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步步緊逼

楊氏氣得渾身顫抖,她真沒想到靳芳雲竟然會真的說出來,這種事情是能掛在嘴邊上的嗎?靳芳雲這是一點臉麵都不顧了嗎?她的視線在廳上一轉,兩個伺候的小丫鬟驚恐的低下了頭,她們心裏苦啊,清雲清秀兩個一見風色不對就退了出去,她們現在想退出去都晚了,聽到這種事情,下場可想而知。

帶著一絲得意,靳芳雲看著楊氏,她就是不顧麵皮了,那又怎麽樣?這些天她明示暗示都不能達成目標,反倒被大嫂一再的譏諷,她靳芳雲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受過這等氣?更別說自回來後,大哥給她夫婿尋的差事都是些不上不下的位置,要麽就是沒什麽油水可撈的地方,顯見是沒有用心。

哼,不論用了什麽手段,隻要能把宜寶娶進門,大哥大嫂他們哪怕是再惱怒,也不得不出手相助,難不成他們還舍得看著自己女兒吃苦?

“芳雲,話可不能亂說。”靳濟則咬著牙,如果這不是他親妹妹,他豈會如此忍耐,可沒想到就在他還在想辦法傍外甥謀一個前程的時候,他的親妹妹卻來毀他親生女兒的名聲了。

廳上的氣氛更是凝重到了極點,在這炎炎夏日裏,兩個盡量讓主子們忽視自己的丫鬟甚至感到了陣陣寒意。

半晌,柳齊閔有些訕訕的打破了僵局:“舅舅息怒,是外甥莽撞了,隻是二表妹卻是真的許過我昨晚在假山下見麵,外甥不敢胡言亂語。隻是打傷我的人,我卻也沒有看清楚,母親也是關心則亂才會口不擇言的,還請舅舅見諒。”他已經再三的回想過事情經過。再加上靳芳雲的描述,不難想到他是被利用了,不知道那個二表妹究竟有何目的非要將大表妹推給他。但他絕不會天真的以為二表妹是為了促成他和大表妹的良緣。

“你胡說,我們宜寶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不知進退沒有規矩的事情!你無憑無據也敢信口開河?”楊氏恨得眼都紅了,這個死小子竟然還敢汙蔑宜寶,竟然還敢說是宜寶許下的。

柳齊閔無奈的一歎:“外甥真的沒有撒謊,確實是二表妹許過侄兒,倘若舅母不信。大可讓二表妹與我對質。”

聽他說得這麽篤定,楊氏心裏不禁一緊,難不成他真的拿到了宜寶的把柄?不,宜寶雖然冒失了些,但也絕不會那麽傻才對。昨晚也問過宜寶,兩人隻是口頭約定,並沒有隻字片言寫在紙上。還是說,他們的底氣來自那隻繡鞋?哼,過了這一個晚上,那隻鞋早已麵目全非,想靠那個來糾纏宜寶,卻是妄想。

不過,雖然心裏萬分篤定靳宜寶並沒有任何把柄落在靳芳雲母子手中。可楊氏還是不想就這麽將宜寶叫出來和他們對質。繡鞋在她這裏一晚上鐵定會變了樣子,靳芳雲不可能想不到,可他們還是這麽篤定,定是還有別的打算。心思轉了幾轉,楊氏冷冷的說道:“你是說那隻繡鞋嗎?我今天一早就讓人拿去查,卻是沒有查出原主來。宜寶那裏更是沒有那個樣子的鞋。”

柳齊閔臉色微露尷尬:“舅母,您這是何必,攪得滿府不安,卻是外甥的錯。再怎麽說,繡鞋也是女人家貼身的東西,不該隨意拿給人看的,若是找到了主人,豈不是毀了主人的名聲?”該死的,古人說話真是別扭,如果不是他看多了小說,學起來還真有點麻煩。

楊氏卻不再給柳齊閔花言巧語的機會,而是將一直站在角落裏極力想要讓所有人忽視自己的丫鬟叫了過來,交代了幾句後,命她去叫清雲來。看著丫鬟落荒而逃一般的出去,楊氏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過了不一會兒,清雲捧著一隻繡鞋過來了。

已經被幾人對話攪得頭痛的靳濟則連忙問道:“可有找到鞋的主人?”他自是不會相信女兒會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情的。

清雲給主子們行禮後才低著頭規規矩矩的搖頭說道:“回老爺的話,沒有找到。”有清熙的事情在前,她和清秀兩個這些日子過的可謂是戰戰兢兢,夫人雖說明麵上還將她們視作心腹,可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那可真是沒人知道了。

靳芳雲隻一眼就看得出,那隻鞋雖然繡工精巧,用料也上乘,看起來顏色也和她手裏那隻差不離,卻在小細節處做了變動,已不是原本那隻鞋了,不過,幸好她本就沒打算隻靠那隻鞋達成目的。

“芳雲,你也看到了,這根本就不是宜寶的……”

楊氏話未說完就被靳芳雲打斷了,靳芳雲笑得格外歡暢,指著那鞋說道:“大嫂,那鞋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心知肚明。還是叫宜寶那孩子來吧,總要聽一聽那孩子怎麽說,是不是?我也是做母親的,自是知道母親向來對子女最不設防,可孩子大了心思就多了,宜寶或許沒有告知你也未可知。”對付大嫂,不如對付手段還稚嫩的宜寶,用話稍稍一激,怕是就會露出破綻,大嫂自是知道這樣,才會一再避而不提。

“芳雲,你是糊塗了麽?這種事情怎麽可以叫她一個女兒家出麵?”楊氏狠狠的盯住靳芳雲,“宜寶絕不會……”

“姑母,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才不會看上表哥!”

楊氏的話沒有說完卻再次被人打斷,隻是這次打斷她話的人卻不是靳芳雲,而是她一再勒令不許和靳芳雲母子見麵的靳宜寶,頓時將她氣得眼前一黑。

靳宜寶昨夜就宿在錦華院,今早聽說父親來,她豈敢這個時候麵對顯然是心情不佳的父親?早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就在靳芳雲母子來錦華院的時候,她就躲在偏廳旁邊的小隔間裏,幾人的話,她是聽得一字不錯。聽到姑母和表哥兩個不遺餘力的往自己身上潑汙水,靳宜寶隻拚命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將楊氏告誡過自己的話一再的念誦,隻是姑母越說越離譜,說得仿佛她真的是瞞著母親和表哥私相授受一般,她自問並沒有任何把柄遺漏在表哥那裏,唯一找到的那隻鞋也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她絕不怕出來對質。

見是靳宜寶出來了,靳芳雲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笑得和藹可親的說道:“宜寶無需害羞,若是你表哥欺負了你,姑母為你做主……”

“芳雲!”靳濟則怒聲喊道。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柳齊閔的聲音:“母親,請慎言!”

靳濟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柳齊閔,這小子還算明白事理,不像芳雲那麽胡攪蠻纏。

柳齊閔再次大大的行了一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舅舅息怒,母親隻是口誤,也是太過喜愛二表妹的緣故,外甥絕不敢欺負二表妹的,還請舅舅放心,外甥也隻是想要還事情一個真相罷了。”

真相?靳濟則冷哼一聲,心裏對柳齊閔生出的一絲好感又被打消了。

“表哥你少花言巧語,一直是你對我胡攪蠻纏,我才沒有約過你,你死了心吧!”靳宜寶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那隻鞋,那已經不是她昨天的鞋子,心頓時又稍稍鬆了幾分。

“可是……”柳齊閔訥訥道,“你確實是約過我的,就在昨日下午。”他心裏不由得搖頭歎息,如果他是女人,也絕不會看上先前那個倒黴鬼的,追女人,豈是隻能靠死纏爛打的?

靳宜寶冷笑:“表哥,你不會是糊塗了吧?我根本沒有約過你。”

“二表妹,做過的事情為何不肯承認?究竟我哪裏做得不對,你若是說出來,我可以改,可你為什麽要否認?你這樣豈不是置我於尷尬境地?”柳齊閔臉上的表情痛心大過憤慨。

“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要我怎麽承認?”靳宜寶抿了抿唇,再次回想,她確實是沒有和表哥傳過一張字條,一切都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表哥那裏絕不會留有她的任何把柄。同時,她覺得表哥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有些深沉了許多。

柳齊閔似乎是被氣到,緊緊的攥了下拳頭,咬著牙說:“可,可分明是你給我傳的字條,我認得你的筆跡!”

“你胡說!”

“我豈敢胡說,你昨日讓你身邊丫鬟佳兒送來的字條,約我傍晚假山石下談心。”

“胡說,我根本就沒寫過字條!”

“你寫過,是你寫字條約我的,那的確是你的筆跡。”

楊氏心生不妙,還不等她出言阻止,靳宜寶就已經說出了讓她差點暈過去的話來。

“沒有,我隻傳了口信——”

靳宜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隻是說出來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如何還能收回。

靳芳雲笑了。

靳濟則怒了。

“一切,還請舅舅明鑒。”柳齊閔不溫不火的看向靳濟則。

“宜寶,究竟是怎麽回事!”靳濟則氣得渾身發抖,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會是自己女兒做出的事情。

靳宜寶怒視柳齊閔,沒想到這個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表哥竟然會設計她!小說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請大家記得我們的網站:!如果忘記本站網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