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街裏人來人往,和往常一樣的熱鬧,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當然,有人在這裏發了財,有人在這裏破了家,不過,風流也好,下流也好,最終都會被雨打風吹去,不見蹤跡。
羅定咬著一根冰棍,一搖一晃地在風水街上慢慢地走著,身邊盡是匆匆而過的人,這些之中,有時來看熱鬧的;有是想來撿漏的;當然,也有專賣假貨的……這種地方也許並不文明,也許赤裸裸……但是卻充滿了生機,空氣之中還彌漫著陣陣的汗臭,但是羅定就是相當的享受。
最近羅定的異能雖然已經能離體感應到法器的氣場,但是也有限製,一是或者那氣場比較強大,又或者是環境比較單一,像風水街這種人流如織的地方,別的不說,光是一個人就是一個氣場,羅定的異能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根本不可能像往常一樣打開“雷達”掃描。
不過,羅定也沒有在意,相反他很享受這種與“凡人”無異的狀況。
風水街兩邊的店鋪地攤還是和從前一樣多,不時有人走進店裏,又或者是在地攤前蹲下去,羅定知道這些人都想能挑出一個好法器,但是這又談何容易?
“老板,你這隻銅牛怎麽賣?”羅定在一個小地攤前蹲了下來,抓起一隻銅牛,看了一會,笑著問。
這隻銅牛上沒有任何的氣場,但是做工還不錯,線條流暢,牛頭、牛身等地方都做得栩栩如生,比例也相當準確,這樣的小東西羅定也相當的喜歡。
“五十塊,看上的話拿走。”看攤子的是一個老頭,一頭的白發,看樣子挺精神的。
這價錢倒是很實在,羅定也就沒有還價,付錢後一邊拿著銅牛在手裏把玩著,一邊繼續往前走。
羅定來風水街自然不是閑得蛋疼,而是抱著目的的。昨天和廖子田一起的時候,羅定誇下了海口,要在爛尾小區前的群山之中找出一條龍脈,然後把龍氣接引進小區之中,要達到這個目的固定要找準龍脈,但是如果沒有合適的法器,那根本就是無計可施,所以羅定今天就出來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看著擁擠的人潮,羅定不由得笑了一下,想當初自己就是這裏淘到了一枚祈福銅錢,從而“發家”的,現在每一次回到這裏,羅定都不由得有一種相當親切的感覺。
……“嘿,這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啊,這東西也有人賣啊。”
“哈,沒錯,這人是外來的吧?把咱們深寧市的風水當成什麽地方了,難道是以為咱們這裏根本就沒有識貨的人麽?”
“就是啊。”
……正走著的羅定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群人圍著,不時發出一陣哄笑聲。這種場景在風水街經常都能看得到,估計又是有人拿一兩件東西在賣了,而且賣的一定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才會引得這麽多人在圍觀。
看到這麽多人圍著,羅定也好奇起來,往人群走去,他也想看看這裏麵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才能引起這麽多人在圍觀。要知道在風水街這種本身就充滿了千奇百怪的東西的地方,人們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一般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會引起人們這樣大的反應的。
羅定生得高大,然後又強壯,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是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擠了進去,這一看,也不由得樂了,馬上就明白為什麽圍觀的這些人會發出如此的嘲笑聲了。
人群之中,地上鋪著一張薄布,而布上擺著一個法器,而一個年紀四十多的半年漢子盤膝坐在那裏,雙眼輕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圍觀人的嘲笑的話一般。
布上的那個法器最明顯的就是一座銅鑄的山,然後是一條銅鑄的龍,龍是法器之中經常出現的形象,這沒有什麽奇怪,奇怪的是這一條龍不是往山上而去,而是往山下而來,也就是說這不是一條上山龍而是一條下山龍!
猛虎才下山,可是這龍要想得勢,那就必須升天,也就是要往上而去,這種龍又叫“升勢龍”,這樣的龍才可能得遇風雲,一朝舞動九州。
這也難道圍觀的人說出嘲笑的話了,這樣的法器真的是太離譜了一點,已經違反了法器的常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把這個法器鑄出來的。
搖了搖頭,羅定正想轉身離開,卻突然又停下了腳步,重新分開了人群,走到了那漢子的攤子前,蹲了下去。
“可以看一下麽?這東西叫什麽名字?”羅定對還依然盤膝坐著的漢子說。
餘風其實隻是半閉著眼睛,所以羅定在自己麵前蹲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睜開了雙眼。不過,他的視線並沒有首先落到羅定的身上,而且是落在羅定右手握著的那隻銅牛身上,不過這一看他馬上就來了精神。
“看來這小子絕對是半桶水啊!自己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水魚了。
羅定手裏的這隻銅牛雖然做工精致,但事實上卻是一無所用的東西,所以也難怪餘風會認為羅定是水魚。
羅定哪裏會想到自己貪圖銅牛的做工而買來玩的小法器會讓餘風認為自己是水魚?
餘風整個人仿佛是突然有了精神一般,說:“叫金龍下山,看吧,可是你能看得出來這東西好在哪裏?”
餘風行騙多年,知道真正的騙子必須得有一條,那就是絕對不能低聲下氣地一開口就直接說自己的東西有多好,而是應該擺出一副鳥樣,不直接說自己的東西好,而是說對方是不是有眼光,這樣一樣反而會激起對方的好勝心來,非得要看出東西的真假好壞來,心浮氣燥之下自然就容易出錯。
羅定不以為言,這選法器得心平氣和,不管對方是有意這樣做還是無意的,自己不必理會就是了,挑到好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
羅定拿起了金龍下山,仔細地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羅定馬上就發現整件法器是用正宗的紫銅來做的。所謂的紫銅就是指純度極高的銅,因為顏色紫紅而得名,是製作法器的最好的材料——含銅量的多少往往成為法器能不能形成氣場的重要條件之一。
材料上乘,這是羅定對於這件法器的第一印象,一般來說,如果是假的法器,首先在用料上就不純正,看到這件法器用的是紫銅,羅定就知道這件法器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整件法器主要分成兩部分,一個是山,另外一個就是龍。山體巍峨險峭,上麵長著一棵不老蒼鬆,山腳下凸起的一塊石頭,龍的前麵兩隻爪中的一隻撐在這塊凸起的石頭上,另外一隻龍爪則是淩空而起,後爪中的一隻抓牢在山頂之上,另外一隻也是落在虛空,然後龍尾高高豎起,指向天空。
氣勢,整件法器展露出來的氣勢相當的逼人——雖然右手並沒有感應到這件法器上的氣場,但是這種由於造型而產生的氣勢同樣讓羅定震驚不已!
羅定的手指慢慢地在整件法器上一寸一寸地“滑過”,這件金龍下山的法器做工實在是太精致了,精致到那棵長在山上的蒼鬆的上的鬆針就算是細如發絲卻也是絲絲分明!甚至在蒼鬆之下還長著幾頂蘑菇。
金龍之上,龍鱗細密得層層疊疊,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感覺,而龍頭雖然往下,但是在山腳的時候卻是借著撐在凸起的石頭的看爪子而把龍頭抬了起來,龍嘴張開,龍眼圓瞪,龍須揚起,淩空的那隻龍爪往前,似乎想抓著什麽一般。
“咦,這裏應該有什麽東西才對的。”羅定不由得低聲說了一句,而眼前也是一亮,他想起這裏應該有什麽了,那就是珠子,龍戲珠,一般的金龍的龍爪上都是踩有一粒珠子的,可是現在這一條金龍的珠子卻是不見了。
珠子不見了,是這一件法器本身就沒有,還是被人拿走了?如果說本來就是沒有珠子的,那說不過去,如何做工的一件法器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不可能一點氣場也形成不了;剩下的那就是一定有珠子的,而這珠子被人拿走了,缺了珠子之後這件法器就不完整——這樣就可以解釋得了這件法器為什麽不能形成氣場了。
“既然前爪是要撲珠子,那後爪是不是也是要抓住另外一顆珠子?”羅定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在這一座金龍下山的法器之中,有兩隻龍爪是淩空的,分別是一前一後,如果說前麵的這隻龍爪淩空想撲住一粒珠子,那後麵的這一隻,也可能是想往後抓住什麽東西。
“這珠子,是真的沒有,還是說被人拿了下來了?”想到這裏,羅定抬起頭來看了一下餘風。
被羅定這一眼看過來,餘風的心裏不由得寒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
“難道這是一個高手?可是不像啊,他手裏拿著的那隻銅牛就是破爛貨,怎麽可能會是一個高手?”
要想騙人,自己就得先是一個高手,那種隻懂幾招下三流的人永遠也成不了大騙子的。餘風就是一個法器的大高手,而這座金龍下山法器可是為他賺了不少錢。
羅定把手裏的“金龍下山”放回到地麵上,笑著問:“這東西你要賣多少錢?”
不管這珠子是不是被人有意拿走,又或者是別的原因,羅定決定還是先問一下價錢,這也是一種試探。
“10萬。”
餘風動了動嘴,吐出這樣的一個數字。
餘風這一個價格開出來,羅定還沒有說話,圍觀的人先不幹了。
“什麽,就這破東西要10萬?”
“他這是當我們深寧市風水街沒有人了?這種破爛玩意也敢賣10萬?”
“可是我看那個人似乎有興趣啊。”
“似乎是的,如果真的買下來了,恐怕就上大當了。”
“咦,這個人有點眼熟啊,是不是最近風頭很強的那個風水師羅定?”
“好像是他啊,他怎麽會看上這件什麽金龍下山的?龍勢要上升,這種基本的道理他也不懂麽?”
“是啊,我看他就是浪得虛名的。”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雖然羅定的名氣已經傳出去,但是這些圍觀的人也同樣毫不留情。
羅定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一般,這些人什麽樣的心態,他了如指掌,現在他要確定的一件事情就是,這金龍下山,這一前一後的兩隻淩空的龍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有珠子還是沒有珠子。
因為這座金龍下山雖然做工精致,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氣場,從法器的角度來說與自己剛才花50塊錢買的那一隻銅牛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如果有珠子,說不定會產生強大的氣場,那這件金龍下山的價值就大不一樣了。
“這珠子就算有,也不太可能是抓在龍爪裏,如果是真的抓在爪子之中,那應該是不太可能取得下來的。”羅定看著那座金龍下山,心裏琢磨道。
“可是,如果這兩顆珠子真的存在,而又不是抓在龍爪之中的,那這兩個珠子的作用是什麽呢?”
想到這個問題的羅定突然雙眼瞪大,心中狂跳起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羅定平靜了一下自己心情,然後笑著對餘風說:“這金龍下山,應該還有兩粒珠子的吧?如果沒有這兩粒珠子,那這東西根本不值錢,如果有,就拿出來看看吧。”
餘風一直在觀察著羅定,剛才羅定臉上出現的神情並沒有逃過他的雙眼,隻是他一時之間並沒有想清羅定到底是想到了什麽,不過,他馬上就被羅定說出的這一句話嚇了一跳。
其實羅定猜得沒有錯,這座金龍下山法器確實還有兩粒珠子!而這兩粒珠子才是這件法器的關鍵所在!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這個年輕人難道是一個高手,可是如果是高手,手裏拿著的那隻銅牛為什麽會這麽差?”餘風看著羅定,一臉的疑惑。
不過,就算餘風這個時候有再多的不解,也隻能暫時放下,因為羅定已經把話說出口了,就看他承認不承認有這兩粒珠子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