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艾爾的夢想
雷灑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打斷那裏自戀的卡德爾，“你是怎麽做到的呢，在你加入百人大隊的時候，應該隻有兩級吧？”
卡德爾嘿嘿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副猥瑣的樣子，左顧右盼起來，發現其他人都在探查環境，艾爾隻是坐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發呆，神色一片木然。
於是壓低聲音道：“告訴你們原因啊，可不要和別人說了，那個，就是那個嘛……”
看著卡德爾一副扭捏弄的樣子，雷灑皺了皺眉頭，假裝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卡德爾趕緊接著說道：“就是我殺掉了育母蜘蛛了，直接從兩級升到了六級，就是這樣。”
說完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原來如此啊，雷灑這才明白，這個卡德爾真的是好運氣，最後關頭，大家所有的傷害技能全扔了，隻有普通攻擊的時候，被這個猥瑣的家夥占了便宜。育母蜘蛛的擊殺者以及他所在的隊伍確實是能獲得更多的經驗值
“卡德爾，你真是好運氣，沒想到這都能被你碰上，不過就算如此，你直接升到六級也說不過去吧，薩格拉斯怎麽會允許這樣的運氣成分存在呢？不符合這個大陸的規則啊。”
卡德爾這下有些慌亂了，他其實也看得出來，雷灑對他感覺還不錯，至少他的眼睛裏沒有對自己的鄙視和不屑。那次卡德爾還高價賣給雷灑傭兵指南和地圖，但是雷灑似乎對他沒什麽壞的感覺。這樣的人對於卡德爾來說是極為珍稀的，這三年來，他因為那個廢物技能射程的原因，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和辱罵。如果可能的話，他怎麽會去欺騙新手傭兵們，組隊混經驗呢？他幾乎都快吃不起飯，住不起房子了，還經常跑到野外去打獵捕魚填飽肚子。
就是這樣的苦難生活培養了他猥瑣的性格，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雷灑這樣對自己正眼相看的人，如何能隨便放過。
卡德爾趕緊解釋道：“老大，我確實是殺了育母蜘蛛直接升到六級的，隻不過，隻不過不是靠運氣而已……”
看著卡德爾驚慌的神色，雷灑不由心裏一軟，自己這一拒絕，隻怕卡德爾又會變為那個落寞的矮小身影，在這個世界苦苦掙紮，連一點心裏安慰也得不到。心裏一歎，點頭示意卡德爾繼續說下去。
卡德爾得到了雷灑的肯定，頓時又感覺良好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嘿嘿笑道：“真的不是靠運氣，而是我故意的，最後時刻，我一直在觀察育母蜘蛛的生命值，找到機會，給予她最後一擊，這才殺掉她直接升到了六級的，就是這樣，老大你要相信我啊！”
看著卡德爾一臉期待的眼神，雷灑卻是心裏大驚，這個卡德爾能發現怪物的生命值？
“你是有著生命天賦的嗎？或者說是其他方麵的原因，不然怎麽會看到怪物的生命值數量？”
卡德爾指了指自己金色的左眼，高興地說道：“我的左眼天生就是這樣，和一般人不一樣，這隻眼睛沒有視力，但是能看到怪物的生命值數量，怎麽樣，厲害吧？”
果然，這隻金色的眼睛是有古怪的，又看了看一邊米紗的金色眼睛，難道這種眼睛就是超強生命天賦的體現？雷灑自己卻是沒有這種眼睛，但是依然有著生命天賦，想不通。
“卡德爾，你的左眼完全沒有視力，相對的，你的右眼的視力應該相當好吧？”
卡德爾點點頭，指著遠方一棵樹，說道：“看到50米外那棵樹了嗎？我看到那棵樹最下麵樹枝樹葉上的一隻毛蟲，黑色的，正在往樹枝上爬呢，厲害吧？”
“確實厲害，卡德爾，在我看來，你是非常強大的，而不是別人眼裏的廢物，你真的很強，隻是沒有人能理解你的強大天賦。”
在卡德爾驚愕地神色中，雷灑繼續道：“卡德爾，你是一名天生的狙擊手，因為你隻有右眼有視力的原因，你所能瞄準的精確度遠非常人能比的，超好的視力帶給你超強的狙擊手天賦。而你被視為廢物的技能——射程，那正是專為你而準備的。這個技能現在雖然還沒有什麽大用處，但是當你有了一個完整的隊伍之後，這個技能的強大之處，你才會明白。卡德爾，你想想看，要是一般人他的攻擊射程遠了，那肯定就打不準怪物，但是你右眼超好的視力解決了這個問題。還有你左眼能看到怪物生命值的特性，這在實戰中的作用是無與倫比的。”
卡德爾完全呆愣住了，嘴裏喃喃說道：“我卡德爾是強大的……射程是超強的技能……我的獨眼視力是狙擊手天才，我獨眼矮子卡德爾竟然是一個強大的傭兵……嗷嗚嗚嗚嗚……”
卡德爾第一次聽到別人的認可，一直被視為廢物的他，殘疾的他竟然有得到別人認可的那一天，卡德爾仰天嚎啕大哭，哭得傷心至極。
雷灑也感到一陣心酸，自己以前何嚐不是這樣，一直感到自己什麽用都沒有，沒能賺大錢，沒能讀好書，沒能照顧好爺爺……但是想到自己可能是被獸神雷克薩所認可，他就心裏充滿了幹勁，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還有莉萊，可以說，遇到莉萊才是自己來這個世界以來的最大轉變，自己除了成為傳奇那個遙遠的理想，現在還有一個近在眼前的目標，就是保護好莉萊，保護好她的純真。
轉頭看了看一邊的莉萊，她正驚愕地看著突然就嚎啕大哭的卡德爾，還有些害怕的樣子，雷灑心裏一暖，至少自己現在還做到了。
雷灑沒有勸解卡德爾，就這麽讓他一直哭下去，讓他把這些年的委屈和傷心全部發泄出來。倒是坐在樹下的艾爾，發現了卡德爾的動靜，不過也隻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就繼續在那裏發呆。
足足十分鍾，卡德爾才停了下來，胡亂將眼淚一擦，雙眼灼灼地盯著雷灑，摸著自己的心口，高聲道：“老大，你以後就是我卡德爾的老大，我就跟著你混了。”
好轉過來的卡德爾又沒一個正經，跑到莉萊麵前，大聲道：“你就是莉萊，老大的老婆吧，哈哈，我卡德爾一定會幫老大保護好你的。”
莉萊卻是害怕地趕緊躲到了雷灑身後，同時一臉的迷茫，雷灑卻是聽得很舒服，這卡德爾肯定是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喜歡莉萊的，這個矮人不錯。
不過雷灑將臉一板，哼了哼：“莉萊有我保護就好了，什麽時候輪到你來了？”
卡德爾趕緊猛地點頭：”是是是，老大這麽強大，當然能保護好莉萊美女了。”
“那這麽說來，我們也不需要多一個人，是吧？”
卡德爾一愣，不住地搖頭：“當然需要了，你們才兩個人吧，看看你們兩個人，多不方便啊，比如說偵查之類的，我的右眼視力這麽好，讓我來做，是不是。”
雷灑看著卡德爾，嘿嘿笑道：“那可未必，你以為你偵查很不錯嗎，看看這個吧。”
說著雷灑召喚出了戰鷹，戰鷹圍繞著卡德爾飛了一圈，隨後還朝卡德爾放了一道閃電，直接將他那淩亂不堪的胡子弄成了爆炸狀。
卡德爾呆了一會，一臉哭喪的表情。
雷灑看到這樣，也不好再為難他了，於是正色道：“卡德爾，你要加入我的隊伍也行，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我的強大是來源於我戰鬥夥伴米紗。”
看著卡德爾看了過來，米紗揚起頭朝他哼了下，一臉的自得。
“夥伴的強大，也是要看主人的吧，哈哈，不是誰都能獲得這麽強大夥伴的認可的，所以老大你也是很強大的，我卡德爾相信這一點。”這話說的雷灑也心裏飄飄，米紗卻是有些委屈地哼了哼，當初可是輸的冤枉啊！
“既然這樣，我可以將你加入隊伍，我們隊伍隻有兩個人，而你作為遠程物理輸出，正好是我們說缺少的人選。”
卡德爾高興極了，摸著胡子嘿嘿直笑，不斷地誇著雷灑英明。
“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既然組成了一個隊伍，那麽就不能隨便離開這個隊伍，以後大家的曆練都要在一起，生死與共，隨便離開隊伍的話，我雷灑不會放過他的，明白了嗎？”
卡德爾忙不迭的點頭，能加入隊伍就已經是他天大的好事了，怎麽可能還去別的隊伍呢？
“好了，既然是一個隊伍，那麽在作戰的時候，我希望在大體上的作戰方針，你要完全聽從我的指揮，百人大戰那次，你也參加了，我想我的能力是能夠得到你的信任的。”
“那是，老大你真是太強了，那次指揮簡直就是完美，沒人能比你和特斯丁那家夥做得更好的了。”卡德爾對於雷灑和特斯丁的那次指揮所深感佩服。
不理會初次被認可而興奮無比的卡德爾，雷灑走向了艾爾，他總覺得艾爾有點問題，就算小鎮被毀掉，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他也不應該是這種表現吧？
直到雷灑走到艾爾身邊，他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雷灑隻好開口道：“艾爾大人，你怎麽了，這次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你這樣堅強的人，應該振作起來吧，而不是在這裏沉淪？”
艾爾抬起了頭，看向雷灑，雷灑看著艾爾的眼睛，心裏頓時一驚，這是怎樣的一種心如死灰的眼睛，難道這次給他的打擊達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艾爾看向小鎮的方向，那裏依然血紅一片，如今的血紅恐怕是無數的小鎮人們被蜘蛛殘殺的印證吧。
看著這一切，兩行淚水從艾爾的臉上留了下來，艾爾這樣英勇頑強的人竟然會流淚！雷灑更加覺得事情非常的嚴重。
艾爾張了張嘴，卻半天沒有發出聲音，試了好幾次，一種嘶啞的音調才從他的喉嚨裏發出：“完了，什麽都沒有了，小鎮沒了，我的夢想也沒了……”
夢想？雷灑輕聲問道：“艾爾大人，什麽夢想，你是要保護小鎮嗎，但是以艾爾大人的強大，而且還這麽年輕，你依然能繼續你的道路吧？”
艾爾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鹽抹小鎮的意義，對我來說又是怎麽的一種存在，它是這個大陸最後一片淨土了，現在全沒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希望……”
“啊？沒有了希望？最後一片淨土？這是什麽意思，艾爾大人？”雷灑完全聽不懂艾爾的意思。
“我的長輩以前是在北方中立地安家的，對於天災力量的厭惡，我加入了近衛，希望能消滅掉這個世界的天災力量，嗬嗬……”艾爾慘笑道。
“多年的征戰卻讓我年輕的心裏疲憊了，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我就完全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什麽事情？”雷灑很是好奇，以前無論從哪裏看，艾爾都像是一個為了滅殺天災勢力而義不容辭的人，這會怎麽會說自己疲憊了，看來艾爾從戰場退役到小鎮當士兵團長也是有原因的，那個鎮長似乎對他很是尊敬。
艾爾搖搖頭，沒有說話，一會才到：“說了有什麽用呢，我果然還是太沒用了，當我來到鹽抹小鎮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算強大了，可以很好的保護這片沒有受到汙染的地方。”
艾爾看著雷灑說道：“雷灑，你知道嗎？當你告訴我，蜘蛛森林裏出像了地穴惡魔的時候，我是怎樣的絕望嗎？遠離爭鬥的唯一一片地方也不再被幸免。”
雷灑現在隻能聽他說了，看他的情況也沒法給自己解釋許多東西。
“我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那確實是薩格拉斯的原因才導致了天災混亂力量的入侵，於是傾全鎮的力量來打這場戰鬥，雷灑，其實我一點贏的把握都沒有。”
雷灑低頭看著地麵，一聲不吭。
“其實早就應該將所有人全部撤離，但是我不甘心自己的夢想被毀滅，冒著所有人的生命危險，打了那一戰，我欺騙了所有人，其實我對你們那百人隊伍一點信心都沒有。”
在雷灑愕然的目光中，艾爾低頭道：“我沒有想到雷灑你和特斯丁會這麽的優秀，竟然贏了，你們竟然指揮著這一百人打贏了育母蜘蛛！”
艾爾忽站起來，兩眼放出攝人的光芒，幾乎是吼道：“你們竟然獲得了勝利，你知道嗎？我是多麽的高興，我以為自己冒險守護住了自己的夢想，為了保護這個小鎮，我不惜犧牲所有人的性命。我才是鹽抹小鎮的實際控製者，那個鎮長是個什麽東西，他這樣隻喜歡錢和寶貝的家夥，有什麽資格掌控這個小鎮的一切，有什麽資格領導這片唯一的淨土！”
雷灑不由後退了兩步，這個艾爾簡直有點瘋癲了，自己難道還是太嫩了？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一臉瘋癲的艾爾看向了小鎮那裏，恨聲道：“可是蜘蛛女王，她的到來，讓這一切的美好現實瞬間成為了泡影，她是什麽樣的實力啊，我連對她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就轉身而逃，啊！”
艾爾取出自己的一把雙手大劍，朝著身後的那棵一人抱的大樹看去，瘋狂地砍擊著，隻幾下，那棵樹就轟然倒地。
似乎發泄了一番，艾爾將大劍往地上一插，呼呼地喘著氣。雷灑往後一看，不知什麽時候，那些探查環境的人都回來哦了，他們的表現不一，有的一臉驚恐，有的茫然，還有一些則是低頭不語。
特斯丁走上前將雷灑的肩膀一拍，對他搖了搖頭，有些默然，特斯丁似乎知道些什麽。
“我們這裏似乎是靠近一個叫做泥加沼澤的地方，最近的小鎮就叫做泥加小鎮，這裏離鹽抹小鎮足有百裏之遙，大家都說說自己以後的打算吧。”
這句話說得眾人心裏駭然，竟然直接將他們瞬間傳送到百裏之外，除非是奧義，否則不可能有這種恐怖的能力。
奧義啊！那是傳奇才有的能力，這個蜘蛛女王怎麽也有這種實力？大陸一共隻有四個傳奇的力量，被薩格拉斯特許留在了多塔大陸，近衛的首領薩爾，天災的首領死靈法師羅坦德吉利，北方中立的半人猛獁馬格拉斯，邊緣之地的虛空假麵暗懼者。他們無一不是一方領袖，薩格拉斯留下他們也是為了各方勢力的平衡吧？現在第五個傳奇出現了，就是蜘蛛女王阿拉卡娜，不知道薩格拉斯是怎麽安排這個力量的，不過看前麵有怪物集結攻擊小鎮，薩格拉斯一定是默許了這個女王的回歸，以便發展蜘蛛一族的力量。
特斯丁也沉默了一會，繼續開口道：“蜘蛛女王阿拉卡娜的強勢回歸，想必讓近衛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本來就因為天災和邊緣之地的聯合，已經導致了雙方力量的失衡，而北方中立又遲遲不肯和近衛結盟，難道近衛真的已經無力回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