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過關
(ps:,最後的時刻了)
“季節變化快,天氣變化快,自然輪回,每隔幾百裏一個季節,不斷循環,難道眼前的悟性考驗和自然輪回有關?”
“又或者,季節和天氣一直在改變,那又有什麽是不變的?不變的是這平原,一直廣袤無邊,不變的還有我,……”
…………
外界無數修士為了仙府而沸騰,仙府之內,平靜走在一片青蔥的草地上,感受著頭頂毒辣的烈陽,郭正陽卻眉頭緊皺,他猜到了自己遇到的考驗應該和悟性有關,應該就是從這平原上一直變幻不斷的季節和天氣中尋找參悟什麽。
但即便有了頭緒,也思索了不短的時間,他還是沒找到突破口。
眼前這悟性考驗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運氣好還是不好?他在這裏沒有遇到任何凶殺危機,一眼望去全是蒼茫,一切都平平靜靜,這是運氣好吧,至少不用擔心身邊突然出現生死危機。
但如此詭異的考驗,隻靠單純的腦力和悟性,想破解這難題,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轟隆”
“嘩”
……
就在郭正陽行走中,頭頂天空的天氣再次驟然改變,炙熱的烈陽又被陰雲覆蓋,伴隨著雷鳴聲,瓢潑大雨迎頭灑下,眨眼間就把郭正陽視線範圍內的一切納入雨幕中。
傾盆大雨裏,郭正陽依舊緩緩踏步,眉頭緊皺。
畢竟這樣的天氣變化他已經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也根本不值得在意,繼續踏步中,苦苦思索著卻還是找不到頭緒。郭正陽視線漫無目的灑落,看著腳下一株株青草在大雨中被砸的噗噗作響,甚至有不少青草都很快被砸的趴伏了下去,淹沒在雨水中。
他也依舊沒在意,直到過了一陣子雲收雨歇,烈陽再次高照,毒辣的陽光不斷烘烤著大地,不止逐漸把之前聚集在大地上的雨水蒸騰幹淨,更是在隨後持續散發著炙熱的高溫。蒸烤著一切。
郭正陽再次漫步中,視線又飄忽的從一片青草上掃過,看到的卻是勃勃向上的清脆生命,迎著烈日招展,當然。也不是所有草葉都在伸展著肢體,有的已經被蒸烤的枝葉枯卷,但依舊在頑強的生長。
等踱步走出這一片被夏季籠罩的地帶,他很快又抵達了一片秋季平原。
這秋季氛圍裏平原上除了草叢之外,偶爾還可見一些普通小樹,不過不少草叢已經開始呈現枯萎狀,就是那些小樹。一樣隨著秋風席卷不斷灑落枝葉。
秋之後,是冬。
郭正陽在思索中又不時看到一株株光禿禿的小樹在寒風中迎風擺顫,一陣寒潮襲來,一些樹木都被凍出了冰霜。脆弱的狀態下再一陣大風襲來,可能都會斷裂幾根枝幹,但那些樹木,依舊在頑強的生長。
又或者白雪皚皚。壓在一些小樹枝頭,沉重的積雪偶爾都能壓斷一根小樹。
“季節一直在變化。天氣一直在變化,到底怎麽回事……這些變化都在說明什麽?”
“大量變化中,又有什麽是不變的?”
…………
走來走去,郭正陽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但腦海中一直還是沒什麽頭緒,而且不斷走下去,不管是靠著強大的體能行走,還是靠著星器飛行,這平原也像是無邊無際一樣一直走不到頭,心下一直苦苦得不到思緒,郭正陽都偶爾有了一絲煩躁。
就是等他又走到一片被春季籠罩的地帶時,視線掃過前方,跟著他的身子才一怔,又快速把已經掠過前方一株小樹的視線拐了回去。
踏步走到樹前,郭正陽盯著這棵樹,眼中也似有所悟。
這是一株斷裂的小樹,手臂粗的枝幹從地下向上生長,但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時就出現了一個斷口,其上樹幹以及枝葉早已不見,這貌似是被風雪吹裂的斷口處,卻已經在和美的春風下,散發出了一隻隻嫩芽。
看著這株斷樹,又突然想起之前走過一片東的季節時,一些被冰霜或暴雪壓斷的樹木,郭正陽腦海中才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這個草原上,天氣一直在變,季節一直在變,但不變的就是生命這個生命不是指的我,而是這些普通的花草樹木。”
“不管是溫和適宜的和美環境,還是嚴酷的烈陽、無情的冰雪,這些普通花草樹木對生命的執著,都不曾改變,哪怕肢體斷裂,一樣會在風雪之後綻放新的生機。”
“難道這考驗,是讓我體會生命的執著,不屈?”
…………
一下子突然間把之前走過的一段段路,所見所聞聯係在一起,郭正陽腦海中剛冒出什麽念頭,他就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視線昏暗無序,等世界逐漸又恢複秩序,郭正陽睜開眼卻發現眼前全是黑暗,揮揮手,一無所獲,他根本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
突然遇到這種奇詭的變故,郭正陽先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而後細細體會了片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株小樹。
就是一株一米多高,枝幹比嬰兒手臂還細些,在春風中迎風伸展的小樹。
“看來我真的猜到了這平原考驗的關鍵,現在化身成樹,是讓我以樹木的肢體,去體驗自然的嚴酷?體會生命的執著,不屈?”
“是了,一株普通樹木,麵對大自然的嚴酷,有太多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稱得上森寒無情,修士雖然擁有各種偉力,但麵對逆天改命的大道,麵對天道而言,其實並不比一株小樹麵對大自然強大什麽,甚至更加渺小,隻有擁有一顆執著不屈的心,才能一直走下去。”
“暈了,這麽大的平原。悟性隻是第一步考驗?悟性隻是讓你從天地間發現考題,跟著才是心性考驗,……”
…………
腦海中閃過一串串思緒,郭正陽還正在思索著,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記憶猶如潮水般一樣流失退去,短短時間,他就連自己是個修士,是郭正陽都全部忘卻,大腦中一片空白。空曠……
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是個人類,漸漸的他隻知道自己就是一株小樹。
就在和美的春風下生長,伸展的枝葉進行光合作用,努力壯大。那種對陽光的渴望,對水分的需求,在生長中不斷變大。
每一場春雨過後,小樹都會暢美的伸展開枝葉,帶著還殘留著雨水的樹身,享受的生命的快樂。
隻不過等天氣逐漸變得炎熱,逐漸變的幹涸。太陽越來越毒辣時,小樹才逐漸感覺到了饑渴,脆弱的小樹,地下根莖還無法探入地表太多。沒辦法從幹涸的泥土中汲取太多養分,一種致命的饑渴感越來越強,虛弱無力的感受一樣越來越恐怖。
幹涸、難受,那種痛苦強烈到了小樹都忍不住想就此沉沉睡去才好。那就再也不用忍受這毒辣的陽光折磨。
“轟”
不知道忍受了多久的幹涸難受,在無數次想放棄一切。就此酣睡過去時,小樹思緒深處卻總有一種堅持,總有一種倔強出現,不甘心也不想就此放棄,等好不容易挺到天空裏多了一份濕意,他也正想歡呼,正想拚命吸收那些濕意一解饑渴,一道雷光突然晃過天際,轟的一聲砸落在小樹身側,一下子擊碎一塊巨石,巨石碎屑翻飛,其中一塊拳頭大的石屑啪的一聲擊在小樹枝幹上,竟是當場讓樹幹斷裂不少。
疼
肢體的斷裂,又讓小樹疼的撕心裂肺,疼的似乎意識都要就此消散,這種痛楚折磨,卻要比之前的幹涸和難受感更恐怖。
疼得他又一次次想就此放任,隻要閉上眼,似乎就可以再不用忍受痛楚磨難,可以永祥安寧。
但在無數次想放棄時,思緒卻又有冒出一股堅持,連他都不明白這股堅持是從哪裏出現,一直支撐著他挺了下去。
天,逐漸再一次變得幹燥,悶熱,好不容易從上一次傷痛中恢複的小樹,又感覺到了極度的饑渴難受,汲取不來水分,極度缺水的枯竭感又一次降臨,這一次更比上次更加嚴重許多許多,嚴重到他都不得不主動放棄一些枝葉,減少自身水分的蒸騰,自斷肢體,隻為求活。
不管再嚴苛的環境,不管再殘酷的命運,他心底總有一份堅持那是對生命的渴望
…………
無比嚴酷的自然環境下,一次次輪回磨難,無數次都想放棄,但最後為了生,為了尋求春暖花開那短時間的綻放,小樹一次次忍受,一次次堅持,最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股莫名的意識才突然從腦海中複蘇,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郭正陽才突然醒了過來。
醒來時他身上已經早已被冷汗鋪滿,重新感應到了肢體的存在,閉目凝思片刻,郭正陽才猛的睜開眼,入目可見,他卻是置身在一片翠綠的湖泊邊緣。
荷塘月色,濃鬱的天地靈氣襯托下,周邊景色華美漂亮到了極限。
而在郭正陽身前,正有一株動人心魄的奇樹迎風招展,隻是嗅一口那奇樹上所結異果散發出來的香氣,郭正陽就精神大震,整個人都似乎充滿了力量感。
“這,是過關了?心性考驗?不止考題藏得那麽深,讓我費了那麽久心思才發現,後來考驗過程,竟然連我本人的意識都磨滅,純粹化身成樹,以樹的思維去和自然抗爭,自己意識都磨滅,這種心性考驗也太可怕了吧?難道是直接本心?”
“排除一切虛妄,抹除你一切身軀和記憶,直指內心深處的堅持?隻要本心有一點動搖,在各種嚴酷磨難下恐怕都會甘願就此消散,那考驗估計也就失敗了。”
……
大致明白了什麽,郭正陽心下依舊充滿了震撼,想得到這仙府傳承還真不容易,他遇到的第一個考驗,竟然就詭異到這程度,不止考驗了觀察力,悟性,還有更重要的就是本心對於修煉的堅持和不屈。
現在,自己突然又從那平原轉移到了這華美的荷塘一畔,是考驗過關了?眼前這動人心魄的奇樹異果,是自己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