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三團狙擊戰
“政委,我估計,青城裏的鬼子,很有可能是七、三、一、部、隊。他們從哈爾濱撤到這裏,也很有可能。而且,他們很有可能在青城裏麵,做活、體、解、剖、實、驗。”
阿福和程悅博在禁閉室裏,而雷子楓和程落卻在外麵兒給他們守門。
程悅博反複尋思著阿福的話,突然想到什麽,側目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而且……”程悅博往門外看看,“為什麽選擇告訴我?”
阿福抿抿嘴:“我對以前的事,沒有記憶。我也不清楚我怎麽知道這些東西。您比雷爺、比其他人都冷靜得多,告訴您安全。”
程悅博意味深長地笑笑,拍拍阿福的肩膀:“如果如你所說,你還知道什麽?”
阿福閉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麽:“他們很殘忍……屋子……屋子裏麵……味道很刺鼻……沒有力氣,所有人都……都昏昏沉沉的,血腥味……他們……呃……”
阿福的頭快炸開了,頓時全身無力。單膝跪下去,緊緊地握著他的槍,支撐著身體,“他們把其他人的手塞到冰堆裏,然後……又放到滾燙的水裏……”
“別想了!”程悅博蹲下來,按著阿福的肩膀。汗水順著阿福的臉頰流下來,努力抬起頭來,努力睜著疲憊的雙眼:“其他的,我……想不起來了……”
說完,便暈了過去。
玲瓏一直守在醫務室裏。
阿福一暈就是一整天,而這兩天一直,阿福似乎一直在做夢,一直都很不踏實。
門開了,雷子楓和猴子悄聲走進來:“怎麽樣?”
玲瓏也是輕手輕腳走過去:“還沒有醒過。阿福哥好像,一直在做噩夢。”
猴子發覺身後有人,轉身抬手就要打:“誰在你猴爺爺背後呢?”
卻看見程落一個腦袋瓜子伸進來,很無辜地看著猴子。猴子笑笑,心虛得很。還好收手及時,不然……猴子悄悄的往自己的手上拍一下,心裏暗叫:手賤!
程落又看看玲瓏:“叫我大伯來給他針灸一下行麽?”
“阿福哥才昏倒的時候,就已經針灸過了。隻是……到現在還是沒醒。”玲瓏轉頭看了一眼顰眉睡著的阿福。
四個人在病房裏麵,安靜得很。一直守到深夜。玲瓏捂著嘴巴,悄悄打起哈欠來。一隻手拉住她:“你先回去睡吧。我們在這兒守著呢。”
是程落。
猴子也看看玲瓏:“是啊,玲瓏妹子。你都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是啊,玲瓏。程落也算半個醫生,你先去歇著吧。明天我們去做事,你還得照顧阿福呢。”雷子楓也勸說玲瓏去休息。
夜漸深,雷子楓這些天實在很累了,用手杵著頭打起盹兒。猴子也是強撐,偶爾甩甩頭,努力睜大眼睛。
“哥,你也歇會兒!喏,雷子楓也睡著了。你們去睡吧,我在這兒守著,放心吧。”程落看著猴子幾次睡過去,差點兒趴倒在地上。最近這些天,很多時候,大家幾乎都是挑燈夜戰,通宵達旦。誰都沒有好好休息,都是疲倦得很。
到最後,程落一個人留在醫務室裏。
“啊……!啊……!”阿福的確睡得很不安穩,極度憤怒地大叫兩聲,卻依然沒有醒來。
程落皺眉,坐到阿福床邊兒,手放在阿福肩上:“阿福,阿福?”
阿福猛地坐起來,腦袋整好撞到程落的腮幫子。程落被撞得幾乎是飛了出去。
“呸……”程落揉著腮幫子,啐出一口血來,甚至還帶著一小塊,剛才不下心咬下的舌頭上的一塊肉。程落坐在地上,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隻是看著阿福抱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又趕忙爬起來:“你怎麽了?阿福?你怎麽了?”
阿福呼吸極重。血,阿福眼前都是血,整個世界全是血紅色,什麽都看不到。
程落想起程悅博白天裏說的事情,問道:“你在想什麽?聽我說,什麽都別想了!”
阿福依舊閉著雙眼抱著腦袋,幾乎暈厥過去。
程落將阿福的腦袋扳起來:“睜開眼睛!阿福!睜開眼睛!聽見沒有!”
阿福隱隱約約聽見叫喊聲,努力地睜開眼睛。終於,鋪天蓋地的血色總算退去了。
“不要想了,那些都不重要。把那些事給忘了,好嗎?”程落將聲音放緩放低,溫和地安撫阿福,“好好睡一覺,才有精力去應付以後的事情。”
阿福看著他,已經無力去思考。
“我不想睡。一閉上眼睛,全都是血。”阿福用力地捏著被子,和程落扶著他的手,說話的聲音卻平靜得嚇人。
程落的手被他掐得幾乎斷掉。她能感受到阿福到底有多慌亂,而故作鎮定地語氣更發讓程落覺得心裏發怵。
“阿福……”程落叫得很無力,吐了口濁氣,揉揉鼻子笑起來,“肚子餓嗎?我餓了,我們去找東西吃,好吧?嘿嘿。”
程落不等阿福點頭,拉著阿福就往外走。
程落率先跑進廚房。廚房裏並沒有什麽好東西,隻有幾個烙餅。程落四處看看,廚桌上放了一隻殺好的山雞,程落趕快藏到灶台地下。還等了一會兒,阿福才慢慢進來。
程落屁顛兒屁顛兒地抬著烙餅跑過去:“嘿嘿,有烙餅,嘿嘿。”
程落覺得再笑下去,臉都要抽筋了,而且剛剛咬到的舌頭,還疼著呢。
阿福看看程落,有了動作,終於拿起一塊餅子。程落揉著臉,總覺得牙齒都在動,心酸得很。
“謝謝。”阿福故意在嘴裏塞著餅子的時候,嘟囔不清地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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