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拍攝,最後結束在林寂對著臭豬半舉毛筆的畫麵上。

許導剛喊完“可以了”,作為模特出境的臭豬立馬像聽懂似的搖起尾巴,亮晶晶的眼睛瞅著對麵的林寂,一張汪臉上寫滿“讓我看看你把我畫成啥樣”的急切表情。

林寂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衝著臭豬做了個手勢,汪星人跟著就安靜下來趴在了地板上。

呂粒好奇的看著臭豬,剛才林寂動作做的太快,她都沒來得及看清楚讓臭豬趴下去等著的手令到底啥樣。

再去看林寂,他已經走到許導鏡頭前去看回放了。

林寂是半個小時前剛回到書房的。

呂粒隱約聽到他和許導說電話已經打過了,許導又問他一句什麽就聽不清了,隻看見林寂彎著嘴角搖搖頭,沒說話。

後來拍攝林寂和臭豬的鏡頭時,呂粒站在角落裏看著他,也沒往前湊。中間有一次需要拿幾本書擺在臭豬旁邊做背景,許衛高聲喊她去做,呂粒也把過去的機會推給了同事。

許衛當時朝她看了眼,雖然沒說什麽,但當時那個眼神裏的意味呂粒看得懂,她故意裝著沒看見。

她沒辦法在這種情境下告訴許導,她有點兒動搖了。那晚在旅館門外自己哭鼻子下的決心……動搖了。

呂粒想到那晚自己的囧樣兒,不由得低頭吸吸鼻子,特別希望許導能暫時失憶忘了那段。

等她再抬頭時,神經敏感地覺察有一道目光正從某處灼灼投來,她小心的尋找過去。

是林寂在看她。

呂粒眼珠微轉,正猶豫要不要避開時,林寂卻眼風一轉先把視線移開了,因為馬克過去湊到他耳邊在說什麽。

呂粒鬆了口氣,這下反而不急著移開目光了,她心情複雜的繼續盯著林寂,突然開始好奇他離開去打的或者接的那個電話是什麽了。

這個男人身上總籠著一層讓人看不清的迷霧。

馬克說完話很快離開,拍攝繼續進行。林寂再沒特意往呂粒這邊看過來,他坐在畫架前和許導說話交流拍攝的事情,有人過來幫他換掉了畫架上之前用呂粒做模特畫的那張白描。

呂粒眼睜睜看著那張畫被卷起來擱在一旁的空桌上,皺了皺眉。她覺得那張畫算是被打進冷宮了。

新的畫紙在畫架上固定好後,林寂突然就扭頭去看了一眼被“送進冷宮”的那張,還保持姿勢看了好幾秒才轉回頭,這些都被呂粒看進眼裏。

呂粒感覺心裏怪怪的。

林寂這回的寫生對象換成了臭豬,汪星人很聽話的按著林寂要求的坐在了呂粒之前坐過的那張皮沙發上。

呂粒悄悄地移動位置,選了正好能看到畫布的地方後停下來,她想看林寂畫畫時的樣子。

林寂這次直接用毛筆起稿。

跟呂粒站在一起的兩個同事看了會兒低聲議論起來,大概意思就是誇林寂好厲害,就這麽寥寥幾筆就把臭豬的模樣給畫出來了,還特像。

呂粒沒吱聲,眼神一刻不離的盯在……作畫那男人握筆的手上。

林寂從臥室回來後就換了一件襯衫,坐下畫畫後又把袖子給挽了起來,露出來的手臂肌肉隨著他握筆的動作,顯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不是那種特明顯的肌肉感,是筋肉恰到好處的緊實感。

“他拿畫筆的樣子好看死了……”同事在旁邊小聲花癡起來。

“是呀,要是能拍他重新去修複文物的樣子就好了,我好期待……”

呂粒聽著同事的話,腦袋下意識的做起點頭的動作。她想說,她也想看他修複文物的樣子。

是那種想衝過去對著林寂大聲說出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