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有主意了

氣走了柳依夏,靳宜安又命明蘭和草兒在門外好好守著,她才重新回了房裏,關於齊大公子,她還有很多話要問,譬如他來靳府做什麽,他是怎麽進的靳府。

“在下並非有意闖進靳府,隻是情勢所迫,不得不進來暫避一二。”齊河沒有說出是為何事所迫,而是轉而說起了自己是如何進了靳府的,“說到如何溜進你們府上……實在是你們府上的防備太疏鬆了些,你的院子後麵不遠就靠著外牆,外麵就是少有人行的小巷子。雖然牆並不低,但也不算太高,恰好可以容我跳過。我聽著牆那邊有下人說笑的聲音,似乎是洗衣房的樣子,沒想到進來卻是姑娘的院子,幸好遇上的是木兒。”說到這一點,齊河也皺起了眉,在他看來,靳大姑娘住的地方實在是太不安全了些。

他就那麽翻牆進來了?靳宜安瞪大了眼睛,隨即,她就恍然了。大家都傳說齊大公子齊河是難得一見的才子,是儒雅文人,卻都忽略了他的出身,他畢竟是齊將軍的長子,又豈會真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既然如此,也隻好請齊大公子暫且避在房裏了。”靳宜安歎了口氣,就算她想趕他出去,那也要看會不會被人發現,“我也不問公子究竟為何被逼迫至此,還請公子脫困後也莫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那是自然。”齊河點了下頭,避開靳宜安的視線說道,“姑娘放心,過了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哪怕不是為了和袁玓的兄弟情分,他也絕不想讓靳大姑娘的名聲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損傷。

再次歎了一口氣。靳宜安左右打量了房間一番,見窗戶緊閉,又有樹蔭擋著,若不是有心闖進來搜查,是斷不會發現房裏藏了人的。這才將提起的心略略放下了一點。起身走了出去。

靳大姑娘……可惜了。齊河抿緊了唇,即使是他一個人在房裏。他也很小心的沒有去坐床榻上,而是將身影全都遮在櫃子的陰影中。躲在這裏,不僅從窗口和門口都不能一眼看到。而且有人來時也可以及時躲進去。隻是。一個人的房間實在太靜了,靜得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房中那縷若有若無的幽香緊緊纏繞著他。這裏是……靳大姑娘的閨房啊。方才靳大姑娘氣走那位表姑娘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這樣的女子實在很合他的心意。

不過,那又能如何?

靳大姑娘已經和袁二弟有婚約了。看袁二弟的情形,並不像是對靳大姑娘無意。他更清楚,哪怕靳大姑娘和袁二弟的婚約解開,他也沒有機會接近靳大姑娘,除非他可以不顧兄弟情義。

隻能怪他動心太晚。

靳宜安一出小偏房的門,立刻叮囑木兒:“守好房門,決不可讓任何人進去。”

木兒亦知道個中利害,點點頭站在門邊,一步也沒有移開過。

對於木兒,靳宜安還是比較放心的,走出正門的一瞬間,她皺起的眉頭就鬆開了,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

“姑娘?究竟出了什麽事情?”草兒已經快要被自己的好奇心逼死了,奈何無論她怎麽問,明蘭始終不肯提一個字,她也隻好苦等著姑娘出來。

“恩?”靳宜安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明蘭還什麽都沒有告訴給草兒,果然明蘭已經很有長進了。向明蘭讚許的笑笑,靳宜安說道:“你這丫頭就是心急,我偏不告訴你。”

“姑娘!”草兒跺了跺腳,若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她也就不問了,隻是眼下明蘭和木兒都知道,而且看起來還頗為棘手,姑娘這樣避而不談,她該怎麽幫姑娘?

逗了草兒幾句,靳宜安終於笑開了,小聲湊到草兒耳邊說了幾句,草兒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齊大公子竟然在姑娘房裏,萬一被人發現,姑娘這輩子可就完了!想到種種後果,草兒不禁對房裏的齊河產生了重重的怨氣,你哪兒不好跑,偏偏跑來安時院,再往東南走走就是靜時院啊,跑的再遠一點就到棋風苑了,哪個不比安時院好?

“好了,現在找點事情做,也免得讓人琢磨我房裏是不是有什麽人。”靳宜安推推草兒,自己則是在廊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坐下,還順便叫來一個小丫頭去房裏跟木兒要來針線筐,今兒不算很熱,廊下又有風,她要在這裏做活。

房裏有木兒守著,明蘭則守在外邊,草兒低著頭合計了一番,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嘻嘻,姑娘,奴婢有事要跟姑娘說。”草兒笑嘻嘻的湊近了靳宜安。

靳宜安懶懶的瞄了她一眼,又繼續繡起那半朵牡丹來:“說吧說吧,看你這樣,就知道你肚子裏指不定在打誰的鬼主意呢。”

“咱不是找不到把人引進洗衣房的法子麽?”草兒壓低聲音,“如今齊大公子在這裏,奴婢倒是覺得不能白白收留他呢。”

誒?聽了草兒的話,靳宜安眼睛一亮,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壞了。

“上次撿來的香囊和手帕,香囊已經在二太太手裏了,手帕卻還在奴婢這裏,待到晚上,齊大公子走的時候,故意弄出點動靜,再把手帕‘不慎’遺落在洗衣房……”

那手帕上的花樣可是和香囊上的一樣,如此一來,二太太豈能不將疑心動到洗衣房裏去?

“草兒越來越滑頭了。”靳宜安點點草兒的額頭,“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來,將來誰還敢娶你?”

草兒被打趣的臉上一紅,板著臉道:“奴婢本來也就沒想嫁人。”

說笑歸說笑,這個主意倒是極可行的。不過,要先將自己摘出去才是啊。靳宜安微微低下頭,視線落在了手中即將完工的鞋樣上,頓時就有了主意。

傍晚時分,靳宜安帶著草兒出了安時院,徑直向鳴麓院去了,草兒的手上捧著一雙精致的繡鞋,那花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靳宜安之手。

走到正房門口,靳宜安小心的問門口的小丫頭:“老祖宗歇下了麽?”若是已經歇下了,那她隻有將鞋留下,然後去大姨娘那裏坐坐了。

她剛一問話,就聽見裏麵有人出聲:“是誰在外邊呢?怎麽聽著像是宜安的動靜?”

小丫頭給靳宜安掀起了簾子,笑道:“大姑娘來的正是時候,老太太剛用了茶,現在正讓翦芳姐姐給她講故事解悶兒呢。”

見是靳宜安來,常老太太臉上就堆起了笑,連連招手叫她過去,看到草兒捧著的鞋,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又忍不住教訓靳宜安:“都說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了,怎麽還做這麽費神的東西?也不怕把身子給累壞了,以後不許了。”

“老祖宗不喜歡?”靳宜安委屈的看著常老太太,“宜安做了許久呢。”

“喜歡,當然喜歡,這麽鮮亮的活計,正好留著我過幾日六十大壽的時候穿。”讓翦芳將鞋好好的收起來,常老太太才繼續說道,“可你也要知道愛惜自己,你自己也照照鏡子,看看都瘦成什麽樣了。”

“宜安隻是吃不胖而已,哪裏會累到自己?”

草兒也在一旁笑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我們姑娘她是最會給自己找空閑的了,她才不會讓自己吃虧呢。”

“是嗎?她都怎麽找空閑了?”

“每次奴婢說該起床了,姑娘就跟奴婢說再躺一躺,等叫個五六次以後,姑娘才算是躺夠了。”

就在鳴麓院裏一片笑聲的時候,一個修長的黑影從靳宜安房間的窗戶悄無聲息的翻了出去。

主子不在,安時院的婆子和小丫頭們巴不得偷懶,誰肯傻乎乎的巡視院子?倒是方便了齊河行動。

“就在最裏麵的那張床,壓在床腳就好,略微隱蔽些。”木兒將那塊繡著蘭花的帕子遞給了齊河。

“放心,我定不負靳大姑娘之托,還請轉告姑娘,齊河在此多謝姑娘收留了。”將帕子塞進衣袖,齊河衝木兒點點頭,左右環視後,一個縱身翻過了牆頭。

不愧是將軍府的大公子,身手就是好。木兒看了一眼已經空無一人的牆頭,心裏的大石頓時落了地。自打白天突然遇上躲在牆後的齊河,她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中,所幸是她先遇上的,後跟來的又是明蘭,否則姑娘的名聲可就真的完了。

輕輕拭去了額上的細汗,木兒轉身回了屋,她還要幫姑娘好好收拾下屋子,免得裏麵多出來些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不多時,隻聽得隔壁一陣吵鬧,嘈雜的尖叫聲吵得安時院的下人們全都從房裏走了出來。

“是洗衣房,怎麽回事?”

“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今兒我還得上夜呢。”

“不會是出事了吧?”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洗衣房裏已經是燈火通明,三四個媳婦子神色驚慌的跑出去,看那方向,是去了錦華院。

出了這樣的亂子,木兒若是還能沉得住氣在房裏不出來,那倒真是怪了。和明蘭一同混在院子裏,聽到隔壁亂了一陣子以後,再沒傳出什麽男子的聲音,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小說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請大家記得我們的網站:!如果忘記本站網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