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麽事。”呂粒看著林寂問,腦子裏卻全是剛剛看見的微信頭像,林寂那個。
是一個黑白色調的人物剪影,不是他本人的,應該是個女性的,呂粒當著林寂的麵不好仔細看分辨是什麽人,直覺讓她猜測可能是那位白警官。
林寂輕咳了一聲,“冒昧問一下,你以前做過寫生模特嗎?”
呂粒一愣,“……你是說那種,那種美院裏麵讓學生畫畫的模特?”
“嗯……可以這麽說,做過嗎?”林寂把墨鏡摘下來,眼神溫和的看著呂粒。
“沒做過。”
這麽回答之前,呂粒是有一絲猶豫的。因為她記得,大概十一二歲時曾經給老爸做過這種模特,每次一坐就要大半天,她小時候總喜歡在外麵瘋玩,做模特這事對她簡直就是折磨。
她沒告訴林寂是因為,她覺得這不算他問的那種,就沒必要提了。
也不知道他幹嘛突然問起這個。
林寂略微揚了揚下頜,“許導說紀錄片裏需要幾個我畫畫的鏡頭,最好是有模特的那種寫生畫麵,我就想到了你。”
是這樣。
呂粒一抿嘴唇,少女時期給老爸做模特的場景一點點都想了起來,想著就忘了眼前正和林寂在麵對麵講話,眼神都放空了。
林寂安靜的等了足足兩分鍾,發覺呂粒還沒回神,隻好無奈的歪頭對著麵前被墨鏡遮擋住眼神的小臉笑了笑,低聲叫了一下,“呂粒?”
第一聲沒起作用。
林寂稍微提高點音量,又叫,“呂粒。”
“誒。”呂粒眼神一晃,終於聽見了,應了一聲看著林寂,“你意思是,要找我給你做寫生模特?”
“對。”
“我坐不住,最好換個人。”呂粒語氣堅決的回答。
林寂眼睛微微一眯,他不是沒料到呂粒會拒絕,隻是沒想到拒絕的這麽痛快。
呂粒眨眨眼,感覺自己還是應該稍微解釋一下,“我是真的坐不住,以前小時候給我老爸做模特,他被我虐壞了……”
林寂皺了下眉,迅速回憶下剛剛呂粒跟他說的從來沒做過這種模特的話。
呂粒把話講出口了也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打臉了,她閉嘴不往下說了,視線從林寂臉上移開,心裏吐槽自己怎麽搞得。
“其實就是為了拍攝做做樣子,坐不住也沒多大關係,我和許導都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你再想想?”
呂粒吸了下鼻子,心想這種工作上的事情不是應該許導來跟她講嗎,怎麽林寂來找自己說呢。
“許導等下應該還會找你。”林寂像是看透了呂粒的心思,順著她心裏的嘀咕回了一句。
呂粒含糊的噢了一聲。
走廊裏一頭樓梯口那裏突然一陣動靜,呂粒和林寂抖轉頭去看,是幾個旅客上樓來了。
有人主動和林寂用英語打招呼,呂粒頓時鬆了口氣,趁著林寂和客人講話的功夫,把手機拿起來點進了微信界麵。
她把林寂的微信頭像放大,眼珠不錯地盯著看。
白警官的照片她沒見過,對於她的外貌印象隻有林寂那副還未完成的白描畫像上看到的,所以呂粒一時間沒辦法確定微信頭像上的黑白剪影,是不是屬於白心俞。
“歡迎入住,好好休息,晚安。”耳邊響起林寂跟住客結束聊天的說話聲,他用的是中文。
呂粒趕緊把被她放大的頭像照片關掉,抬眼看林寂,林寂也正好在看她,眼神似乎有特別短暫地一瞬瞄了她的手機屏幕。
呂粒做賊心虛似的心頭一緊,把手機直接鎖屏放回了衣兜裏。
林寂目送客人進了房間後才又跟呂粒講話,“你還要出去嗎?”他的視線停在呂粒的墨鏡鏡片上。
“也不算,我就是覺得屋裏麵空氣有點悶,想去旅館門外站會兒,透透氣,不遠走。”呂粒說完,又吸吸鼻子。
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兒要感冒的跡象。
林寂早就注意到呂粒時不時就吸吸鼻子的動作,在郵局遇上她時,呂粒一進門口就先用力吸了鼻子,之後還掏出紙巾擦鼻子。
“那多穿點別著涼,我先走了。”林寂說完拿起手機看了眼,真的準備下樓離開。
呂粒看著他,“知道了……晚安。”
“晚安。”
呂粒下樓到旅館門外站了會兒,突然想起剛才一直沒看見臭豬出現,下意識扭頭往旅館裏麵看去時,大門被人推開,許衛從門裏探頭出來。
看到呂粒就在門外,許導走了過來。
許衛打量著呂粒的墨鏡,“你眼睛也有問題啦?天這麽黑戴什麽墨鏡。”
呂粒咧嘴,沒像平時那樣拿話和許導鬥嘴,她現在實在沒什麽心思多說話,都把她當啞巴才好呢。
許衛翻了她一個白眼,沉著聲音,“林寂剛跟你說過那事了吧,你沒同意?”
呂粒不笑了,點頭沉悶的回答是的。
許衛,“這是工作任務,必須同意。”
“許叔,”呂粒溫柔的換了稱呼,“求放過好嘛,幹嘛非得是我?”
“我也奇了怪了,是你怎麽就不行了,給我個理由。”
呂粒盯著她的許叔,咬咬牙。
“許叔,我是害怕,害怕自己真像我媽說的那樣會重蹈覆轍……才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