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倫薩帝宮後宮的一角,一間閃爍著昏暗黃色燈光的臥室裏,正斷斷續續的傳來一陣陣喘息和嬌嫩的哼聲。臥室很大,四壁上掛滿了頗有年份的名畫,以及做工頂級的繡品,配合上室內顏色的搭配和裝飾的高雅風格,足以映射出主人的修養和品味。

臥室中央的大床上,兩具衣衫極少的軀體正糾纏在一起。隨著身體的蠕動和哼聲的變換,床偶爾也會“吱呀吱呀”痛苦的叫著。可見貴族富豪們的床,也經不得力大的折騰。

“奧力斯,請停下來,好嗎?”

“不行,今晚我非要得到你!”奧力斯壓在伊籮身上,右手緊緊的挽住她的脖子,左手向她身下延伸去。

伊籮苦笑:“你怎麽得到我呢?”

這簡單的一句問話,竟讓奧力斯呆住了。

奧力斯臉上怒意升起,可他的臉還是顯得那樣的幹淨和英俊,他左手改為向上伸,握住伊籮的山峰,言語裏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我就是要得到你,你又能如何?”

“沒辦法,我隻能順從。”

“小妖精,你還以為我真不敢?”

伊籮雙手攤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道:“你每次把我扒光成這樣也就停下了,還能如何?”

“你——”奧力斯在伊籮臀上一捏,喝道:“把我激怒了,我會瘋狂的!”

“你根本就不愛我,除非你顧忌我的感受。”

“伊籮。”奧力斯的眼神突然溫柔了許多,向伊籮的臉頰靠近,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隻有他了?”

伊籮沉默良久,終於點點頭,道:“嗯。奧力斯,我……已經向他表白了。”

“可惡!這居然是真的!我不相信,不相信!”奧力斯睜大眼睛。

“是真的。”伊籮摧毀了奧力斯最後的希望。

奧力斯用驚愕的眼神看著伊籮,道:“你——你不是說過,你隻愛我嗎?你不是和我一樣的嗎?你怎麽會愛上他?”

伊籮抿起嘴,無可奈何的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愛,就是愛了。”

“我去殺了他!”

“他死了,我會一輩子掛念著他。心裏,也不會容得下你。”

“伊籮,你——”奧力斯咬著牙,眼神犀利而陰冷。在他痛苦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孤獨。他突然迅猛的伸出手,一把捏住伊籮的下巴,探出頭去親吻伊籮的唇。

他吻得甚是瘋狂,漸漸的,嘴裏流出了鮮血。流在臉上,順著下巴,在伊籮的胸前滴落。也不知道這血,究竟是誰的?

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伊籮的笑容。

淒美的笑容。

奧力斯心裏突然深深一痛。這一痛,痛入骨髓,仿佛一直粗壯的大手狠狠的捏住毫無防備的心髒。這種痛,讓人窒息。

呼!奧力斯從床上彈起,披上一件紅色大衣裹住衣衫不整的軀體,向門外走去。

“今晚你睡著,我想出去走走。”

“奧力斯。”伊籮坐起來,突然叫住了他。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外麵天涼,風大,別呆久了。”

奧力斯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良久,才從黑暗處傳來他的聲音。“你心裏已容不下我,又何必還在乎我呢?”

黑暗中,夜風毫無規則的刮著,光禿禿的岩石裏,佇立著一個孤獨的身影。

也不知站了多久,那道孤獨的身影轉過身,陰冷的聲音頓時在空氣中驟響:“說吧。”

“殿下,一定都已辦妥!侯爵大人和托雷斯大人一口咬定,此事便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嗯,羅獵那邊,有何動向?”

“羅獵知道此事後,把從獸人國掠奪來的財富和家眷安置到科沁,然後帶著一名護衛向佛倫薩趕來了。”

“他來了?傳聞他和家族曆來不和,勞德洛更是對他無比厭惡,想不到他居然會來。哼!來了更好,讓我省了事!”

“請殿下吩咐!”

“你繼續監視,其它的事不用多問。”

“是!”

“退下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屬下告退!”

“羅獵,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過你了!”

陽光明媚,和煦的光灑落在地麵上,讓整個世界充滿朝氣。

佛倫薩郊外的一座小村莊的碎石小道上,兩匹神采奕奕的快馬馳騁著。高大駿馬的英姿和馬尾後揚起的人高的灰塵吸引了不少兩旁村民的目光。毗鄰帝都佛倫薩,他們什麽場麵沒見過,但依然被這個小場麵所吸引,足見馬背上兩人氣質之不同。

羅獵拉住馬韁,向右望去,見那橘黃色外牆的酒館占地大,裝潢也還可以,便放慢速度,道:“我們就在這休息下吧!”

得知阿米達的事屬實後,羅獵立即做出決定,讓卡洛斯和雙兒帶著物資和奴隸先回科沁。他手擬一封書信交給雙兒,以便見證他們的身份。其實勒尓泰和雙兒是認識的,羅獵這樣做,也隻是走個過場,順便告訴勒尓泰雙兒的身份罷了。勒尓泰何其聰明,又服侍羅獵多年多年,僅憑這短短百字,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並能舉一反三掂量出雙兒從此以後在科沁的地位,以及該如何分配雙兒帶回來的這些資源和創造出一段另雙兒高興的馬屁。

而羅獵,則帶著羅納前往佛倫薩去了。對於羅納的忠心程度,羅獵還是非常自信的。而且羅納劍術高明,思維也敏捷,羅獵對他尤為欣賞。唯一讓羅獵有些遺憾的事,這家夥竟然還是個處男。有這個身份在,羅獵和他之間的話題自然少掉不少。偏偏少掉的這部分,卻是羅獵的最愛。

一路上羅獵都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帶卡洛斯來的?”

羅納朝羅獵所指的酒館望向一眼,恭敬的答道:“好的,大人!”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點好了酒菜,便習慣性的打量周圍的環境。酒館生意不錯,卡座已滿,大廳中也隻剩下幾個位置。略一看去,顧客還是以平民居多。

羅納把劍放在桌上,左手始終撫著劍柄,一雙眼睛時刻盯著羅獵的四周,保護著羅獵的安危。

羅獵微笑道:“羅納,不必那麽緊張,吃放的時候,該放鬆。”

羅納平靜的說道:“保護大人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這樣吧!這頓飯,我以朋友的身份請你如何?”

“朋——朋友?”

“嗯!朋友!和朋友吃飯,你就不必如此了吧?”

“可是這——”酒已上來,羅獵先為羅獵滿上,再望自己杯中倒去,微笑道:“難道我們就不能成為朋友嗎?來,幹一杯。”

羅納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心中熱血翻滾,和羅獵碰杯時,整個人的確放鬆了許多。

見羅納一口飲盡,羅獵笑道:“哈哈!這樣才對嘛!放鬆點才有意思!來來來,我們繼續喝!”

說罷,羅獵又欲為羅納上酒,羅納連忙搶奪酒瓶,羅獵作罷,也就由羅納去了。羅納往羅獵杯中添酒之時,羅獵眉頭一皺,突然道:“有發現!”

羅納急忙放下酒杯,左手撫劍,道:“大人,怎麽了?”

羅獵望向左側的大廳,道:“羅納,你快看,那裏有一個美女!”

“……”羅納險些從椅子上栽倒過去。

“快快!快看!她朝這邊走過來了!”

順著羅獵的目光望去,那的確是一個長相標致、身材勻稱的美人。雖然穿著顯示著她隻是平民身份,但美麗,是不分貧富貴賤的。

羅納無奈,喃喃道:“大人,你某方麵的欲望實在讓屬下汗顏。”

“嘿嘿!羅納,你不是還是處男嗎?這女娃兒不錯,配得上你的童子身。”

見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羅納忙道:“大人,屬下實在沒有那個……”

羅納正說話時,那平民女子從羅獵這座走過。羅獵嘴角一彎,在貧民女子走到羅納身旁時,伸出手在她屁股上一拍一抓,又迅速的縮回手,喝起酒來。

而羅納,話未說完,嘴已張得老大。

“啊——”平民女子一聲驚呼,急忙轉身朝羅納望去,眼中充滿了憎惡。

“小姐,我,我——這個——”羅納剛要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總不至於告訴平民女子真相,把上司羅獵給交代出來。而羅獵隻是陰笑著看著他,添油加醋的說道:“喜歡人家就要說嘛,用這種方式,叫別人多尷尬?”他抬起頭,對那女子說:“這位小姐,我兄弟一眼就看中了你,可是他膽子小,又不會說話,剛才才會情不自禁的伸出了罪惡的右手。你想怎麽懲罰他都行,他不會反抗的,你說吧!”

平民女子皺皺眉,看見羅獵兩人的華麗服飾後,知道他們身份高貴,也不敢多說什麽。剛準備轉過身,羅獵又道:“小姐!他占了你便宜,你卻不吭聲,這樣別人會說我們欺負人的!你可不能這樣啊!”

“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羅納一臉漲的通紅,站起身解釋道:“小姐,剛才是我不對,是我——”

羅獵打斷他,微笑道:“我們和小姐鬧著玩的,但我們真的很想交小姐這個朋友,如有賞臉的話,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哼——”平民女子終於忍不住,小聲道:“臭流氓!”

羅獵摸摸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道:“天呐!知道我小名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無賴!”

“噢——”羅獵驚訝道:“居然連我乳名都知道!難道我們以前就認識?”

平民女子大概是沒見過像羅獵這樣厚臉皮的人,一時滿臉通紅,卻無言反駁了。

周圍早就有人注意到羅獵這邊的情況,不少人都在一旁偷偷的看著。這時走出來一個老者,牽著平民女子的手離開,朝羅獵瞪了一眼後,小聲對那女子道:“別理他們,趕快走!這些人和威廉森家的阿米達一樣,都是流氓,貴族垃圾!”

羅獵臉色瞬間一變。

見狀,羅納抓起劍,就欲追去。

“坐下。”羅獵冰冷冷的說道。

羅納道:“可他們辱罵大人的弟弟……”

“是我們先招惹的她,他們沒錯。”

“是,大人。”

“哈哈哈——”出乎意料的,羅獵大聲狂笑起來,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可卻沒有誰敢多說什麽,畢竟兩人的穿著和羅納的那把劍對他們的威懾已是足夠大了。

羅納不知羅獵為何發笑,直到看見他眼中的淚花,他突然無比心酸。

羅獵暢快的說道:“這種感覺真好啊!仿佛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渾渾噩噩的活著。畢殊,那混蛋居然就那麽死了,物是人非啊!現在的夜灣,恐怕也沒有從前有意思了吧!”

羅納靜靜的聽著,心中同樣感慨萬千。

歲月如歌,今日一旦逝去,便成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