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術者是一個非常神聖的職業,他不等同於牧師,但和牧師卻又十分想像。隻是神術者在宗教組織中的地位要高出牧師太多。無論多大的宗教,神術者的位置也是非常少的。據說他們能直接感召到神明的力量,神明越強大,他們的力量也將逐漸強大。

可以說,神術者是宗教成員共同奮鬥的目標。

隻不過羅獵並沒有看見聖女釋放多麽強大的力量,她便和大酋長被抓了。不能說他們太弱,隻能說人類那灰袍法師太強。

此刻,羅獵和頗羅曼呆在幽暗的房間中。羅獵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那幾乎被燒去一半的綠海茗螢,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頗羅曼打破了夜的寂靜,道:“妖精們敗了,從我們出兵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已經敗了。”

羅獵背對著頗羅曼,淡道:“你們打算怎麽辦?”

“反抗的格殺勿論,俘虜押回帝宮。這是帝國的命令,並不是私人的意思。”

羅獵歎了口氣,雖然他並不在乎妖精們的生死,但發生在他眼前的生靈塗炭以及種族之間的殘酷戰爭還是讓他一陣唏噓。“我知道,那個法師是帝宮的人。”

頗羅曼點點頭,道:“帝宮的大魔導師迦洛。”

大魔導師,十六級魔力的法師。雖然隻差兩級便踏入聖域,成為法聖。但這聽上去距離很短的兩級,卻是成千上萬魔法師無法跨越的鴻溝。格西聖斯大陸上的大魔導師雖然十分稀少,但至少無法給出準確的數字。

但大陸五大法聖,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家喻戶曉。然而每一個新的法聖誕生或者死亡,都能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到大陸的格局。他們的影響力,往往比劍聖要大得多。

羅獵聽過迦洛這個人,他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他是大魔導師,而是因為他是某個法聖的徒弟。

其實作為一名大魔導師,也足以將自己的名字記載在法師世界的史冊中了。畢竟許多法師耗其一生,也隻能停留在大魔導士的境界。能活到大魔導師的,便已經很成功了。

羅獵內心顫動,他深知這個灰袍法師的厲害,但沒想到居然是個大魔導師。對付月光森林的這個妖精部落,最強大的存在也隻是大魔導士的大酋長,隻要迦洛的魔力足夠,人類士兵們幾乎都用不著出手。

羅獵轉過身,深深的看了頗羅曼一眼。帝國把一個大魔導師交給他差遣,看來他現在的確混的很不錯啊!

羅獵突然露出招牌式的微笑,道:“頗羅曼,看來你真的是混出頭了。以前的那群朋友裏,也隻有你最有出息。”

頗羅曼謙虛的一笑,但笑容裏有無法掩飾的得意。“羅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隻要你肯好好幹也一定能混出頭的。我現在是千人統領,你在帝宮混個兩三年,混個千人副統領當當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他的意思說的很明白,無論羅獵怎麽好好幹,混的也一定比他要差點。

羅獵並沒有在意他言語裏附帶的諷刺和驕傲,朋友之間比比強弱也是正常的事,微笑道:“我要帶走一個女人。”

頗羅曼向木製方桌靠近,那上麵擺放的是他家族士官剛剛送上來的好酒。他端起酒瓶,在兩個酒杯中一一斟上,道:“你的確是個風流種,才剛剛來到這裏不到一天,便勾當上了?說說,是誰?”

“聖女。”羅獵很自然的說道。

頗羅曼手微微一抖,那酒險些灑出來一些,他偏過頭,詫異的看著羅獵,道:“你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啊!連聖女都到手了?”

羅獵笑道:“還沒到手,所以想到手。”

頗羅曼沉思一陣,道:“羅獵啊!也不是我說你,你要哪個妖精都行。可這聖女嘛……你也知道,她的身份特殊,恐怕不太方便……”

倆個損友心照不宣,雖然有個兩年沒見麵,但羅獵還是一眼便洞穿了頗羅曼的心思。“你開個價。”

“哈哈,我們倆兄弟何必分的這麽清呢?”此時酒已盛滿,頗羅曼雙手各端一個酒杯,一臉嬉笑的朝羅獵走去,道:“隻是放走聖女,的確需要堵住很多人的嘴巴。”

“五萬金幣!”羅獵爽快的說道。

“十萬。”

羅獵嘴角微微一彎,笑道:“頗羅曼,你現在官做大了,胃口也大了不少啊!”

頗羅曼朝羅獵擠擠眼睛,道:“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官做的再大,也比不上你們威廉森家富裕啊!這幾年你們家老爺子生意如日中天,在烈格森斯每個行省都有他的產業。對威廉森大少來說,用十萬金幣換一個聖女,這可是太劃算了。”

看來頗羅曼並不知道羅獵被勞德洛間接驅逐家族核心的事,羅獵臉上的笑容不變,道:“八萬。”

頗羅曼搖搖頭,道:“不能再少了,這次迦洛大魔導師助我立了大功,我要孝敬他的魔法材料都恐怕要好幾萬呢!”

羅獵突然垂下頭,腦袋愜意的左右搖擺,輕聲道:“帝國從來沒有對妖精大型用過兵,而且妖精在帝國內也享受了平等的待遇。你這次的任務並不是針對妖精族,而隻是為了鏟平月光森林中的妖精部落,從而打通帝軍以後北上的威脅。是這樣嗎?我親愛的頗羅曼兄弟。”

一股心悸自頗羅曼體內滋生,心髒仿佛被人揪了一下的感覺。他深深的看著羅獵,頓時覺得站在麵前的一股強烈的威脅。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表麵上什麽都不知道,但其實心裏清楚的狠呐!

頗羅曼又想,如果他在帝宮效力個兩三年,難道真的隻能混到千人副統領嗎?

見頗羅曼遲遲不答,羅獵又道:“帝國既然不是針對妖精,便更加不會去招惹白蛇教會了。白蛇母神是所有妖精共同信奉的神明,她的信徒遍及格西聖斯東西南北。而帝國也絕對不會用自己的軍隊去和宗教勢力產生直接的對立矛盾。可如果你把聖女抓了回去,又會發生什麽呢?頗羅曼千人統領,你該不會是嫌帝國太平,想給軍人們找點事做做吧?”

頗羅曼強忍著自己麵不改色,但額頭上已是汗落如雨。他突然覺得口幹舌燥,胸內像堵了塊大石頭。

頓了許久,他臉上才恢複笑容,但那笑容也是極其的不自然。“好,八萬就八萬!”

羅獵笑笑,搖頭道:“不。我們倆兄弟誰跟誰?你既然說十萬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就十萬!”

頗羅曼驚訝無比,他實在不明白羅獵這家夥究竟玩什麽名堂。突然間,他竟然有些恐慌。“羅獵啊!你就和哥哥說實話,你還想讓我幫你幹什麽?”

羅獵邪邪一笑,暗想頗羅曼的確和自己玩過幾年,多少還有些默契,他探出頭,將嘴湊到他耳邊,耳語一陣。每一字每一句從羅獵的嘴裏吐出,頗羅曼臉上都要多出一陣陰笑。到最後,這陰笑居然變成了淫笑。

而且這淫笑,頗羅曼還笑的很大聲。

他將酒杯遞給羅獵,倆人的酒杯狠狠一撞,杯中的酒灑出大半。“成交!”

十萬金幣對現在的羅獵來說自然不是筆小數目,但他很明確的告訴頗羅曼他身上沒有現金,於是他給頗羅曼開了張欠條,叫他自己回到佛倫薩了找勞德洛去取。至於這筆錢能不能取到,那就不是羅獵需要關心的事了。

翌日,經過一夜的戰爭洗禮,昨日還綠意盈盈,生機勃勃的綠海茗螢此刻宛如一片廢墟。未燒盡的殘物向上冒著黑黝黝的煙霧,刺鼻的焦臭在空氣中傳播,擴散。這個清晨,給人一陣幾乎窒息的嘔吐感覺。

初升的太陽光線並不劇烈,隻有似乎數得清的幾十縷淡薄的陽光從森林的茂枝間隙中穿透而入。仿佛因為綠海茗螢的緣故,讓整個月光森林一陣壓抑。

綠海茗螢原來的大廣場此刻已被倒塌的建築物占去了一半的空間,加上駐守的人類士兵,這大廣場前麵那個“大”字似乎也應該去除。

未戰死的妖精都被關押在他們自己的牢房裏,而近百個部落或大或小的領導被捆綁在廣場中央。他們麵色極度難看,雙眼中存在的除了淩厲,便是憤怒。當然,在這些妖精中間,還有十幾個人類。人類麵容委屈,仿佛對自己的種族把自己和妖精們捆綁在一起十分惱火,但他們的臉上更多的則是無奈。尤其是最靠前的那個黑色頭發黑色眼珠的男人,他身著非常華麗,但此刻的模樣也隻能讓人以為他是一個落魄的貴族,而且在這之前,恐怕還挨了不少的打。

人類士兵在廣場周圍圍成一圈,鋼槍垂直的立在腳跟旁,槍尖指天,氣勢恢弘。

一道響亮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一群簇擁的士兵從兩邊分開,一個年輕的軍官大步走了出來。這個男人的出現,讓眾妖精一陣寒顫。但並不是因為他們懼怕這個男人,而是對緩緩跟在男人身後的灰袍法師畏懼不已。

這個男人正是頗羅曼,他表情嚴肅,目光銳利,和單獨與羅獵在一起的嬉笑模樣完全不同。他剛一停下,身後的士兵立馬將一張大椅擺放在他身後,他緩緩的坐下,麵對眾妖精道:“烈格森斯帝國地大物博,在帝國疆域內生活的種族也非常多。帝國皇帝崇尚和平友好,並不希望與任何種族發生矛盾與衝突。皇帝雖然仁慈,但卻不是溺愛,他絕對不能允許生活在帝國疆域內的外族勾結他國,對帝國不利!”

被捆綁在妖精俘虜群中的黑發男人自然是羅獵,聽頗羅曼這一席話,他隱隱的感覺到每一個人的成功,或是混到一個什麽樣的位置,都是有他的理由的。他雖然對頗羅曼的能力有所質疑,但這兩年不見,他的確還是進步了許多。

隻不過頗羅曼的話,讓妖精們陷入了迷茫。

勾結他國?對帝國不利?大酋長冷冰冰的盯著頗羅曼,碧綠的雙眼猶如是匿藏在暗處的猛獸瞳孔。

頗羅曼坐在大椅上,擺出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道:“我們得到了可靠的情報,在你們綠海茗螢部落,經常有奴匈的人出現!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你們部落經常在月光森林中設置埋伏,攔截過往的烈格森斯人!”

“胡說!”大酋長激動的喊道:“這是謊言,這是誣陷!”

頗羅曼朝羅獵等人指去,道:“你們還要狡辯嗎?他們是誰,這些人類是誰?”

“他們是……”大酋長一時啞口,他根本不知道羅獵是哪個人類國家的人,隻知道他自稱是白蛇母神的信徒。但他心裏也清楚,這信徒的真實度也不見得能高到哪去。

羅獵大喝道:“我是烈格森斯帝國的國民!我不是奴匈人!”

頗羅曼頗有深意的看著羅獵,道:“是嗎?用什麽證明呢?你的帝國戶籍和證件呢?”

“這……”羅獵皺眉,朝身後的勒爾泰道:“東西呢?”

勒爾泰臉色極為難看,顫抖著嘴唇說道:“主……主人……弄丟了……”

“哈哈哈哈哈!”頗羅曼突然狂笑起來,他笑夠之後,向羅獵和妖精們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演戲了。你們認為烈格森斯帝國的軍官是一個愚蠢的傻子嗎?”

羅獵的表情幾乎扭曲,那樣子像是剛剛上了處女被告知得到了花柳病,他對著頗羅曼狂喊:“請相信我,我真的是烈格森斯帝國國民!你仔細看看我的臉,奴匈人能長的像我這麽帥嗎?”

羅獵這一說,頗羅曼還真的探出頭,他微微皺眉,像是真的在打量羅獵的臉蛋一樣。他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仿佛很誠懇的說道:“恩,的確長的不錯。”

“那我……”

羅獵剛想繼續說下去,但頗羅曼卻不再理會他了。他目光變得極其嚴厲,在眾妖精中掃過,大聲道:“我是一個仁慈的軍官,在押送你們回佛倫薩之前,我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們誰願意把你們部落和奴匈人勾結的情況告訴我,我就放了他!記住,在仁慈的帝國皇帝的榮光照耀下,隻要你們足夠誠實,就絕不會受到懲罰!”

聞言,眾妖精中寂靜無聲,偶爾發出的聲音,也是叫喊冤屈。

頗羅曼又道:“你們不珍惜這個機會沒關係,現在在大牢裏,你們的很多族人都在期待著這個機會。”

“該死的!”大酋長怒喝道:“我們是清白的,你們這是迫害!我們的族人絕對不會承認一個不存在的事實!那樣的事情隻有你們虛偽的人類才會做!”

“噢?骨頭挺硬嘛……”頗羅曼沒理會大酋長,而是在妖精中一掃,道:“把那個女妖帶出來,看來不用點刑,你們會把我的仁慈當作軟弱。”

幾個士兵在妖精群中一陣拉扯,最後被帶出來的竟然是受妖精們尊敬的聖女。看到這一幕,許多妖精們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聖女一身白袍染上了些許鮮血和許多灰塵,她全身被加持過魔法的繩索捆成了粽子。但盡管如此,她一頭白色海洋灑下,紅色的雙眼猶如兩顆寶石。在妖精們的心目中,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純潔如一的聖女。

在羅獵心目中,她也還是那樣的美麗與可愛。

頗羅曼道:“先抽她五十鞭!”

“住手!”同時發出這個聲音的,是大酋長和羅獵。倆人互相對視,或許是因為羅獵的舉動,讓大酋長略微感到有些詫異。

頗羅曼疑惑的朝大酋長和羅獵望去,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猥瑣,道:“恩?看來這個女妖不簡單啊!難道你們和她都有一腿?”

大酋長怒斥道:“你混蛋!你是在褻瀆神靈!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聖女!白蛇母神在這個位麵的代言!”

“哈哈哈哈哈!”頗羅曼大聲笑道,仿佛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他指著大酋長,然後又環顧四周,似乎在打量綠海茗螢的樣貌,道:“我可愛的妖精,你大概是想母神想瘋了吧?聖女?白蛇母神的聖女,會來你這樣一個小小的妖精部落?妖精們呐!你們說人類虛偽,看來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啊!隻是這撒謊的手法,的確不太高明。”

“可惡!”要和諸如羅獵頗羅曼這樣的貴族少爺耍嘴皮子,大酋長自然差了無數個檔次。他迅速提升魔力,試圖撐破捆綁住身體的繩索。

頗羅曼身後的灰袍法師手指微微一動,一股致命的寒意自大酋長心間升起。他緊緊咬著牙,全身再也不能運起一絲魔力,他那布滿皺紋的臉已足夠說明他的痛苦。

有大魔導師迦洛坐在頗羅曼的身後,就算這些妖精們同時撐破繩索,頗羅曼也絲毫不需要驚慌。

妖精們頓時軟了下來,在大部分妖精心中,保護自己的生命還是比保護聖女的安全要實際得多。蛇妖們的尾巴卷曲在腰間,雞妖們也將腦袋藏在了肥碩的翅膀中。迦洛的實力,是不允許他們繼續放肆的。在大魔導師的麵前,他們隻能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然而此時,仍有那麽一個存在不懼怕大魔導師的威脅。

然而這個存在,卻是一個人類。他挺身而出,大罵道:“日你個熊貓蛋蛋!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就衝老子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盯著羅獵。包括聖女,她那雙紅得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眼將羅獵的臉龐映射在鮮紅寶石的表麵,仿佛蘊涵了太多東西。

而羅獵回過頭,也深深的注視著聖女。

頗羅曼斜眼望著羅獵,道:“你是個人類,就這麽害怕一個妖精受到傷害?難道你們真有什麽關係?”

羅獵道:“仁慈的軍官大人,我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種關係。她是聖女,而我是白蛇母神忠誠的信徒。純潔的聖女是偉大母神的代言,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自然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你們編造的笑話還真是好聽啊!”頗羅曼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抹邪笑突然從他嘴角劃過。

“聖女,純潔的聖女。好,很好……”他抬起手,朝羅獵指去,喝道:“把他抓出來,和這個所謂的聖女麵對麵綁在一起!”

頗羅曼笑道:“聖女不是最為純潔的所在嗎?據說聖女的一生都不能結婚,甚至不能被男人觸摸呢?就是靠近,也是一種褻瀆吧?”

眾妖精頓時沸騰起來,大酋長怒瞪著頗羅曼,又惡狠狠的看了羅獵一眼,吼道:“不能這樣!不能這樣!這個人間凡俗怎麽能和聖女貼在一塊?這不可以!”

大酋長的怒吼並不能阻止什麽,相反,他嘴中所指的“人間凡俗”此刻也對他十分不滿。他越是這樣說,人間凡俗便越想當作他的麵和聖女親近。

就一會功夫,羅獵和聖女已經被粗手粗腳的人類士兵們給結結實實的捆在一起了。這個過程本來沒有什麽,但羅獵卻在捆綁的動作中大喊了幾句:“不要!這不可以!”仿佛他十分冤屈和極不情願。

頗羅曼咬咬牙,暗地裏瞪了羅獵一眼。臭罵他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他還記得,這句經典的罵人語錄還是以前和羅獵一起泡妞的時候,羅獵曾經教他的。當時他就覺得,羅獵這句話形容他自己,非常合適。

士兵們綁的也實在緊了一些,羅獵甚至擔心會不會把聖女的胸脯給壓平。他清晰的感受到胸前那兩團柔軟和熾熱,也不禁讓他的內心有些躁動。聖女並不矮,隻比羅獵低半個頭,倆人對視了一眼,聖女便馬上挪開了目光。

羅獵將嘴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對不起……你是聖女,可是我們現在……”

一直未出聲的聖女終於淡道:“這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救我。而且,從你撫摸我臉龐的那刻起,我這個聖女便不再純潔了。”

羅獵道:“你這舊思想要不得,男女之間,肌膚之親是在所難免地。如果要這麽嚴格的計較,那活著多累啊!”

莫名的,聖女內心一陣感歎,隻是她沒有將這種感歎表達出來,“是啊!做聖女真累啊……”

“喲喲喲!”頗羅曼慢悠悠的走著,十分愜意的向倆人靠近,朝妖精們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的聖女和信徒挺親熱的嘛……倆人還在說悄悄話呢!”

羅獵喝道:“你快放了我們!她真的是聖女,我也真的是烈格森斯帝國的人,你會後悔的!”

頗羅曼優雅的轉過身,朝羅獵自信的笑道:“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和恐嚇。遊戲才剛剛開始,這麽快結束不是太掃興了嗎?”

“拿來!”他向旁邊攤開手,身後的士官頓時將一瓶粉末狀的藥劑放在他手中。他握著這瓶藥劑,在倆人身邊打轉,奸笑道:“你們知道這個是什麽嗎?這個是癢癢粉。”

癢癢粉!聖女疑惑的看了頗羅曼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

頗羅曼將臉湊近羅獵和聖女一些,道:“你們現在靠得是近了,但卻不夠親熱啊!如果我把這癢癢粉塗在你們的臉上,你們倆人的臉會不會互相摩擦呢?”

聞言,妖精們又是一片喧嘩和**。“可惡!你們不能這樣對待聖女!你們這是在褻瀆神靈啊!”但誰也沒有注意到,聖女的臉上平靜如水,紅色的雙眼中蘊涵著淡淡的水光,猶如一片永不躁動的漣漪。

大概是怕傷害到皮膚,頗羅曼隻將少許的癢癢粉倒在他們臉上。效果的確不錯,倆人全身都被捆綁,臉上的瘙癢也隻能借用對方的臉龐來解決。羅獵似乎十分怕癢,又或是他根本就不想忍受這種奇癢無比的痛苦,大大方方的在聖女的臉蛋上摩擦起來。

起先聖女隻是獨自忍受,任由羅獵的臉在自己臉上摩擦。但慢慢的,她也嚐試著擺動著腦袋,和羅獵配合。突然間,她的眼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或許,生活不隻是整天的布道和永無休止的傳教……

盡管聖女的表現讓妖精們有些失望,但他們卻不敢對聖女怒斥什麽,隻能將怒火發泄在頗羅曼身上。有些懼怕頗羅曼身後的大魔導師的,竟轉而對羅獵那猥瑣的背影狂噴口水。

妖精們的反應越大,頗羅曼便笑的越開心。他盯著羅獵,竟生出一絲嫉妒,也生出一絲佩服。“羅獵啊羅獵,這樣的點子也隻有你想的出來!”

頗羅曼的背後,傳來一陣沙啞蒼老的聲音:“頗羅曼,不要玩了。這些妖精,都殺了吧!”

頗羅曼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他轉過身,小聲道:“尊敬的大魔導師,難道一個都不留嗎?”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今天的屠殺恐怕早已被逃出去的活口給告知妖精世界了。妖精的價錢雖然不錯,但不要為了金錢阻礙了你的前途。尊敬的皇帝陛下,是不會喜歡一個辦事不幹淨的人的。”

頗羅曼臉色微微一變,那望向大魔導師的眼神尊敬了許多,低頭道:“可那個聖女……”如果要殺死聖女,頗羅曼便沒法和羅獵交代了。而羅獵如果要保護聖女,那結果很有可能是連他一起被大魔導師殺死。那樣的結局,並不是頗羅曼願意看到的。

“我想這個聖女已經為你換來了一筆不錯的財富了。既然如此,就把事情處理的過火一些,就讓聖女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那個朋友身上吧!”

一抹淫笑自頗羅曼臉上掠過。

頗羅曼朝迦洛微微一躬,感激道:“迦洛大人,您是世上最睿智的存在,感謝您的成全。”

蒼老的聲音從鬥篷裏顫顫而出:“我可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