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吃藥

聽聞大夫來了,草兒和木兒連忙服侍著靳宜安躺下,又把簾子放好,這才讓人引了大夫進來全能姐夫。

“你們姑娘可好些了?”楊氏目光凝在簾後那個模糊的人影上,似是想透過紗簾去看透裏麵那人臉上的表情。

草兒連忙轉過身,垂著眼簾答道:“回夫人的話,姑娘這會兒不覺得痛,隻覺得頭暈。”

“這麽大的事情,平日裏怎不見你們去回我?”楊氏皺眉道,“你們平時就是這麽伺候姑娘的嗎?也太不小心了。”

一旁的大夫有些不悅的輕咳了一聲,房中立刻靜了下來。

把脈後,大夫又問過靳宜安平日的作息,及受傷的情況,聽過木兒一一解答後,他點點頭,命小藥童捧了藥箱出去。

楊氏沒急著跟出去,而是好好交代人服侍好靳宜安,這才扶著清雲的手走了出去。

“夫人,這是藥方,禁忌及服用方法已經寫在上麵了。”大夫吹幹紙上的墨跡,再次看了看,確認無誤後交由小藥童傳給了清雲,清雲自去安排小丫鬟熬藥不提。

楊氏含笑謝過,又命人給大夫奉茶,回頭看到清雲自門邊走來,衝自己微微點頭示意,這才開口道:“有勞先生了,不知小女的傷勢究竟如何,可與性命有礙?”

淺淺的啜了一口茶,大夫眼睛微亮,不禁讚道:“好茶。”隨後才答道,“夫人放心,病人的傷勢已經痊愈,有那麽一點半點的不適也不妨事,很快就會過去。隻是有一點,聽說病人傷到了頭部以至於前事盡忘,本次發病也是因為去回想過去的事情,看這情況,還是不要讓病人過多去想的好。”

楊氏輕輕的點頭,沉吟了片刻,垂著眼問道:“多謝先生,不知小女這病究竟能不能治愈?她今後還能不能想起從前的事情?”

“這個……”大夫遲疑了一下,搖搖頭道,“頭部本就是人身上最複雜的地方,老夫行醫多年,也不能遇上幾次這等情況,請恕老夫直言,令愛怕是今後都難再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今後都不能想起了麽……”楊氏喃喃道,心情慢慢鬆緩下來。

藥很快就煎好了,木兒從小丫鬟手中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忍不住皺了皺眉:這藥的氣味也太衝了些。

“姑娘快吃藥吧,涼了藥性就過了。”小丫鬟甜甜一笑,捧著托盤立在門邊說道。

靳宜安讓草兒扶著坐了起來,不快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哼道:“我什麽時候吃藥用得著你來催麽?我隻是頭痛而已,還沒死呢。”收回視線,木兒已經捧著藥到了眼前,嗅了一下味道,靳宜安別開頭咕噥道:“這麽苦,不吃。”

木兒有些為難,軟著聲音喚道:“姑娘,奴婢備下了蜜餞,您吃了藥,奴婢這就給您取……”

“才不要,我傷都好了還吃什麽藥?”靳宜安執拗著不肯看那藥碗,“剛才隻是有點頭痛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用不著吃藥。”

小丫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門邊不知道是繼續站著還是走出去,要知道,如果大姑娘打翻了藥碗,或者把藥放涼了,她可是還要去重新煎藥的。

“姑娘,您就當是疼奴婢們,把藥吃了吧。”草兒接過木兒手中的藥碗,可憐兮兮的望著夏柳,“方才您也聽見了,夫人她都嗔著我們沒照顧好您呢,如果不是你非說頭痛不礙事,我們早就來回了夫人去請大夫了。”

靳宜安看看草兒,又看看藥碗,半天才苦著臉點了個頭,慢吞吞的把藥吃了下去。

小丫鬟鬆了口氣,連忙收起藥碗捧出了門去。

房中,主仆三個也鬆了口氣,木兒連忙捧來一碟蜜餞給靳宜安去除口中的苦味。

“姑娘,這藥就是治頭痛的藥,姑娘您今後頭痛的話,還要繼續吃這個藥。”草兒的話說得有些沒有條理,在外人聽來,似乎是在勸靳宜安好好吃藥。

但靳宜安和木兒都知道,草兒的意思是這藥裏麵並沒有摻雜其他不該有的東西,就是一副治頭痛的藥,今後如果裝病,吃這個藥是沒有太大幹係的。

聽說靳宜安最終還是乖乖的吃了藥,楊氏心裏更加鬆緩,看來真是她想的太多了。可是,在她這個位置,又怎麽能不多想?

“大姑娘身子還沒好,讓人好好看著那藥,不可耽誤了大姑娘吃藥的時間。”讓人送走了靳宜安,楊氏又招過清秀來交代了一番。

楊氏自幼的奶娘張媽媽有些不解,在眾人都退下之後才湊近了楊氏問道:“姑娘,有必要這麽謹慎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始終是安定不下來啊。”楊氏蹙著眉,手裏無意識的扯著帕子,“那兩個忠信伯府的丫頭也不知是什麽來路,一時半會兒,我還不能插手得太過。”

在這大院子裏久了,真的是會變啊。張媽媽有些唏噓,想當初,她們姑娘是多清靈秀氣的女孩兒,現在也不得不打起滿腹的心計去謀算。不過,她還是覺得楊氏可能是想得太多了,畢竟大姑娘隻是受了傷而已,沒必要裝出前事盡忘的模樣啊。

“張媽媽,還要勞動你跑一趟。”楊氏垂著眼想了半晌,淡淡的開口道,“那劉氏這些年來怕是把宜安的東西變賣了不少,現在就算是追也追不回來的,這是我做母親的失職,該給那孩子補上的。恩,你就帶人去庫房裏挑一下,找四套差不多的頭麵,還有去年從信側王妃那裏得來的兩匹上用銷金彩緞,明兒就好好的給大姑娘送去。”

張媽媽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回到安時院中,院子裏的人已經聽說了劉氏被發落的消息,再看向靳宜安的目光中都含了幾分畏懼。靳宜安也不理會她們,讓草兒和木兒陪著自己進了屋去換衣裳。

這些人在她過去,沒少對她冷嘲熱諷過,她若是此刻對她們好一些,怕是立刻就會被她們以為自己好欺負。人向來是欺軟怕硬的,世間不是沒有不為生死所束縛的人,但靳宜安相信,那絕不是這些人,甚至不是她自己。

剛安頓下來,院中就傳來了說話聲,似乎有人進了院子。

木兒給草兒使了個眼色,自己仍站在靳宜安身後幫她摘下發飾,整理一頭烏壓壓的黑亮長發。

過了一陣子,草兒走進來,嘴角有一絲輕蔑的笑意:“姑娘,夫人那邊打發人來,說那藥還要再吃上幾天,免得頭痛複發。”小說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請大家記得我們的網站:!如果忘記本站網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