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回?? 娘親在冰棺裏

南雪鈺道.“我易了容.不然容易惹是非.不說這個.你們真找到我娘親了.”她也知道自己相貌太過出眾.若以本來麵目上街.太引人注目了.戴麵紗又不方便.所以隻能如此.

“不是見到夫人了.是找到一個最有可能跟夫人有關係的人.我們也不敢確定.所以請小姐過來看看.”寄琴有點慚愧.這樣勞師動眾地把小姐叫來.說不定還沒什麽結果.白白讓小姐失望一回.

“無妨.總要看過之後才知道.是什麽人.說仔細些.”南雪鈺心中有種奇怪的預感.這次一定能見到娘親.雖然這並無根據.

“是.小姐.”

寄琴即把事情詳細說了.她跟蒼冥來到大秦之後.就通過各種渠道打聽誰家種紫燭淚.雖然這並不是什麽不傳之秘.不過要想打聽得很詳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耽擱了這麽長時間.

後來也打聽到一些相關的人家.蒼冥也偷偷潛進去查看過.不是人不對.就是以前種植紫燭淚.現在不種了.沒有合適的.就在他要失去耐性.到大街上吼吼還有誰種紫燭淚的時候.兩人偶然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很是可疑.

“怎麽個可疑法.”南雪鈺心中一動.難道這人跟娘親有關.

“他的樣子.”寄琴想了想.又解釋道.“奴婢是說.按照章姨娘的說法.這個人很符合.臉色蒼白.時常咳嗽.那天正是到藥店去抓藥.奴婢就假裝買藥.也跟了進去.正聽到他問那大夫.自己還有多少日子.”

南雪鈺思慮著.這麽看來.這人的咳疾肯定已經很多年.而且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可僅憑這一點.也無法斷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吧.“他住哪裏.”

蒼冥搶著道.“我見他行跡可疑.就偷偷跟上去看.結果他一直上了山.應該是住在那裏的.”

南雪鈺眉頭微皺.大秦雖然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但最奇特的是隻要進山.就要陰冷的多.一年裏有大半年是寒冷的冬季.尤其山頂上常年積雪不化.寒氣很重.那人本身就有咳疾.卻偏偏住在那麽陰寒的地方.身體怎麽可能受得了.“他種紫燭淚嗎.”想想也不可能.紫燭淚喜歡溫暖的地方.寒冷的山上根本活不了.

“那倒沒見.”蒼冥搖頭.“他就住在深山一棟木屋裏.也不怕半夜讓野獸給吃了.”

南雪鈺瞪他一眼.“別亂說話.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斷定.他與我娘親有關.”

寄琴有些遲疑.“小姐.奴婢和蒼冥也是猜測.或許不是.小姐不要急.好嗎.”

南雪鈺的心直往下沉.臉色也變的煞白.“情況……不太好.”她沒敢問的更糟糕.因為如果是好的結果.寄琴不會事先給她提醒.

“這……”寄琴咬了咬嘴唇.“小姐恕罪.其實奴婢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好還是壞.”

南雪鈺皺眉.看向蒼冥.“到底怎麽回事.”寄琴這丫頭.說話辦事一向利索.這會兒吞吞吐吐的.情形是有多糟糕.

“還是我說了吧.”蒼冥最受不了婆婆媽媽.一拍桌子.“是這樣的.我跟著那人上山.又躲在暗處看了他半天.後來見他去了一間山洞.裏麵是天然形成的冰洞.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冰棺.”

棺.南雪鈺眼前一黑.用力掐緊掌心.以刺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難道裏麵的人是……”人如果沒有死.怎麽會放進棺材裏.

蒼冥趕緊道.“雪鈺.我看過了.冰棺裏的人.確實是雨筠.”當時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也是驚喜莫名.差點把那人給打昏.直接把雨筠給帶走.

然而他並不是毛頭小子.能夠想到其中必定還有什麽隱情.就強自按捺著.沒有衝動行事.

接著他就看到那人極其溫柔地與冰棺中的沈雨筠說話.看那人的神情.愧疚而期盼.但並不怎樣痛苦.他就更加起疑.等那人一邊嗆咳著一邊說了一個時辰.他也聽出個大概來.

“都說了什麽.”南雪鈺急了.一把抓住蒼冥的手.“快說.”

“他說.‘眉兒.都十六年了.你還不肯醒嗎.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我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難道你不能看在我就快死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醒過來跟我說句話嗎.我死也瞑目了’.”

哦.南雪鈺目光閃爍.心裏有喜悅升起:這麽說.娘親還沒有死.隻是因為某種原因.一直在沉睡.所以那人才把娘親放在冰棺裏.為的就是保護她了.而且.娘親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為那人的關係了.

“還有什麽.快說.”

誰料蒼冥攤了攤手.“其他沒有什麽.那人就是說多麽想念眉兒.自己快死了什麽的.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想來“眉兒”就是雨筠的真名吧.她是大秦的公主.應該是姓“安陵”的.想想還真是別扭.

“那事不宜遲.馬上帶我去找娘親.”南雪鈺一刻也等不得.忽地站起來.“我一定要把娘親救醒.”憑著她超絕的醫術.這一點應該不是很難.除非是老天爺不想讓她們母女團聚.

蒼冥道.“好.”

寄琴和赤焰也明白南雪鈺的心情有多迫切.放棄無所謂地勸說.一起跟上去.

雖說之前也聽說過大秦兩個極端的天氣狀況.但如今身臨其境了.南雪鈺才算是真切感受到什麽叫“冰火兩重天”.在城中時還覺得烈日炎炎.如今一到了城外樹林.就感受到了絲絲涼氣.行到山腳下.她已經冷得直發抖.忘了多穿件衣服了.

蒼冥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在南雪鈺身前比了比長短.再把下擺撕去一塊.遞給她道.“穿上吧.山上更冷.”

南雪鈺一邊咬著牙哆嗦.一邊想要笑.這蒼冥還挺細心的.知道他內力深厚.不怕冷.她也不客氣.接過來穿上.隨便係了下.“走吧.上山.”

蒼冥抬頭看了看.要照這麽個走法.天黑也上不去.他忽地一把將南雪鈺抱起.說了聲.“赤焰.你帶著寄琴.”話音未落.他足尖在地上連點.已“嗖嗖”出去十幾丈.

這樣快.寄琴咂舌.回頭看看赤焰.忽然就紅了臉.“麻煩你了.”

赤焰雖然平時性情不羈.但還真沒跟女孩子太過親近.寄琴臉一紅.他的臉更紅.都要冒熱氣了.期期艾艾地道.“沒、沒什麽.”然後假裝很豪爽地.一下把她抱起來.提氣追上去.

寄琴隻覺得寒風撲麵.趕緊把臉埋在他頸窩裏.什麽都看不到.隻聽得到耳旁呼呼的風聲.有如風馳電掣一般.真的好快呀.又刺激又好玩.一點都不害怕.

女兒家芬芳的氣息就在自己耳朵底下.赤焰平時再冷靜.此時也有些不淡定了.脖子裏暖暖的.癢癢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抓.臉就更燒.心也不受控製地狂跳不止.寄琴緊緊抱著他.讓他有被信任、被依靠的成就感.用力挺起胸膛.帶個女人算什麽.我能扛幾百斤.

不多時已到了山頂.太陽似乎也懶得照下來.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陰影.腳底下的雪嘎吱做響.氣溫低到滴水成冰.南雪鈺已經被蒼冥放下來.一邊打哆嗦一邊想著.那人是如何忍受著如此的寒冷.一邊咳著.一邊守著娘親的.

赤焰隨後上來.把寄琴放下.立刻退到一邊.喘的很厲害.

“累壞了嗎.”寄琴很不好意思.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重.把他累成這樣.趕緊遞過一塊手帕去.“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快擦擦汗吧.”

其實她哪裏知道.赤焰根本不是累的.是憋的.剛剛抱著寄琴.軟玉溫香的.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起了變化.一邊在心裏罵自己禽獸.一邊運起內力壓製.其中的辛苦.簡直比打了十場仗還要厲害.他哪能不喘.

“不用.大男人用什麽香帕.沒事.”赤焰一臉的豪爽.用衣袖擦一下汗.再退開兩步.小丫頭.別再靠過來啊.當心我把你那個了.

寄琴卻以為他不屑於自己的好意.更以為他是嫌棄自己低微的出身.臉容一僵.眼裏閃過受傷的神情.默默地退到了南雪鈺身邊.低頭不語.

生氣了.赤焰有點著急.更多的則是憤怒.自己說什麽了嗎.什麽都沒說吧.她使的什麽性子.可看到她那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又覺得很不安.要不.道個歉.

蒼冥是過來人.早看出來在丞相府時.寄琴對赤焰的態度就有些不一樣.雖然雪鈺那會兒誤會寄琴是對自己有意思.不過他這麽大年紀了.怎麽可能跟個小姑娘談情說愛呢.還是她跟赤焰比較合適.

可話說回來.赤焰這毛頭小子一看就沒跟人好過.大大咧咧.跟寄琴還講什麽英雄好漢的.人家會明白才怪.罷了.等雨筠的事情鬧明白了.再撮合他倆不遲.

“蒼冥.冰棺在哪兒.”南雪鈺一心掛念著娘親.沒注意到寄琴的低落情緒.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