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誓死追隨
“你這隻手碰了她,便砍斷你這隻手臂,若是你再敢對她動手,本王便將你攔腰砍斷!明日午時之前,本王要看到你手中的機密!”溫穆颺冷眼看著宏承律在地上翻滾,他深邃的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墨瀲從側麵看著溫穆颺的臉,心裏微微動了動,一種難以說出口的感覺從心底漾出。
宏承律一隻胳膊被砍斷,哪裏聽得到溫穆颺話?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口中發出淒慘的哀嚎。
四周刀劍交匯的眾人頓時停了下來,特別是宏承律帶來的人,在看到自己主子成了這個樣子,一時間都怔住。
溫穆颺轉過身,並沒有在意宏承律的人將他帶走,他的一雙眼睛盯在墨瀲的臉上,雙手極力地抑製著想要伸過去的衝動,這種感覺,真的很煎熬!
墨瀲側著臉對著溫穆颺,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心裏顫抖著,卻始終不轉過身。
“多謝王爺出手相救!”花非樓看著溫穆颺麵上糾結的表情,他往前一步走了過去。
花非樓的一句話成功地將溫穆颺從墨瀲的臉上拉了過來。
“本王答應過她要平安送出去,既然你們還在國都的範圍,本王自然是要信守承諾!”溫穆颺冷著聲音,麵上恢複往日的冷寒之色。
花非樓麵上一怔,隨即唇角勾起,朝著溫穆颺抬手抱拳。
“王爺答應我的事還有很多,不過,今日既然說到了個份上,那就說明白,以前的事,就當做是一縷輕煙,飄過去也就散了,自此,墨瀲和王爺再毫無瓜葛,告辭!”墨瀲的神色恢複往日的淡然,一雙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隻是其中多了幾分清冷的味道。
說完這句話,墨瀲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上了馬車,車簾落下,沒有一絲留戀。
花非樓和楚晗看墨瀲上了馬車,跟溫穆颺打了個招呼也啟了程。
溫穆颺一襲幻紫色的衣袍隨風揚起一個角,他的眼睛盯著墨瀲遠去的身影,心裏越沉越低。
“王爺!”追風往前一步到溫穆颺的跟前,麵上帶著幾分顫抖,道:“王爺真的要讓沁側妃離開嗎!”
隨著追風的話音落下,驚雷,閃電,厲雨都跪到了溫穆颺身邊,迎著溫穆颺陰冷的眸子,四個人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一般,齊聲道:“請王爺留下沁側妃!”
溫穆颺麵上一冷,看著齊刷刷跪在麵前的四人,唇角動了動,道:“我這裏,終究是留不下她的,如今留在這裏,對她也沒有好處,讓她走吧!”
四人心裏一顫,原本要說出的話,被溫穆颺這樣死死地堵了回去,他說的對,如今的情形,似乎也隻有讓她走才是最好!
“厲雨!”溫穆颺的聲音陡然轉調,雙目盯著厲雨,道:“你去跟在她身邊,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留在她身邊!”
厲雨一怔,看著溫穆颺臉上寒素之意,她心裏一動,緊忙抱拳起身,在溫穆颺還沒有收回成命的時刻,朝著那馬車追了過去。
看著厲雨離開,溫穆颺徑自轉身往回走,追風,驚雷,閃電似乎心裏也是踏實了一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楚晗依舊在馬車外騎著馬,但是經過之前的混戰,車夫已經葬身在宏承律手下的刀下了,如今花非樓無奈地跑了出來架著馬車。
感覺到追隨而來的氣息,楚晗和花非樓均是一頓,兩人同時警惕起來。
放慢了速度,卻一直不見有人跟上來,花非樓和楚晗互看了一眼,麵上依舊保持平靜,周身的警惕卻是一刻都沒有放鬆。
過了地界的河,馬車行得有些慢了,這邊的路不是很平坦,隨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楚晗索性下了馬牽著走,頭過車簾看著墨瀲身形顯得很疲憊,他心裏不由得一沉。
“你怎麽樣!”楚晗低沉著聲音問道。
墨瀲原本斜靠著閉目,聽到楚晗的聲音,她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道:“我沒事,盡快趕路吧。”
楚晗點了點頭,將馬牽到馬車前麵,正要飛身上馬,隻見他腳步一轉,手裏的石子便朝著馬車後麵彈了過去。
一洗黑影閃過,厲雨似乎再也藏不住了,也難怪,她受傷之後雖然身手還是不錯的,但是怎麽也比不得從前,畢竟,沒有了內力。
“你跟著我們做什麽!”楚晗看著厲雨,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墨瀲聽到楚晗的聲音,身子一怔,隨即麵上恢複往日的平淡,隻是耳朵卻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我想跟著沁側妃!”厲雨似乎猶豫了一下,她的聲音依舊是穩健有力,隻是如今卻似乎有一絲擔心。
“你的主子沒有告訴你嗎?現在已經沒有沁側妃了,你回去吧!”墨瀲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透過車簾,更是帶了一層深遠。
厲雨麵上動了動,幾步走到馬車跟前。
花非樓和楚晗都知道厲雨已經沒有了內力,又加上她是溫穆颺的人,對她也多多少少放下了一些警惕。
“厲雨願加入血煞門下,請血煞門主收留!”厲雨雙膝彎曲跪在馬車前,原本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帶了一層肅穆之色。
墨瀲一怔,厲雨這樣,她是沒有想到的,雙手抓著座下的錦緞,墨瀲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弟子入門是有考核的,你如今沒有內力,是過不了關的!”楚晗的聲音憑空響起,他不願意墨瀲再與溫穆颺有所關聯,就算是他身邊的人也不行!
聽著楚晗的話,墨瀲要說出口的話便被憋了回去,她麵色沉了沉,要不是剛才楚晗擋著,說不定她可能真的要心軟了,是啊,既然已經離開了,還留戀什麽呢!
“你走吧,回去告訴他,他的美意心領了,隻是既然已經毫無相關,有些不必要的事,就不用多此一舉了,我們走吧!”墨瀲暗自歎了一口氣,聲音似乎帶了一絲慵懶,伸手撫上不是很明顯的小腹,她的心裏又動了動。
毫無相關嗎……肚子裏的小東西不失時機地動了動,似乎是在對墨瀲的這個說法提出的抗議,他的存在,就注定不可能是毫無相關啊!
楚晗黑著臉翻身上了馬,轉過臉對花非樓喊道:“走吧,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那裏!”
花非樓一怔,轉過臉看了厲雨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馬鞭揚起,馬車又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墨瀲的眼鏡微微閉上,隻是片刻,她又睜開來,看著馬車後麵依舊緊跟著的厲雨,她心裏沉了沉,道:“停車!”
花非樓聽到墨瀲的聲音,猛地一拉韁繩,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楚晗聽到後麵的馬車停了,也下了馬,隻是黑著一張臉,顯得很難看。
“跟了我這麽久,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墨瀲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疏離和寒意,她看著厲雨一雙黑色靴子前麵已經磨出白色的內裏,她眉頭皺了皺眉,道:“我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過妥協,你若是想要挑戰我的極限,盡管來試試,別以為你是他的人我就會手下留情!”
厲雨身子站定,抬起頭迎著墨瀲的一臉盛怒,她麵上依舊冷肅,動了動唇,道:“狩獵元節之後,厲雨是沁側妃的人,沁側妃當時也是清楚的說過,大哥他們三個跟在王爺身邊,厲雨則是要跟著沁側妃,如今沁側妃成了血煞門主,厲雨自然還是要跟隨在主人左右!”
墨瀲一怔,原本那時是為他們四人開脫,如今,竟然被厲雨拿來用在她身上,有些事,就是如此,或者說,人與人之間就是存在著一種冥冥注定的微妙關係!
“我不需要!你回去吧!”墨瀲臉色一橫,透過車簾看著楚晗麵上似乎鬆了一口氣,她頓了頓,道:“回到溫穆颺身邊去,這是給你的最後命令!”
厲雨全身一震,看著墨瀲,她指尖不經意的抖了抖,似乎是想起什麽,抬起頭看著墨瀲,道:“主人說話可是作數?”
墨瀲一頓,看著厲雨眼中的期盼,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自然是作數!”
厲雨麵上一動,眼底閃現出一種光芒,朝著墨瀲的馬車又靠近幾步,道:“之前你說會讓我見陸天一,現在……”
墨瀲指尖一動,看著厲雨麵上的表情,她心裏動了動,暗自歎了一口氣,轉過臉看了楚晗和花非樓一眼,道:“上來吧!”
“墨瀲!”楚晗聽到墨瀲讓厲雨上馬車,他麵上一緊,急忙阻止。
墨瀲衝著楚晗揚了揚手,轉過臉看著厲雨,道:“我會讓你見到陸天一,之後你便回到溫穆颺身邊!”
厲雨一怔,隨即麵上微微變得不似之前的冰冷,如今能留在墨瀲身邊,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管怎麽樣,走一步算一步吧!
楚晗攔不住墨瀲,隻是瞪了厲雨一眼,一個翻身上了馬車,手中的韁繩拉緊,便又踏上了形成。
花非樓看著厲雨上了馬車,唇角挑起,麵上帶著一絲笑,卻什麽都沒有說,一聲鞭響,馬車便動了起來。
傍晚時分,馬車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花非樓先去了客棧把一切都準備好,這才過來,掀開車簾,朝著墨瀲說道:“客棧客滿,隻要了三個房間,今晚你和厲雨先湊合一晚,這片地界隻有這一家客棧,前麵地勢不平穩,隻能等白天再趕路了。”
墨瀲點了點頭,順著厲雨的手,下了馬車。
在墨瀲站直了身子的時候,厲雨的眼睛無意識的掃過墨瀲的小腹,她的臉色順便變了。
沁側妃的肚子依舊是鼓著的!這說明……
墨瀲看著厲雨麵上的神色,她猛地一頓,之前太過匆忙,也或者是之前用了花非樓的藥,讓她有些放鬆,可是如今肚子又顯現在了厲雨麵前,似乎,是不能讓她回到溫穆颺身邊了!
“進去吧!”花非樓已經交了錢,出來接墨瀲,看到墨瀲麵上神色有些不對,他也意識到了墨瀲的肚子。
畢竟是在墨瀲身邊呆了那麽長時間,厲雨隻是一瞬間的驚詫便很快的恢複了平日的麵無表情,眼睛也快速的從墨瀲的小腹移開,伸手扶住了她的手,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簡單的吃過了晚飯,墨瀲已經感覺很疲憊了,她依在床邊,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主子,泡泡腳吧!”說話之間,厲雨端了一盆熱水進了房間。
墨瀲一怔,是感覺腳踝有些僵硬和酸澀,她點了點頭,人又厲雨伺候著她泡腳。
“孩子沒有掉!”墨瀲看著厲雨將溫熱的水撩到她的腳麵上,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厲雨的手明顯的一僵,墨瀲麵上動了動,說道:“如果你想留在我身邊,那這件事一定不能透漏出去,你也可以跟溫穆颺匯報,現在就走!”
厲雨麵上一怔,隨即手又撩起熱水輕輕的撒在墨瀲的腳上,道:“厲雨沒有什麽可以匯報,厲雨唯一匯報的就是你!”
墨瀲身子一頓,看著厲雨麵上的認真,她心裏冒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似乎從來沒有過!
簡單的跑了泡腳,墨瀲便睡下了,厲雨則是在房間的正中用凳子臨時當床睡下。
夜很靜,花非樓手裏拿著一壺酒坐在窗前,看著外麵斜斜掛著的月,一雙桃花眼微微地眯了起來,那月亮上,似乎映著心裏那個人的臉。
忽然,他麵上一冷,隨即看到一個黑影閃過,跪在了他的麵前。
“綠茯已經將太子送到了皇帝身邊,目前皇帝對她還沒有起疑心。”來人精確利索的匯報完,雙目低垂,等著花非樓的吩咐。
花非樓頓了頓,抬頭看著天上的月,聲音壓低些許,道:“事情已經辦完了,綠茯也應該回來了!派人去接應她出宮,我在紅葉穀等她!”
“是!”
來人雙手抱拳,身形很快的消失在了夜空中。
花非樓手中的酒壺再次貼近唇邊,桃花眼中不是以往的輕佻,而是帶了幾分凝重,有的時候,欠下的債,這輩子都是還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