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三團狙擊戰
為了不讓程落丟人,阿福最終還是同意了程落的逃跑計劃。隻是他有些想不通,剛剛連走路都走不順暢的人,現在怎麽能跑那麽快。
而程落的解釋,還真讓阿福無奈。
“逃跑和逃命差不多,跑慢了就沒命了。”
兩人一路溜出團城。團城外的小河邊兒,跟團部後巷的那架坦克一樣,都變成了他們的根據地。因為夜裏天寒,阿福把外套脫下,披在程落肩上。
程落拉了拉衣服,柔聲說道:“阿福,我好慌……我總覺得後天,不會那麽順利。”
阿福抬手扶著程落的雙肩,語氣堅定:“有我在,別怕。”
“答應我一件事,好嘛?”程落靠近阿福一些,“不管怎麽樣,不要殺他。不管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他畢竟是我四叔。不要殺死他,他的生死,留給組織上決定。”
阿福看著程落慌亂失措地樣子,心疼地將其擁入懷中,用力點點頭:“我答應你!放心,我們的任務,是去救人!”
程落伏在阿福胸口,閉著眼睛微微點頭。
阿福的食指一下一下撫著程落的發絲,希望安撫她的情緒。想到早上石頭說的那些話,和程落淡然的表現,阿福很不安。然而確定了他這種不安的,是胸口的觸感。阿福微微覺得衣服有些濕:是她哭了嗎?
“落兒……”阿福微微低下頭,他的唇輕輕觸及程落的額頭。
自打那夜以後,阿福就再沒叫過“程落”這兩個字,他總覺得繼續這樣叫,很不舒服。而另一個稱呼,幾次到了嘴邊,阿福都沒叫出來。隻是終於在這個時候,他忍不住叫出來。他是實在沒有見過她這樣,即使那天林老伯的死差點兒讓她崩潰,她都可以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即使手上的深可見骨,洗傷口的時候,她都沒有哼一聲。但是,現在的她卻單薄得很,自己擁著她,既不敢用力,也不敢放鬆。
舞會完畢。團部的另一項工作,又緊張的開展起來。
雷子楓和猴子負責襲擊青城炮樓的任務。挑選人手,準備胖墩兒發明的胡椒麵兒炸藥,計劃進攻和撤退的路線。為了以防萬一,雷子楓先讓猴子先運送了些藥品、子彈、炸藥這類東西到山寨裏,以備不時之需。等到了夜裏,雷子楓帶著選出來的一幹弟兄,從小道繞回山寨裏麵,等待第二天的行動。
程悅博則是等到傍晚,開始大麵積排兵布陣,到夜裏組織部隊,調動了三營一連二連的戰士,分別安排在鬼見愁峽穀的左右翼埋伏起來。阿福、石敢當兩人主要負責鬼見愁峽穀左翼一側的狙擊。鄭凡和溫國華負責右邊。程落和譚樂怡負責左、右翼的敵情偵查。
上官於飛坐陣團城,無論如何堅守陣地。
第二天清晨,程落和譚樂怡在鬼見愁入口處偵查。見程悅川坐著摩托往這邊兒來,後麵兒跟著一輛卡車。卡車上人挺多的,但似乎來的人都是偽軍。程落往山穀右邊兒看過去,譚樂怡也正好往這邊兒看過來。
程落給譚樂怡打了個手勢:食指先指向譚樂怡,然後往回指了指;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下。意為你回去報告,我留守原地。
譚樂怡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貓著身子往回跑。
“鄭凡,正主兒到了,讓大家準備吧。”
鄭凡聽到,抬手一揮,示意大家散開掩藏,準備戰鬥。又對著對麵山壁一直在等消息的石敢當打了個手勢,讓對麵開始做準備。
“師父,人已經來了。”石敢當報告阿福。
阿福站直身子,往已經選好的狙擊點走去:“讓大家準備。”
程悅博到達鬼見愁的時間,整整晚了一個鍾頭。庭前信步,悠閑自在。程悅博刻意去營造一種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自信。
“大哥,你來得真是很晚啊!”程悅川冷笑,“你要再晚來兩分鍾,我就送車上的人去見閻王了。”程悅川指了指坐在卡著上,被蒙的嚴嚴實實的女子。
程悅博微微皺眉,看著車上的女子,心下隱痛:“我來了,放人吧。”
程悅川再冷笑了一下,一側身從腰間摸出手槍:“你……”
“別開槍!”程悅川話音未落,便聽到左側山壁上傳來傳來撕心裂肺的吼聲。
程悅博和程悅川不約而同的顰眉,正想轉過頭去看。
“嘭!”
“嘭!”
幾乎和程落的聲音同步,兩聲槍響。一槍打在了程悅川右手握著的槍上,程悅川正想轉頭之際,槍飛了出去。然而第二聲槍響後,從背後打中程悅川,分毫不差的擊中心髒。程悅川一臉痛楚,慢慢倒下去。
“四叔……”程落站在崖壁上,看著倒下的程悅川,雙手緊握成拳。
“悅川……”程悅博慌忙跨步上去,扶住倒下的程悅川,“悅川,悅川……”
卡車上的偽軍頓時慌亂起來,舉起槍就往崖壁上亂打一氣。
程悅川使力睜開雙眼:“大哥……我終於還是……遭到報……報應了………”
“別說話了,你堅持住,哥送你去醫院。”程悅博慌得有些顫抖,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大哥,沒……時間了。給,這是官縣和青……城的布防圖,替我贖罪吧……”程悅川從懷裏掏出一張染血的紙,塞給程悅博,“哥,如果有……有來生,把芷蘭讓給……讓給我吧……”
程悅川握著布防圖的手砸在地上,帶著一臉解脫的微笑,閉上眼睛。
“石敢當!”程落看著程悅川的手砸在地上,那張帶血的紙飄到一邊,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才不管會不會暴露位置,怒吼地衝過去,掏出槍就指著石敢當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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