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的屏幕,廖子田的眉頭好看地皺了一下,但是手機一直在響著,廖子田也沒有多少時間來考慮,按了一下接聽鍵:
“喂,你好,鍾總啊。”
羅定就坐在廖子田的身邊,聽到她的話,心裏也是一愣,鍾總,自己剛才離開鍾育基那裏,難道廖子田所說的這個鍾總,就是鍾育基?如果真的是鍾育基的話,那這事情也太妙了一點了。
“我們還沒有走遠……現在回來……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廖子田也不等羅定問,就直接說:“鍾育基讓我們現在回去,他說可以就股權轉讓的事情與我們交流一下。”
“嗬,他之前不是一幅死也不賣的樣子麽?怎麽樣現在我們這才剛一走,他就又改變主意了?”羅定笑著問,這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一點,所以隻要是正常人都覺得不太對頭。
廖子田同意地點了點頭,說:“是的,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既然他說可以談一下,那就談一下吧,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麽壞處。”
“這倒也是。”
羅定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車又重新調頭,往回走。
“對了,羅定,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鍾育基聽了之後似乎……我的意思是說,我似乎感覺到他的反應有一點不太正常。”
這個問題廖子田本來是想著一會找一個地方坐下來之後再仔細地問一下的,但是現在鍾育基讓自己回去再談,所以她必須得先反這個問題搞清楚。
羅定猶豫了一下,說:“我看他公司的風水不太好,所以,我不相信他所說的現在公司的業績很好、然後股價很高的話,所以我剛才才故意說那樣的話來試探他。如你所說的那樣,我覺得他後來的反應有一點不太正常。”
廖子田一愣,她沒有想到羅定竟然說出這樣的一個理由來。針對鍾育基的這個公司,廖子田既然想收購,那在此前肯定已經做足了調查的工作,而根據調查的資料來看,現在鍾育基的這家公司的業績真的是非常的好,擁有強烈的上升的勢頭,這也是為什麽廖子田一心想把鍾育基的股權拿下的最重要的原因。
羅定所說的與自己的調查完全相反,這讓廖子田猶豫起來,認識了羅定之後,羅定在風水上表現出來的本事讓她大為驚歎,所以當聽到羅定說出這樣的理由的時候,她不得不慎重考慮。
“這個……我們的調查顯示,鍾育基的這一家公司相當的健康,效益也非常的好。”
廖子田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隻是說我的意見,要不這樣,我見機行事,一會你們先談,如果我覺得有必要我就參與進來,看看能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羅定提議說。
眼看著就要到鍾育基的寫字樓前了,廖子田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隻能點頭說:“行,就這樣辦。”
重新回到了會議室,而這次當廖子田等人到的時候鍾育基已經在會議室裏等著了。
看著走進來的廖子田等人,鍾育基的視線最後在羅定的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這讓已經心生懷疑的廖子田更是肯定鍾育基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羅定也感覺到鍾育基看向自己目光中有一點戒備,不過他可不管這些,裝作一點也不注意,不過在他坐下來之前,他的眼角再一次掃向那個角落,發現那一隻拳頭大小的法器依然擺在那裏——自己之前的並沒有看錯。
這一下,羅定心中更加有數了。
等大家都坐好了,而秘書也把茶都倒上之後,鍾育基才笑著說:“廖總,你走了之後,我給童老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裏他狠狠地批評了我,說是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一家公司的股權轉讓給你,說你現在很需要這樣的一間上市公司。童老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這件事情他既然已經出麵了,那我就隻能是答應了。”
鍾育基的這個理由聽起來一點破綻也沒有,而且廖子田也確實知道童老當年對於這個鍾育基確實是有著救命之恩,所以鍾育基這樣說,確實就讓廖子田挑不出任何的問題來。
廖子田收拾起自己的心思,不再去想事實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是童老一定要讓他賣的——誰讓鍾育基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買下這些股份。於是,廖子田看了鍾育基一眼,輕輕地說:
“那改天我得向童老好好地表示一下自己的謝意才行。”
廖子田為能做通鍾育基同意轉讓股權的工作,確實通過一些關係找到了鍾育基嘴裏的那個童老,因此,廖子田在飛快地考慮了一遍鍾育基的話之後,並沒有找到什麽漏洞。
看到廖子田那平靜的表情,鍾育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為這說明就算是廖子田有所懷疑,但是並沒有看出太多的問題來。下意識地,鍾育基突然掃了一眼就坐在廖子田身後的羅定,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擔心來,他擔心一會羅定又不知道說出什麽來。
感覺到鍾育基的目光,羅定臉帶笑意,不過他沒有打算現在就開口。
廖子田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她想起了不久前羅定所說的鍾育基這裏的風水有問題的話,心裏就多了一個心眼,不過,她知道自己是看不出問題來的,於是就幹脆不管這件事情,對鍾育基說:“鍾總,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的接觸,主要的目的是確認您是不是有意轉讓手上的股權;第二個是你願意以什麽樣的價格來轉讓你手上的股權。”
鍾育基看到羅定沒有插口,鬆了一口氣,說:“剛才我已經說了,童老剛才已經給我打了電話,批評我了,所以,手上的股權我是一定會轉讓的,至於價格嘛,我是這樣看的,現在我公司的股票的價格是二十八塊五毛一股,據我所知,廖總你有一家叫華天倫的公司,也是上市公司,而我了解了一下,華天倫公司現在的股價是十塊零七毛,我希望能持有華天倫百分之五的股權,而剩下的則以現金支付。”
廖子田馬上就明白了鍾育基的打算,老實說,因為鍾育基想要的隻不過是華天倫的百分之五的股權,而自己在華天倫裏的控股超過胡百分之六十,讓出百分之五也不是不可以,剩下的以現金支付的方式也可以接受。當然,價格是要再談的。
廖子田是一個相當的決斷的人,她隻是稍稍地考慮了一下,覺得這樣的方式是自己能夠接受的。但是,在點頭之前,廖子田看了一下羅定。
羅定馬上就明白了廖子田的意思,他知道該自己出馬了,笑了一下,羅定對鍾育基說:“鍾總,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一下。”
鍾育基心中一跳,不過沒有接羅定的話,而是沉下臉來,看了一上廖子田,說:“廖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廖子田心中也是一陣為難,說老實話,她是很想得到鍾育基的這個公司的,因為鍾育基的這家公司是一家藥品銷售公司,旗下在全國各地有著超過3000間的連鎖門店。七年前,廖子田投資的一個藥品科研機構最近已經陸續出成果了,而這些成果要想轉變成錢,那就要賣出去,讓別人替自己賣當然是一個辦法,但是對於擁有巨大的“野心”的廖子田來說,她更加希望自己來賣,所以才想著買下鍾育基的股份,從而主導這一家公司。
從鍾育基的語氣之中,她聽得出來鍾育基相當的不高興了,她也明白如果讓羅定繼續說下去,很可能一下子就談崩了!
羅定搖了搖頭,說:“鍾總,你怎麽這樣心虛?我問一個問題都不行?你這公司不會真的是不行了吧?”
鍾育基心中猛烈地一跳,大聲說:“哼,糊說八道,廖總,看來你根本不是想買我的公司,而是想來搗亂的,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奉陪了。”
說著,鍾育基轉身抬腳就再次往外走去,隻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說話的同時,自己的臉扭曲起來,而聲音也變得有一點嘶啞。
“嗬,鍾總,你這公司最近是不是發生了怪事?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怎麽可能擺一隻孫悟空的銅像?這可是法器,而且這一隻法器,恐怕花了鍾總你上百萬吧。”
羅定的話有如驚雷一般在鍾育基的耳邊響起,讓努力地擺出一幅虎虎生風地往外走的他腳下一軟,差一點摔倒。
覺察到自己失態的鍾育基馬上就穩住了自己,回過身來,看著羅定,陰沉著臉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羅定慢慢地走到那個角落,拿起那隻黃銅孫司空的鑄像,仔細地端詳了好一會,才走到了鍾育基的麵前,說:“這個,我想鍾總不會不認識吧?”
“這個……不就是一個銅像麽?”鍾育基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剛才那不把羅定放在眼裏的氣勢完全不見了,說話也斷斷續續起來。
“齊天大聖孫悟空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成語‘心猿意馬’中的那隻‘心猿’。‘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說的就是人心。我看是鍾總你心中有事吧。而法器孫悟空的主要功能是辟邪,如果你的公司不出事、你的心中沒有事的話,那麽,你擺這樣的法器幹什麽?”
廖子田看到鍾育基這樣的反應,哪裏還不明白自己差一點就被騙了?她猛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羅定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孫悟空法器,也跟在廖子田的身後往外走去。
良久,鍾育基“砰”的一聲坐到地上,和那一隻擺在桌麵上的孫悟空法器對看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騙局就被一隻法器給揭破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