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連環計
冒雨而來的確渾身被大雨所淋濕,白玉珠順手解開了遮掩自己麵容的遮紗,但她沒有真聽他的話去喝那杯薑茶,在用毒人麵前,就連空氣都是危險的,更被提是茶了。
她走到了夜淩麵前,坐了下來,她盯著麵前人道:“你到底在給我下了什麽毒?”
從那天被白蛇咬中她就知道自己中了他下的毒,隻是西域部族很多,身為中原人她知道的西域之毒很少,所以她也沒查出自己到底中了何種毒。不過她並不擔心,因為夜淩並不會殺了自己,因為他等著自己同意種下母蠱。
“一隻可以控製你的一種蠱蟲,不會傷及你的身體,這點你該清楚。”夜淩淡淡的言道。
白玉珠凝視著眼前連真麵目都不敢露的夜淩,她冷笑一聲,道:“我當然清楚,那天遇刺的時候你就躲在暗中吹你的破烏笛。”
在白玉珠話罷,夜淩蒼白纖細的手中出現一個烏金笛,他似是看了看之後道:“沒覺得我的笛子破。”
白玉珠冷冷地看著夜淩,隨後道:“把解藥給我。”
夜淩將笛子收回袖中,他淡淡道:“解藥不是沒有,隻是不能給你。”
“難道你不想救拓跋寒嗎?這次我隻是單純的來要我的解藥。”白玉珠看著夜淩道。
夜淩半天沒有回應,似是在思考些什麽,過了很久,他起身走回內殿,再回到大殿之中時,他的手中多了一瓶白色瓷瓶,他淡淡道:“你是說這個嗎?”
白玉珠眉頭微皺,下一刻,她伸手拿過瓷瓶,然後打開淺淺地嗅了一下,臉色當即就變了,她雙眸帶著寒意地看著眼前夜淩,道:“了不起,竟是我秘毒的解藥。”
夜淩慢慢的坐了下來,他直視著顯得吃驚卻又有怒意的白玉珠道:“看來,我的毒術竟然是在你之上。”
“是嗎?”白玉珠斂下惱怒抿唇輕笑,冷冷地道:“想要比毒術,不如我們來一場比賽如何?”
“哦?”夜淩語氣中透著一絲興致,“要什麽樣的比賽。”
“半年期限,我們用自己畢生毒術來配出一副毒藥,各自服下,看誰先解開毒藥,就論誰的毒術高。”片刻,白玉珠直視著夜淩脫口而出。
夜淩似乎震驚住,許久都沒吭聲,最後他道:“你確定你要這麽做嗎?我覺得你還是要深思熟慮過後在這麽說。”
白玉珠輕笑,在這昏暗的燭火之下,笑顏如花,她盯著夜淩道:“西域之毒的確很可怕,但我不怕。”
“我最欣賞你的無所畏懼。”夜淩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好,既然你想比,我便奉陪,一年十二個月,六月為限。”
毒醫對毒醫,誰也不願意被比了下去,秘藥是每個用毒高手最得意的毒藥,他拿出解藥來,白玉珠自然心不服口不服,當然,這藥也是從墨宣給的解藥之中又單獨配出來的。隻是她不知曉罷了,那麽拿來當做挫她驕傲的道具卻也不錯。
夜淩讓白玉珠眼中劃過一道冷意,片刻,她道:“你該知道我來所為何事。”
“我不知道。”夜淩平淡地回應白玉珠。
“裝傻充愣可不是你的風格。”白玉珠語中帶著一絲嘲弄,她直視著夜淩道:“想讓我求你,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這句話。”夜淩開口回應白玉珠,清冷的聲音透著低沉的磁性很是動聽。
白玉珠看著夜淩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他麵前的杯沿,他的手很漂亮,修長,骨節分明,隻是透著一種異於常人的蒼白感,這樣的情景很熟悉,因為皇甫傲也是這樣透著蒼白,隻是他的手沒有夜淩的這麽好看。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前提是你要按照我的安排來種蠱。”許久,她道。
“悉聽尊便。”夜淩回答著。
這麽簡單得到夜淩的回答,讓白玉珠都有點不敢相信,按照常理他們該落井下石自己才是啊,真不該這麽輕鬆。
“這樣的回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她直視著他輕笑道。
“我可不像有些人那樣卑鄙。”夜淩當然聽得出白玉珠話中意思,他一下子想到了墨宣,便不由脫口而出。
白玉珠輕笑一聲,她道:“那我是不是該歌頌你的大方呢。”
“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夜淩冰冷的語氣中多了一分輕快。
白玉珠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她輕聲道:“你可以控製的蠱蟲除了我還給了誰?”
“就你和風夜寒。”夜淩毫不隱瞞的回答白玉珠。
白玉珠微微眯眸,稍許,她問道:“遇刺之事是蕭王所為吧,這次又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說過,我和蕭王不是一路的。”夜淩冷冷地回應。
“不是一路你還幫他控製我,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白玉珠雙眸帶著嘲弄的看著夜淩。
“的確不是一路,隻是在為了能讓你甘心將地蠱種在體內,自然還是要幫蕭王一把的。”夜淩
“現在如了你的心願,你定是非常高興。”白玉珠看著夜淩道。
“自然。”夜淩毫不隱瞞此刻的心情,微頓了一下,他道:“風夜寒體內的蠱差不多要半年了,就算不用我催動,蠱毒也快犯了。”
“死得了麽?”白玉珠沉聲問著。
“死不掉,最多萬毒蝕骨之痛。”夜淩淡淡地說著。
白玉珠盯著夜淩很久,她才道:“我要你明天催動蠱毒……”
“我現在倒是好奇你和風夜寒在光明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鶼鰈情深的你們瞬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夜淩倒沒直言回答白玉珠,反倒追問起光明寺的事情。
光明寺遇刺之事早就被傳開,隻是,在寺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是不知曉的。不過,他相信定和墨宣脫不了關係,墨宣這個男人為了白玉珠,什麽都做得出。
但是,他們關係的破裂不止墨宣樂意看到,他也一樣,難怪墨宣讓他稍安勿躁,定是有把握讓白玉珠和風夜寒分道揚鑣,隻是,為何她沒隨墨宣離開呢?這讓他有點奇怪。
“這點就無可奉告了。”白玉珠拒絕回答夜淩的這個問題,他的話讓她的心猛地抽搐地生疼,因為自己一想起風夜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就恨,恨不欲生。
“明天什麽時候?”夜淩見白玉珠不願意回答,看她神色難看他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就不在追問。
“傍晚。”白玉珠斂下怨恨的心神,她昂首看著夜淩,“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
“這點我可以保證。”夜淩言道過後,他問道:“地蠱呢?”
“不要急,我會讓你將地蠱種在我體內,就算將我煉化成毒人,我也會讓你下地蠱。”白玉珠在說這話時,她的神色帶著狠厲。
“該有多麽恨才能對自己這麽狠,毒人,一旦將你煉成毒人,你連死都是一種奢侈。”夜淩的語氣中帶著絲絲感概。
“天下最毒的就是女人,沒有女人做不到的事情,區區毒人算什麽。”白玉珠雙眸陰厲帶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夜淩將白玉珠看了個仔細,而後他帶著了悟的聲音對她道:“你果然很聰明,白玉珠,竟將我不知不覺的套進了圈套。”
“哦?現在才察覺啊,有點遲了呢。”白玉珠微微驚訝了下,隨後抿唇笑道,“千萬不要小瞧了女子,會吃大虧的,可天下男子偏生就不將女子們放在眼裏,吃虧的時候才後悔輕視了女子。”
後麵的話明明是說給夜淩聽的,可她卻覺得自己是說給風夜寒聽的,他就一直輕視著自己,從不將自己當一回事,這也是他屢次觸犯自己的自大。
風元和甄皇後勸自己是為了穩住大將軍府和老夫人,可太後前來見自己是真正的想穩定住自己,並且,太後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殺他,隻因太後心中很清楚隻要自己有心殺了他,隨時一顆誰也查不出的毒藥便奪他性命無聲無息。
可他卻不知道他真正所謂愛的女人就是自己,也更不知道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迅速的殺掉他。
這個男人讓他死太簡單了,她要他生不如死。
“有意思。”夜淩的指尖輕輕地敲著桌案,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看著她連連無奈道:“真有意思。”
她連環計一環套一環將他都騙住,她的確不簡單啊,現在想想剛剛的一個念頭,還真是蠢透了。什麽毒醫碰毒醫,自己製造出她秘藥的解藥她生氣了。若是其他毒醫自己的秘藥被人給輕而易舉的解掉,誰都會生氣,但她沒有,所以之前所想完全是無稽之談,因為她沒有生氣,反倒利用了這個心思說出了六月期限的計謀,她是怕自己會對她趁機做出可怕的事情,才會使詐讓自己同意比試。
醫者和醫者定下的比試,就和盟誓一樣不可反悔,那麽這六月期間,她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蠱毒會對她造成傷害,甚至,他還要保住她的性命,為地蠱庇護,她還真是聰明,的確小瞧不得啊。
可就是如此聰明絕頂的女子,怎麽就看不透墨宣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