟悉的啊。”

禪明的這個佛寺本身就建在山林之中,而這樣的地方本來就少人來,所以這樣的一條隻能禪明一個人走的小路,沒有多少痕跡也不奇怪了。

“是的。平時我們的寺裏的事情不多,沒事的時候,我就到外麵去走走,而剛才羅施主你喝的那個茶,也是我自己到外麵走的時候自己采摘下來的,再加上我們寺前幾代的主持傳下來的秘方,才能有那樣的味道,那一代的主持大師愛好茶,一生的大部分空閑的時間都放在了這上麵。”

禪明是一個很好的聊天的對象,山野之間,綠樹之中,除了鳥兒一樣的動物,就隻有羅定和禪明兩個人了,他們一邊慢慢地走著,然後一天聊著天,聊著彼此的一些見聞,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羅定發現禪明竟然見識極多,這真的是完全出乎羅定的意料。

仿佛是看出了羅定的疑惑一樣,禪明說:“早年的時候,我也曾經到別的地方去雲遊。”

“看來不管是哪一個行業,要想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一個位置,那都是付出很多才行啊。”

羅定的心裏默默地想道。

抬起了頭,羅定發現自己現在與禪明已經身處一個漸漸地往上升起的土坡之上,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山野之間、在樹木之中走了近兩個小時了。

看到周圍全是綠色,羅定知道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有禪明這樣的“識途老馬”帶領的話,那自己是不可能找得到地方的。

“羅施主,在這個地方,就可以看得到我們的佛寺了。”

走上了一個稍稍地往前凸出去的小土丘,禪明指了指前方說。

羅定發現現在禪明所站的地方的草都被踩得掉了不少,露出了黑色的泥土,知道這個地方很可能是禪明經常來的地方,也許,這就是禪明每次出來遠眺自己的佛寺的“了望台”。

當然,這個時候羅定已經知道禪明也是一個對風水有一定研究的人,因此,這個地方應該就是禪明尋找出來的一個地方,目的自然也就是為了風水了。

羅定踏上了土丘,而在土丘之上,他順著禪明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看卻是讓他的雙眼慢慢地瞪大,一會之後,他的雙眼及仿佛是銅鈴一樣了。

“怎麽……可能?”

羅定甚至是控製不住自己,發出了這樣的一聲驚訝的叫聲。因為從現在他所站的這個地方看過去,在仿佛漫山遍野的綠色之中,遠遠可見一點金黃色,而這一點的金黃色仿佛如米粒一樣小,但是在一片的綠色之中,卻是顯眼得很,仿佛是有如一片漆黑的天空之中獨自亮著的星星一樣,想不注意都不行!

“羅施主,怎麽了?”

禪明這裏哪裏還不明白羅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所以他也連聲問道。

但是,羅定卻仿佛沒有聽到禪明的話一樣,還是盯著佛寺,一動不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