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逃脫
冉憋著一肚子火:程落淪為階下囚,卻反而越來越囂張。時時刻刻都在挑戰她的底線,若不是她要從程落嘴裏得到“狐巢”的情報,不能一槍斃了程落,程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不過,現在能抓住雪狐的把柄,又能抓到一個“狐巢”的首腦人物,程落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冉冷冷一笑,正要扣動扳機。雪狐突然發難,一抬腳踢在冉的手腕上。冉隻覺手腕一痛一麻,搶一落地。
站在程落另一邊的趙老師迅速側步過來,扣住了冉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冉的手臂縛在其背後。
“啊!”冉吃痛呻吟,懊惱地偏過頭看著程落:她上當了!
然而此時冉已經被迫擋在程落和趙老師麵前。程落把腦袋歪到一邊,對著雪狐笑了笑。很慶幸,時至今日她和雪狐之間還是有那麽好的默契。雪狐也回以一笑,然後抬起槍,對準冉的腦袋:“讓你的人撤開!”
冉倔強地把頭甩到一邊:“你們三個陪我一個,怎麽算都是我賺了!”
“你如意算盤打錯了,最多就是我陪陪你而已。”程落硬撐著從趙老師身後走出來,自己抬槍,又將雪狐推到冉的身後,“除了我跑不掉,他們倆還是很安全的!”
趙老師稍稍偏頭,尋著剛剛聽到的一聲上膛聲,抬槍朝著那個方向,便撂倒一個準備放冷槍的走狗。然後冷冷掃射一周,手下又加大了些力道:“讓你的兵消停點兒!”
“呃……”冉必須踮起腳尖才能減輕一些肩膀的疼痛。
“你們最好別亂動,殺了我們倒都可以領功了。隻是我不知道冉死了,蘇慕天會怎麽收拾你們!”雪狐還是站出來,和程落並肩,環視麵前的保安團士兵。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頭,“做人要有腦子,我們跑了,錯在又不在你們身上。但是冉死了,就不知道哪些人要陪葬了!”
程落聽到雪狐說話的一瞬,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蘇慕天會在乎冉嗎?他都可以追殺自己的親身兒子。
然而保安團的士兵還是信了雪狐的話,都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都是貪生怕死的人,能做走狗,自然也沒有多堅定的意誌和信念。話不必多,一兩句就可以擊潰他們所謂的“軍心”。
程落壓製自己情緒的同時,抓住了冉臉上的茫然,然後燦爛地笑起來。程落靠近冉,用隻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幹爹對你有多好呢?是你重要一點,還是在鬼子麵前立功重要一點?”
“你……”冉怒聲嗬斥,想反駁,卻是無話可說。
程落苦笑,原來她也會用這種爛招來擊潰別人。然而此時已無後路:“配合一點,我保證你的安全,你放我們出去。”
冉嘲諷至極的大笑起來:“哈哈,銀狐,你自詡高尚,其實你跟我有什麽差別?”
程落深深吸了口氣,裝得若無其事:“同不同意看你了。”
趙老師和雪狐在警惕周圍的時候,都疑惑地看了看程落和冉。
“好!”冉挫敗地瞪著程落,繼而轉頭對著她的手下,“讓開!”
趙老師和雪狐都先一驚,然後鎮定下來。趙老師押著冉小心地退出包圍圈,程落和雪狐走在趙老師背後,小心警戒,防止有人偷襲。
一路退了七八條街,冉終於忍不住問道:“把你們送到這裏,夠了吧?”
雖然強裝鎮定,卻不難聽出冉語氣中的顫意。冉自然是怕的,這幾天自己想方設法地折磨程落,誰知道程落會不會趁機報複。剛才真不該信她!雖然自己在他們手裏,就憑那幫人抬著三八大蓋圍著他們,他們也不敢亂來。
“趙老師,放了她吧。”程落靠在牆上,話音極弱。
趙老師並未放手,卻是無奈地說:“你又私自做了什麽決定?”、
程落無奈地撇撇嘴:“她放了我們,我答應放了她。”說完話,程落已是搖搖欲墜,還好雪狐趕緊扶住她。這一扶不得了,雪狐覺得滿手粘膩,便抬起手看看,滿手的鮮血嚇得她幾乎叫出來。心裏著急便催促:“趙老師,我們快走吧,”
趙老師微微點頭,抬手敲在冉的頸部。
“呃……”冉頸間一痛,爾後軟軟倒下,昏了過去。
趙老師背起程落,雪狐一路警惕地注意著有沒有人跟蹤。
終於輾轉回到了茶館裏。趙老師讓雪狐和譚樂怡將程落送回房間,趕緊包紮傷口。
房間裏亮著昏暗的燈光,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程落,躺在床上。放在床頭的臉盆裏盡是血水,雪狐看著手裏紅彤彤的毛巾,又看看那滿是通紅的臉盆,無從下手。雪狐歎了一聲,對譚樂怡說:“我去換水。”
譚樂怡看著程落滿身的傷口,一直皺著眉頭,沒來得及看雪狐一眼,甚至都不知道雪狐在說什麽,隻是隨便點點頭。
雪狐來到院子裏,看到了趙老師。雪狐先是一滯,爾後開口:“趙老師,我……程落的傷處理好,我馬上離開。”
“不,你呆在這裏安全些。”趙老師說道,然而話中的歎息意味深刻,“而且,你呆在這裏,最起碼不可能去通風報信。”
“趙老師……”聽完這句話,雪狐突然不知如何應對,但又點點頭,“好,我不會離開茶館範圍,但是我得先去接奶奶。”
趙老師看了雪狐一眼:“我已經讓張浩去了,你就安心呆著。那丫頭傷勢如何?”
“滿身傷,流了很多血。”雪狐想到程落那樣子,不自覺的顰眉。
趙老師也皺起眉,催促道:“快換水吧。”
雪狐換了水,再走進房間的時候,被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熏得有些難受。
譚樂怡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快,按著她,別讓她亂動。”
譚樂怡看著程落滿身的傷,已經有些手忙腳亂的。手臂上的傷口剛剛止住了血,打算包紮,藥粉撒在傷口上,許是疼痛,昏迷的人便開始掙紮。然而這一掙紮,便把才止住血的傷口,又扯得流血。
雪狐趕緊放下手裏的盆,想去按住程落掙紮的手臂,卻根本無從下手——程落手臂上到處是傷,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
“快啊。”譚樂怡拿著藥瓶和繃帶催促道。雪狐看了看譚樂怡,輕不可聞地歎了一聲,然後小心地壓住程落亂動的手,隻是程落一掙紮,便不可避免地觸到了傷口。
“嗯……疼……”
躺在床上的程落緊皺眉頭,腦袋稍微動了動,卻沒睜開眼睛。隻是睫毛上麵,凝了幾顆晶瑩的淚珠。
雪狐看著程落的樣子,幾乎哭了出來。她最了解程落的脾氣,要不是已經神誌不清,即使痛死,她都不會哼一聲兒。
忙忙碌碌幫程落處理完傷口,東方已顯出了魚肚白。
“她在發燒,怎麽辦?”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均是顰眉,無奈歎息。然而程落的眼眸卻動了動,緩緩地睜開。雪狐看到,趕緊跑到床邊,蹲下:“你怎麽樣?告訴我,要怎麽幫你退燒?”
程落的視線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希望能夠看清楚一下。終於等到看清楚眼前的人,程落的眼睛裏卻溢出淚水:“他們說你叛逃,他們說你出賣我,我不信的。”
“程落……”雪狐低吟一聲,一下子坐到地上,痛苦地抱著雙腿,將腦袋埋進臂彎裏痛哭起來,“是真的……我出賣了你……是我出賣了你……”
程落轉過視線看著屋頂,篤定卻失望地說:“我不信!”
譚樂怡也是滿眼淚花,她不知道能怎樣安慰她們。隻是現在程落燒得厲害,譚樂怡便坐到床邊:“程落,快說,怎麽才能退燒?”
程落呆了一陣,看向譚樂怡,努力張開幹裂的嘴唇:“如果傷口沒有發炎,就沒關係。”
亡血家不可發汗,現在最有效的就是西藥。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要去弄一支盤尼西林,談何容易。她信自己命長,能撐過去。
程落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燙得像火燒,大半原因是因為發燒。然而傷口灼熱的觸感,讓她更加難受。傷口發燙,表示傷口在愈合,然而在愈合的傷口除了疼痛以外,就是癢。程落想動,卻又不敢。她清楚,鋼絲造成的傷口雖然都很細小,卻容易撕裂。隻要能堅持過去,便能夠很快恢複。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她要趕快好起來!
譚樂怡聽著程落的話,覺得可笑,有些生氣地反駁道:“程落,什麽叫做沒關係?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傷口啊?”
“樂怡,我真的沒事。”程落依舊固執地說,然後看向雪狐,“我們回來的時候,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嘛?”
雪狐抬起頭,卻不敢看程落,胡亂地抹了淚水:“我和趙老師很小心,應該不會的。”
應該?
程落無奈地癟癟嘴:“蘇慕天是個狠角色,還是……”
“好了,我去跟趙老師商量,你快休息。”雪狐打斷程落,然後跟譚樂怡交代了一聲,“我先出去,你照顧她。”
譚樂怡將濕毛巾敷在程落額頭上。
程落感激地對譚樂怡笑笑,滿是討好之意:“樂怡,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不可以!”譚樂怡斬釘截鐵的說。程落要說什麽,她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但是譚樂怡咬著牙對自己發誓,這次堅決堅決不要答應程落。
“樂怡……”程落努力地抬起手,無力地扯著譚樂怡的衣角,有些耍賴地喊著,“樂怡……”
譚樂怡想要走開,卻因為衣服被程落拉著,擔心自己一起身,會扯到程落的傷口。譚樂怡怒色瞪著程落:“你精神很好是嗎?精神好就到前麵去端茶倒水,不然就閉上嘴好好休息!”
程落像個小孩,委屈地低眉,嘟起嘴巴像是在訴說無盡的委屈,卻依然執拗地拉著譚樂怡的衣角,不安分地晃動。
譚樂怡有些挫敗:“好啦,你說吧!”
程落得逞地笑起來:“那就是你答應咯!”
“我隻是讓你說,我沒說我答應。”譚樂怡看著程落奸詐的笑容,把頭甩到一邊。
程落幹瞪眼,氣憋氣憋地開口:“譚樂怡,你耍賴!”
“你才耍賴!你最喜歡耍賴!你程落就是個大癩皮狗!你還好意思說我!”譚樂怡被程落氣得吹胡子瞪眼,甚至忘了程落一身傷,委屈地怒斥。
“呃……”程落頓時無言以對,自顧自的舔了舔嘴皮。
譚樂怡發現了程落安靜得異常,竊笑著轉過頭來對著程落:“這是事實!”
程落看著終於占了上風的譚樂怡洋洋自得,笑道:“好吧,我是癩皮狗,你是貴賓犬!然後,這兒就改名是狗窩!貴賓犬,既然知道我是癩皮狗,那你還是得答應我!”
“我……”譚樂怡再一次被程落噎得說不出話來。
被俘歸來,程落首戰告捷。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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