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粒走到桌邊,目光落在畫桌上。

桌麵上,一塊將近兩米的畫板上繃著一副尚在起稿階段的白描人物畫,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年輕女孩半身像。

林寂舉著毛筆,筆尖正懸在畫中女孩精巧的耳垂附近,感覺到呂粒走了過來,他稍稍側頭,嘴角一閃而過浮出一絲笑意。

呂粒也瞄了他一眼,沒出聲。

林寂的臉色很快回複到什麽表情都沒有的平淡狀態,他垂眸盯著眼前的畫麵,幾秒之後,終於落筆下去。

呂粒正暗自揣測畫上的年輕女孩是什麽人時,身後書房的門口外響起了腳步聲,呂粒下意識扭頭去看。

許衛出現在門口,看到呂粒的時候,眼神明顯怔了一下。

林寂絲毫不受這些外界因素影響,很專心的繼續畫畫。

許衛放輕腳步走了過來,他停在呂粒身邊站下,眼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後,目光轉移到桌上那副畫上麵。

兩三分鍾後,林寂停了筆。

許衛這才開口講話,他把視線移到林寂臉上,“眼睛不方便,畫畫很吃力吧。”

呂粒覺得許導這話問的有點多餘,下意識在旁邊翻了下眼睛。

林寂把毛筆放下,目光盯在畫麵上沒移開,“還好,這幅畫重複畫了好幾年,我都能默畫了。”

許衛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隨後又接著說,“我們這次來時間很緊,你看明天能明天就開始正式拍攝嗎?”

林寂看著許衛,眼睛微眯了一下,“可以。”

許衛像是沒料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痛快,臉上表情楞了一下,“還有……白警官那部分,我們之前溝通過的,需要你來口述,行嗎?”

呂粒一臉茫然的看著許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提起的這個“白警官”是哪位,怎麽還需要林寂口述她的事情。

她連白警官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看來之前做功課時真的太不用心了。

林寂抿了下嘴唇,“可以。”

……

呂粒跟著許導走出書房,身後很快傳來關門聲,呂粒扭頭瞄了眼門口。

“你怎麽在這兒。”走回到一樓的公共區,許衛問呂粒。

呂粒坐在沙發上,“正好碰上他遛狗回來,就說了幾句話。”她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提不起精神說話,大概長途旅行的疲累終於找上門來了。

許衛坐到她身邊,不知為何輕聲歎了口氣。

“歎什麽氣啊,許叔。”呂粒問他。

許衛所問非所答的開口,“明天正式拍攝開始,你負責做文字記錄,爭取多跟他聊聊,他這人平時話很少,你話嘮的本事有用武之地了。”

呂粒極其不滿的翻了個白眼,“誰話嘮呀!我這叫語言天賦高。”

許衛嗬嗬笑起來。

“許叔,我能問他剛才畫的那副畫上的女孩,是誰嗎?你知道是誰嗎?”呂粒的好奇心轉回到林寂身上。

許衛不笑了,目光飄向通往書房的那條走廊上,好一陣兒才輕聲回答,“他畫的是他未婚妻,一位很優秀的女警官……兩年前那個文物案裏,因公殉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