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皺眉望著這些人潮人海的香客信徒。

心中既是無奈又感慨。

他很想對這些人大聲叫:“站起來,不準跪!”

可是他知道,沒有人會聽他的,這龍虎山的信徒和鬼巫教那些信徒本質上並沒有什麽區別,隻不過龍虎山是正道門派,但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指鹿為馬,陷害忠良時同樣也是會一呼百應。

同樣的一旁的朱雀看著這些不斷哭喊,叩首的香客信徒也是默然不語。

這時候一陣淒厲絕望的哭喊聲從小鎮前方傳來。

秦羽放眼望去。

在前方通往山上入口處,這時候已經被鐵絲網路障封了起來。

幾個男女老少跪在路障前麵,不斷瘋狂地磕頭。

“天師啊,還請開恩,下山救救我們石崗村吧!”

“我們石崗村鬧鬼,死了不少人,天師求您可憐可憐我們,下山除鬼,救救我們全村人吧!”

秦羽和朱雀對望了一樣,走了過去。

而這幾人哭喊了半天,才有一個道士從鐵絲網裏麵轉了出來。

滿臉不耐地看著這幾人。

“哭什麽哭,沒看見已經封山了嗎,還不趕緊走!”

“道長!”這幾人一看道士,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跪著走過來。

“道長,我們石崗村世代敬奉天師,如今村子裏鬧鬼,死了太多人了,還請道長轉告天師,求他老人家下山為民除害啊。”幾人哭道。

“搞什麽,天師是你們說要下山就下山的?再說了現在封山了,過三個月再來吧!”道士不屑地說道。

“三個月?”

“三個月我們全村人早都死光了,還請天師開恩!”

“這是我們的香油錢。”

這幾人衣衫破舊上麵都是塵土,一看就是務農的窮苦人家,但還是湊了一些錢財,還有玉器,他們舉著這些東西,要交給道士。

“說了已經封山了,不要在這裏哭鬧,如果叨擾了天師,拿你們問罪!”道士不屑地瞥了一下他們手上的東西喝道。

“你這個道士怎麽這麽粗魯,還算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嗎?”朱雀看不過去了,走上前問道。

“你算什麽東西,要你多管閑事,你不走就一樣拿你治罪!”道士趾高氣揚地說道。

“你!”朱雀大怒。

“年輕人,不要再說了,萬一惹怒了天師,我們就都要倒黴了,我們可不想連累你。”幾人中的一個老者急忙拉住朱雀。

“都怪我們命苦,碰上天師封山。”

這時候,那個道士看到朱雀不說話了,這才得意洋洋趾高氣揚地轉身走了。

“老村長,不要求他們了!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封山之前我們就來求了他們好幾次,可是他們根本不理會。我們幾個村子世代侍奉他們天師道,每年給的香油錢,祭品不計其數,這山上山下所有的雜活都是我們幫著幹的,結果呢卻這樣對我們!”這時候,一個青年從一旁走過來,氣憤地說道。

這個人秦羽早就注意到了,在這幾個男女老少哭拜的時候,他沒有哭拜,而是遠遠的看著。

“小五,噤聲!你不要命了敢埋怨天師!”老村長急忙嗬斥道。

“老丈,能說說怎麽回事嗎?你們村出什麽事了。”秦羽不動聲色地問老人道。

“小兄弟,這事你最好不要問了,你和這件事無關,沾上因果不好的,趕緊離開吧。”老村長緊張地說道。

“老丈還知道因果一說?”秦羽笑了笑。

“我剛才已經聽到了,你們的村子鬧鬼,實際上已經沾上因果了。”秦羽笑道。

老村長有些歉疚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老村長有什麽不能說的。”這時候,剛才青年說道。

“我們這幾個村子,就是鬧了瘟疫或者是傳染病而已,死了好多人,根本不可能是鬧鬼,這世界上哪有鬼啊。”青年說道。

“瘟疫?瘟疫你們應該上報政府,請醫療隊來治瘟疫啊。”朱雀說道。

“小五,你不要胡言亂語,哪裏是瘟疫。”老村長皺眉道。

“如果是瘟疫,那麽死的那些人的屍體怎麽都沒了,明明是鬧鬼。”

“對啊,明明是鬧鬼。”

其他幾個男女老少也紛紛說道。

“不管是瘟疫還是你們說的鬧鬼,死了這麽多人,這種事不應該上報,請政府來處理嗎?”秦羽皺眉說道。

“嗨,鬧鬼這種事政府怎麽能處理得了,當然是天師來處理,再說了我們附近的村鎮十裏八鄉的,自古以來碰上難以解決的大事我們都是求助天師的,天師說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我們祭祀過節都是祭拜天師,請天師派道長來做法事。”老村長說道。

秦羽和朱雀對望一眼,這附近的村鎮老百姓都已經是隻知天師,不知國家的狀態了。

從中也是反映出了這些教派大宗門在民眾心中的地位。

不止天師道,想必少林、武當等等那裏也是一樣。

扭轉這個情況,非一朝一夕。

“我去你們村子裏看一看。”秦羽心念一轉說道。

“你?”石崗村幾人都驚愕地看了看他。

哪還有主動去觸黴頭的人?

“我是一名中醫,對於瘟疫或者傳染病的治療很拿手。”秦羽說道。

“什麽,你是中醫?”老村長一愣。

“如假包換。”秦羽將自己的行醫資格證給他看。

“江城市中心醫院中醫科。”老村長看著行醫資格證,他有些不明白,怎麽會有江城的中醫遠道而來。

“醫者仁心,碰上這種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醫生,這十有八九是鬧鬼啊。”老村長說道。

“我忘了告訴你們,這位我的同伴。”秦羽指了指身後的金魁。

“他正是一名捉鬼師。”

“什麽?他是捉鬼師?”石崗村的幾人都是大驚,紛紛都是一臉敬畏地看著金魁。

金魁身高兩米,長袍罩頭,看不清麵容,渾身散發冰冷的氣息。

還真有點像捉鬼師的意思。

“我們這次本來是上龍虎山交流醫術和捉鬼心得的,沒想到他們封山了。”朱雀在一旁說道,她隱約猜到秦羽的用意,附和說道。

“原來如此。”老村長點點頭。

“那就請這位醫生還有大師去我們石崗村消災吧,我代表全村人謝謝你們了。”

他不由分說把手上皺巴巴的鈔票和玉器什麽的往秦羽手裏塞。

“如果不夠,我們回去村裏再籌。”老村長眼巴巴地說道。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村裏不斷死人,他也是沒辦法了。

“這些錢你先收著,我們辦完事再取酬勞。”秦羽說道。

“哦,那好吧。”老村長有些奇怪。

這幾位和龍虎山的道長不一樣啊,龍虎山可是做法事之前就要拿到滿意的報酬。

“走吧,去你們村看看。”

秦羽說道。

“那請三位上車。”老村長有些難為情地指了指鎮子裏停放的運貨的拖拉機。

他們是坐拖拉機來的。

“不用,你們前麵帶路就行。”秦羽笑了笑。

“真的可以嗎?還有十幾裏山路呢。”老村長說道。

“走吧!”秦羽讓他們幾人開著拖拉機在前麵帶路,自己三人跟著。

“老村長,他們果然不是尋常人。”那個叫小五的青年,坐在拖拉機裏看著跟在拖拉機後麵,仿佛閑庭信步,但是速度一點不比拖拉機慢的秦羽三人,小聲對老村長說道。

“是啊。”老村長點點頭。

心中更升起了一絲希望,村子或許還真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