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隻愛過一人

千葉的眼睛在九月的麵上到了一眼,唇角勾起,麵上浮起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她轉過臉抬起頭,眼睛迎著邢斯的冰冷,道:“好,我要你娶我!”

三個人均是一愣,墨瀲看著千葉,見她麵上勾笑,一雙如魅的眸子之間帶著點點狡黠,她的眼睛在九月和邢斯麵上流轉,心裏頓了頓,無事一般,端起麵前的杯盞。

邢斯麵上一愣,甩過臉看著千葉,眼中寒意驟冷,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一般,在九月麵前答應娶她!

千葉仰著頭迎著邢斯一臉的怒意,麵上帶著淺淡的笑,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麵色如春桃,一雙媚眸勾成一彎月。

九月原本拿著杯盞,聽到千葉這句話,握在杯盞上的小手指微微動了動,麵上一愣,看著千葉的神色,她唇角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一下,這三天我會試著將她體內的毒引出一些。”千葉毫不在意的拿起麵前的杯盞,猛地喝了一口,唇角含笑,帶著幾分得意。

“我要的是清除,不是你說的引出一些!”邢斯麵色陰冷,看著千葉這般自在,他不由得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千葉麵色一沉,將手裏的杯盞放在桌上,謔的站起身,道:“屍毒在她體內存留了這麽久,我就算有本事能將毒全都引出來,她的身體也要承受得了啊!若是急於求成有個什麽閃失,算誰的!”

邢斯一頓,看著千葉瞪圓的眼鏡,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麽,卻還是咽了下去。

這時,有屬下稟報事務,邢斯稍稍收拾了一下情緒,看了九月和墨瀲一眼,甩袖走了出去。

墨瀲伸手去扶九月,卻沒想到碧落上前一把甩開墨瀲的手,眼中帶著戒備,道:“不要碰我家小主,竟然向閣主大人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想來你們定是有目的的!”

麵上一怔,墨瀲看著碧落一臉防備,心裏不由得動了動,她還沒說話,卻見九月伸手拉著碧落的手臂道:“碧落不得無禮,她是斷水大夫。”

碧落一頓,眼睛睜得大大的,帶著滿臉的難以置信上上下下的看著仔細打量墨瀲一番,想著之前斷水的模樣,顯然難以接受墨瀲這樣的形象。

“碧落,去拿水來!”

墨瀲微微勾唇,張嘴對碧落說道,隻是突然聲音變成了老者一樣。

碧落渾身一震,顯然對這個聲音熟悉無比,她瞪著眼睛從墨瀲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九月,見九月點點頭,這才不得不信了。

“今天有些累了,我要先休息一下,晚上,試著引毒看看情況吧!”千葉在一旁妖嬈嫵媚地打了個哈欠,她有些嗚咽的轉向墨瀲和九月說道。

墨瀲和九月微微一頓,看著千葉這樣的神情,兩人麵上稍稍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片刻,兩個丫鬟進來領著千葉和墨瀲去了她們的房間,原本青邪是準備了兩個房間,但是這兩天墨瀲身子不是很穩定,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還是住在了一個房間。

收拾妥當,伺候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墨瀲端起桌上的清茶放在鼻尖稍稍嗅了嗅,一股清香撲進鼻中,心神似乎清明了不少。

“給,把這個吃了!”千葉從一個青色的瓷瓶中取出兩粒藥丸送到墨瀲跟前。

墨瀲頓了頓,將口中的茶咽了下去,伸手接過千葉手裏的藥丸送入口中,用清水送下抬眼看著千葉,道:“九月的屍毒真的能清除?”

千葉正喝著水,被墨瀲這麽一問,頓了一下,唇邊勾起一抹笑,道:“我也不知道,還得晚上看看情況怎麽樣,不過,她的毒也的確棘手,這次如果跟之前一樣隻是壓製,恐怕這樣恐怕是拖不了很久了。”

墨瀲麵上一愣,看著千葉收斂了笑,麵上不由得肅然冷寒,片刻,她將目光從千葉身上收回來,道:“你今天提的要求……”

“我沒有在開玩笑!”還沒等墨瀲的話說完,千葉放下手裏的杯盞說道。

墨瀲一愣,當時隻是以為千葉是在用這樣的方法逼九月認清自己,可是現在聽她的話,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邢斯不適合你!他的心裏隻有九月!”墨瀲迅速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端起桌上的杯盞,但是遲遲沒有往嘴邊送。

千葉看著墨瀲冷下來一張臉,不由得淺笑,如魅的眸子微微眯起,杏核的眼鏡彎成一道月,道:“我倒是覺得那個冰山其實很不錯的!有的時候,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也是很好的。”

墨瀲的手抖了抖,看著千葉麵上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心裏不由得顫了一下,片刻,她收斂自己的情緒,起身往裏屋走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瞧著墨瀲的背影,千葉收斂了唇邊的笑,看著她的後背,她不由得低頭思索,片刻,在墨瀲就要進到裏屋的瞬間,千葉對著墨瀲說道:“如果你後悔將我帶來,或許,現在還有反悔的餘地。”

墨瀲頓了一下,往裏走的步子便停了下來,但是隻是停下了步子,卻沒有回過頭,片刻,她似乎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徑直進了裏屋。

看墨瀲進了屋子,千葉唇邊勾起,隻是,麵上沒有往日的輕佻笑意,她麵色有些薄涼,如魅的眼底深處,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麽。

屋內,一燈如豆,九月坐在桌前,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細細地看著,一邊的碧落時不時的續上杯盞裏的茶水。

叮當脆響的門簾被掀開,邢斯辦完了事又回到了九月這裏,碧落見邢斯進來,麵上一頓,連忙倒上茶,隨後便退了出去。

“事情辦完了?”九月見邢斯進來,目光從手裏的書中收回,看向邢斯,卻見他臉色陰沉,冷寒無比,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

邢斯一愣,看著九月焦急的神情,伸手搭在她的雙肩,將她按到椅子上坐下,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了,如今斷水來了,你好好準備著解毒,其他事情不用擔心。”

九月坐在椅子上,抬著眼睛看邢斯,此刻他的麵具已經摘了下來,露出原來的麵目,英眉如刀刻,麵如刀刻一般精致巧妙,帶著與生俱來的領導者的氣息和難惹的味道,原本的冷若冰霜如今在九月麵前,全都化作了柔柔的春水。

邢斯被九月看得有些不自在,看著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帶了一些憂愁,他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道:“我會讓那個千葉幫你解毒的,我,也不會娶她!”

他的話讓九月猛地一頓,瞧著邢斯麵上的堅定,九月眼中閃爍,片刻又沉了下來,她轉過頭不去看邢斯,聲音從口中飄出,有些無力,道:“我倒是覺得那個千葉眼底清澈,雖然有些不拘小節,但是卻是個純善的人,如果……”

“沒有如果!”

九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邢斯就忍不住打斷了她,他看著九月的臉,麵上突然沉了下來,一雙冷眸盯著九月,片刻,他收回眼中的冷寒,唇角有些抽搐,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正在九月被他盯得不知所措的時候,邢斯長臂一身,將九月拉進了懷裏。

“公……”九月沒來得及反映過來,張開口說出的話就這麽被邢斯堵進去嘴裏,原本的話變成了嗚咽。

邢斯雙手緊緊地抱著九月,濕軟的唇在她的唇上輕柔摩擦,一陣電流穿過身體,讓他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抖,鼻尖飄過九月獨有的方向,他悄悄閉上了眼睛。

唇間的觸感讓九月腦子一片空白,雖然之前邢斯會有時候抱抱她,但是這樣的親密接觸卻是從來沒有過,她不得不承認,對於邢斯她其實不排斥,隻是因為不想要成為他的累贅,所以才一直拒絕他,但是如今,真正的親密舉止,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推開。

在九月就快要窒息的時候,邢斯這才放開她,隻是手中力道並沒有減,依舊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似乎要將她整個揉進自己的身體。

“這輩子,我隻愛過一個女人,也隻會娶一個女人,那便是你!”邢斯的大手輕輕地撫著九月的頭,聲音有些沉,卻是字字清晰的灌進了九月的耳朵。

溫熱的氣息從頭頂撲過來,讓九月不由得一抖,她順從地貼在邢斯的胸口,眼中不知不覺的濕了。

邢斯感覺到九月的顫抖,他低下頭在九月的青絲上淺淺印上一吻,雙手抱得更緊了,片刻,他長出了一口氣,下巴點在九月的頭頂,說道:“我會有辦法的,相信我,我要你好好活著!”

九月身子一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不知何時,她的手也環上了邢斯的腰,這麽多年,第一次感覺到踏實。

夕陽西下,天地的光輝逐漸被收攏起來,留下天邊火紅的一片,像是天地都被燃燒起來一般。

千葉將隨診攜帶的銀針用紫火消了毒,浸在特殊的藥液裏,整理好這些,她微微地抬起頭看著西邊的光景,眼中有些沉冷,倒是與她平時的作風不相符了。

墨瀲在一邊看著藥典,翻過一頁,她抬起眼睛看了千葉一眼,背對著她,墨瀲看不清楚千葉的神色,隻是,餘暉映襯之下,她第一次感覺千葉竟是這般纖瘦單薄。

“我準備好了,現在就走吧!”千葉收回目光,唇角一勾,麵上依舊揚起往常嫵媚的笑,她轉過身看著墨瀲,揚了揚手裏的工具。

墨瀲麵上動了動,將手裏的書放在說上,小心地從軟榻上起身,朝千葉這邊走了過來。

“引毒是很費心力的,你先吃點東西吧。”墨瀲將桌上的糕點推到千葉跟前,眼中如平常一般,並沒有任何改變。

千葉勾著唇角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口中,輕輕地咀嚼著,片刻,一口茶潤了潤喉,兩人便由丫鬟引著到了九月的房間。

剛進去的時候,邢斯銀色的麵具護著半張臉,讓人無法分清楚他的麵容,他背著手麵朝這窗外的夕陽,沒有任何話,周身的冷意卻是讓眾人有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墨瀲看到邢斯頓了頓,抬腳進了屋子。

九月正坐在桌前喝茶,看到千葉和墨瀲進來,手中杯盞頓了頓,很快,她緩緩地將杯盞放在桌上。

“這半日你可是聽了我的,沒有任何進食?”千葉將手裏的工具放在桌上,走到九月的跟前,向上次一般,把著她脖間的血脈。

這一次倒是沒有之前那般驚訝,就連一邊的碧落,也沒有說話。

九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回了一聲:“是,隻有喝茶,並沒有進食任何事物。”

片刻,千葉將手從九月的脖間移開,點了點頭,轉過身對邢斯道:“喂,你來點了她的穴!”

邢斯一頓,轉過身看著千葉瞧著他,轉身走到了九月跟前,道:“你行醫的時候還需要帶著一個有內力的幫手嗎?”

千葉麵上一冷,看著邢斯麵上的嘲弄,她伸手從藥水瓶中取出一支銀針在邢斯麵前晃了晃,道:“引毒的過程是異常痛苦的,而且穴位要精準無比,若是她忍受不了疼痛亂動,錯了穴位,我可不敢保證能救得了她!”

邢斯一頓,看著千葉並不是說笑的樣子,他將目光從千葉身上收回,看著九月對他點了點頭,伸手點了九月的穴道。

千葉麵上冷沉,她兩指撚著銀針,謹慎地刺進九月的穴道,將銀針沒入一半。

九月麵上頓時煞白起來,她眉頭緊緊地皺著,一張臉沒有絲毫顏色,額頭瞬間便浸出豆大的汗水。

牙齒死死地咬著雙唇,九月似乎是在極力隱忍,但是表情卻是越來越痛苦,片刻,唇邊已經浸出了血。

邢斯看著九月這般,心裏一痛,看著千葉依舊不僅不忙的往九月身上紮針,強忍著心裏的衝動沒有去阻止千葉。

墨瀲站在一邊細細地看著,千葉的陣法精妙,同樣善於用針的墨瀲,也是不得不從心裏認可。

片刻,九月身子猛地一顫,一口黑血便從口中噴了出來。

“九月!”邢斯看著九月這般,有些控製不住的往前走,隻是還沒邁開步子,卻被墨瀲拉住了。

墨瀲看著邢斯眼底泛紅,她朝著邢斯微微地搖了搖頭,此刻正是關鍵時刻,九月必須要經曆!

邢斯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墨瀲清冷的水眸之間帶著堅定,他心裏突然沉了下來,隻是眼睛依舊看著九月,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

當年九月將他從亂葬崗背出來的時候,屍毒便侵入了九月的體內,到現在他依舊能清晰地響起當夜九月的痛苦,雖然這麽多年墨瀲一直用藥和醫術壓製九月的屍毒,但是他們都明白,若是不解毒,遲早都控製不住,九月依舊會死。

碧落將九月吐出的汙穢清理幹淨,依舊是在一邊安靜地待命,她的眼睛在幾個人身上偷偷流轉,最後還是垂下了頭。

這時,青冽突然稟報,邢斯麵上一怔,看著墨瀲對他點頭,心裏頓了頓,這才跟著青冽出了房間。

楚晗在門外一直守著,與他無關的事情,他向來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隻要於墨瀲無害,他便無所謂。

邢斯看著倚在門口的楚晗,原本要離開的身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楚晗,道:“我有個老朋友要去會一會,不知道血煞門主有沒有興趣一同前往?”

楚晗一身黑衣與陰暗的環境融在一起,他的目光深邃冰冷,與邢斯的嗜血不同,楚晗的冷帶著一股攝魄的震撼。

抬起眼皮看了邢斯一眼,楚晗惜語如金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沒!”。

邢斯麵上一頓,看著楚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勾了勾唇角,麵上含笑卻依舊是冷意不減,他頓了頓,道:“如果本座要見的是宏承允呢!”

楚晗麵上一頓,隨即看著邢斯的眼鏡,清楚的分辨出宏承允這不是開玩笑,楚晗麵上動了動,問道:“他來做什麽?”

邢斯麵上動了動,看著楚晗,唇邊勾了勾,說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晗朝著裏麵看了一眼,殘雪在窗口抱劍而立,他心裏頓了頓,抬腿跟著邢斯出了城堡。

走上城台,山下已經聚集了鎧甲裝備的士兵,隻是一眼望去,大概也有三千人,而在前麵帶兵的,正是宏承允和白骨!

楚晗麵上勾起一抹冷笑,看著宏承允還真的是有幾分本事,短短數月,他竟然又重新得了兵權,如今帶兵來青雲山,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出了城堡,邢斯隻帶了一隊護衛去了幽冥林,其他人全都留在城堡守城,他們飛快的向幽冥林飛去,那裏,是宏承允上山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