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躂蹦躂

一個人被丟進小黑屋。

不要多的,隻是開門和關門的瞬間,阿福已經看清來人——是程落。

程落趴在地上,離阿福很近。然而她一動不動,嚇壞了阿福。等鬼子關上門,屋子又陷入了黑暗,阿福趕快移到程落身邊,扶起她,低喚:“程落!程落!你醒醒……”

其實程落沒有暈,隻是剛剛跟那幾隻狗大戰一場,而且身上傷痛得很,她隻是想睡會兒。倒是全然忘了程悅川最後交代的那句話了。

聽到有人叫她,程落依然閉著眼睛,嘴裏嘟囔答道:“我沒事,沒睡好,我睡會兒。”

阿福被程落弄得哭笑不得。黑暗裏看不見她有沒有受傷,剛才也隻顧確定她是不是程落,但是他靠近程落的時候,突然覺得血腥味濃重起來,阿福確定,程落肯定是受了傷了。

“先告訴我,傷哪兒了?”阿福拍了拍程落的臉,叫醒她。阿福怕得很,怕程落這一睡,就沒個頭兒。

程落打下拍她臉頰的手:“不要吵我,睡醒了我給你蹦躂蹦躂。”

阿福無奈,聽著程落的呼吸漸漸平穩,阿福實在不忍心再吵她。一動不動,讓靠在懷裏才人睡得安慰。

阿福估計著時間,屋子裏一片漆黑,根本很難知道是白天或者黑夜。這樣黑暗的環境,竟讓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阿福食指中指抵在眉間,食指輕輕敲打額頭。是記憶,那種昏昏欲睡的無力感,來自於那段記憶。同樣的黑房間,同樣的血腥味。

自己還是沒辦法走出來嗎?手指輕輕敲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已經不是幾年前了,他是阿福,是阿福!

懷裏的人動了動,程落估計是醒來了,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開。阿福突然覺得,有些冷。

“計劃是什麽?”程落與其並排坐著,低語。

阿福吐了口氣,正色道:“猴子他們在外麵接應,鄭凡他們在林子裏等著。你走得了嘛?”

“應該……”程落暗**了摸小腿上的傷,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沒問題。什麽時候?”

“深……”

阿福話還沒說完,鐵質大門被打開,光射進來,讓屋子裏的人都有些無所適從,抬手擋住光線。一個小鬼子走進來,用蹩腳的中文說著:“誰是程落?出來。”

程落癟了癟嘴,扶著牆站起來。卻不料阿福也猛然站起,攔在她麵前。

程落被阿福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後麵一隻手拉了拉阿福的衣服:“你要幹什麽?坐下!”

“叫山本宇出來!”阿福沒有理會程落,而是對著門口的小鬼子說。

小鬼子沒反應過來,卻聽到外麵兒一串腳步聲:“哪位找我?”

說話的人出現在門口,大門長時間的開著,讓屋子裏的人都漸漸習慣的光線。程落看著走進來的白大褂,咬牙切齒:這個人,和那個什麽山本佐長得一模一樣啊!都挺讓人惡心的。

白大褂山本宇背著手,看看阿福,驚訝笑道:“原來是叛逃k、機、關的少將閣下,多年不見。”

程落從山本宇嘴裏聽到“k、機、關”三個字,頓時怒意直衝,但是看看擋在她麵前的阿福,又冷靜下來。阿福臉色稍有變動,有恢複平常:“確實很久不見。”

“哈哈,想當年我剖了你身邊兒多少人,都沒剖開你的嘴。不知道今天,可不可以?”山本宇的視線落到程落身上,竟讓程落打了個寒顫。

阿福把程落護得更緊,卻麵不改色的對著山本宇:“即使現在我說了,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有意思嗎?”

“對別人就沒有。而你,少將閣下,對於你來說,當然有意思!”山本宇笑得陰邪,“來人,把程落帶過來!”

阿福攔住來捉程落的人,轉而對山本宇說:“山本宇,我們決鬥吧!我記得那會兒,你很想跟我打一場的。”

程落一驚,拉了拉阿福的衣角,擔憂道:“阿福……”

“不會有事。”阿福偏頭低聲說。

山本宇一臉陰謀家的表情看著阿福:“看來為了這個人,你還真是什麽都願意!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

程落頓時無語。

阿福自信笑道:“賭一把,打贏了,你放人!”

“他們不可能公平跟你決鬥的!”程落顰眉對阿福吼道。

山本宇一笑,全然不理會程落:“好,請到院子裏。”

程落硬要跟出去,門口的兩個小鬼子把槍架在她腦袋上。阿福看了一眼,又看看山本宇。

“讓她跟出來吧!”山本宇朝那倆小鬼子揮揮手。

阿福和山本宇站在天井裏。一個小鬼子把武士刀交給了山本宇,退出天井。

阿福沒有武器,這樣打根本就很吃虧。而且依程落對阿福的認識來說,阿福近身戰,根本就……

程落皺眉,但又沒有說話。她怕惹怒了鬼子,這些陰險下流的東西,不知道會想出什麽損招。

山本宇脫去白大褂,著一身軍裝,拔出武士刀,便向阿福砍去。

程落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終於在武士刀快要碰到阿福的時候,阿福一個側身,毫不費力地避開,刀身擦著阿福前襟滑下。程落才終於吐了口氣。

程落倒不是覺得阿福會躲不開,或者是懷疑阿福真的是弱到極致。她就是擔心,心裏卻還為自己找了個借口:他受傷了,誰救她出去啊?

阿福借力使力,抓著山本宇握刀的手,就往前一拉。山本宇踉蹌地往前鋪了幾步。阿福連轉幾圈閃過,不與山本宇正麵衝突。

拳頭漸漸上抬,阿福擺出戰鬥的姿勢。

程落頓時驚歎了一下,這阿福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上次他怎麽就受傷了呢?

等山本宇轉身過來,阿福已經踢出一腳正中山本宇的胸口。山本宇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踢中一腳,但撤了兩步,立刻調整姿勢,一刀刺向阿福。

側身閃開,武士刀穿過阿福的衣服刺過去,冰冷的刀麵貼著阿福的胸口。正當阿福準備退開的時候,山本宇冷笑,一翻刀口,往後一拉將刀扯出。刀子是劃過衣服割傷了阿福,程落看不到阿福有沒有受傷,卻可以看到山本宇武士刀上麵的血跡,順著刀鋒流下來。心下一緊。

山本宇收刀的動作還未完成,已被阿福肘擊頭部,整個人失去平衡,踉蹌了幾步。山本宇恨恨地抹去嘴角的血,有端起武士刀。

幾個回合下來,阿福身上又被割開幾個口子:臉上一刀,手臂上三刀。兒山本宇受的都是硬傷,是阿福一拳一拳打出來的。頭上被打了三拳,山本宇徹底有些暈了,站在阿福麵前,就像是個醉漢。

山本宇怒得很,而且氣憋。甩了甩頭,看看四周,發現他離程落比較近,猛然轉身就刺過去。阿福一驚,連想都沒想,大步衝過去,抬手就握住刀柄,鮮血順著刀鋒往兩邊兒流去。

程落因為腿傷,動作慢了點兒,等刀尖兒到了眼前才往後退了一步,卻往後倒去。這一倒也好,身體為支撐點,抬起沒受傷的右腳,踢在山本宇肩上,山本宇往後倒去。隻是山本宇握刀太緊,往後倒的時候,刀鋒劃著阿福的手心拉出去。

程落被阿福扶起,阿福看了看程落受傷的腿:“撐得住嗎?”

程落咬牙點頭。

阿福和程落幾乎同時出手,打倒身邊兒的幾個小鬼子,繳過槍。往門口的崗哨開了幾槍。

程落很挫敗,四個崗哨,阿福一口氣解決的三個,她解決的那個,還是最後倒下的。

前院兒傳出槍聲,山本佐帶著人連忙趕過去。

“走!”阿福朝著山本宇的肩上、手上開了兩槍,拉起程落就跑。

“哥哥!”山本佐趕到前院兒,正好看見阿福拉著程落往外跑。本來要掏槍的,卻聽見山本宇的慘叫。山本佐頓時有點兒亂了陣腳,先跑過去觀察山本宇的傷勢。見傷勢不至於致命,然因為程落腿上的傷,這會兒工夫,阿福、程落兩個人才跑到門口,山本佐怒火衝天,“給我打!”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子彈鋪天蓋地朝著阿福和程落飛來。

“小心!”阿福驚呼,把程落整個人護在懷裏。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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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躂蹦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