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火漫金山之——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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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從碧落被金烏分裂意識誕生魂魄開始計算壽命,四足稱她為小鳥並沒有什麽貶義,但落在十三郎耳中,小鳥就不僅僅指的年齡,還有實力。

那顆頭顱能留則留,真留不下倒也不是不能過日子,問題是四足對碧落如此不屑,是不是表示他擁有超乎想象的能力,隨時可掌控一人一鳥的生死?

那樣的話,該如何自保?

“剛才我還在想,骨肉之間相互依存,怎麽會因骨頭太硬彼此脫離?現在明白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麵對十三郎的詢問,碧落好似神遊天外一樣,說了句完全不沾邊的話;十三郎一時摸不著頭腦,下意識接著問:“因為什麽?”

碧落神情憂慮,凝重說道:“因為煞氣,那些煞氣積累了無數年,我自己早已習慣得不能再習慣,根本想不到上麵去。現在它們成了你的一部分,有血肉滋養變得活躍,讓你的骨肉之間格格不入,難以交融完美。”

“不是問你這個。”

自從四足出現後,碧落的表現很是奇怪,好像被激發了某些深層記憶,神思不屬,經常性走神。

十三郎察覺到這她的變化,但來不及追究;聽了碧落的話,他心裏覺得溫暖又好笑,強壓著性子說道:“煞氣厲害是以後的事,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能不能幹得過他。”

“你不懂,這個事情很重要……搞得過誰?”

“他,四足。”

“呃……這個嘛……假如我拚盡全力不惜魂飛魄散的話……”

“到底咋樣?”十三郎滿臉期待,心裏想如果真需要魂飛魄散,我一定替你多燒幾張冥紙。

“不行,怎麽都幹不過。”

碧落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反複思索,最終無奈要頭,說道:“你看看他,真身遠在億萬裏之外,單憑這一點。我就遠遠不如。”

“我幫忙也不行?”

十三郎一顆心沉到穀底,擠擠眼睛不甘說道:“我還能叫人。”

碧落冷眼看著他,仿佛看的是一頭豬。

“靠,這是啥毛病!”

十三郎氣死了,明白自己還是心神不受控製,竟能想出這種餿主意。他知道自己有四方聯軍可以調用,卻沒想到雙方差距有多大,一百頭羊發狠或許能頂死一頭狼,如果遇到的是猛虎。或者惡龍……

別說打,單單眼前那片火海。四方聯軍敢進來,渣都不會剩下。

換成以往,他根本不會朝這方麵想,隻能說現在的十三郎性情已受到影響,凡是總想先幹了再說,完全不計後果。

“小金烏剛剛吞掉本尊一絲分魂,還沒有來得及吸收煉化,自不能與本尊相比。”

四足的聲音還是那麽平和,耐心為十三郎解釋道:“她是意念所化。魂魄不全進不了真身,要完成這件事可不容易。我猜她是想利用這些火焰,吸收後慢慢溫養千年,誕生出一絲純正的金烏火種,之後才能算恢複。”

他就像一位睿智的老人,麵對調皮的孩子賣弄心術,一直耐心陪著你玩。哪怕這種遊戲很無聊,也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

停頓片刻,四足說出一句令十三郎垂頭喪氣的話:“即便是那樣,她也不是本尊對手。”

言罷。四足隨意眨了眨眼,那隻數百丈大卻僅能充當眼仁的倒爪好似動了一下,又好像什麽都沒做。

百花齊放!寬闊兩三百裏幾成一片藍色大湖的火海上,百花齊放!

春桃嬌豔,牡丹雍容,秋菊颯爽,臘梅清冽,四季花開於一湖,就連最最不為人所視的狗尾巴草都處處可見,除了顏色統一為藍,不缺任何品種。

這是什麽,神通,神跡吧!十三郎大張著嘴巴半點合不到一起,心裏仿佛灌滿了一整桶陳年老醋,酸得沒法再酸。

瞧瞧人家,一隻沒有火根的蛤蟆,這手火焰神通耍的,金烏也喟然失色吧。再想想自己,奇遇連連,更有名師指點,修成啥了都。

讓他來的話,別說百花千萬支,便是隻搞出一種花色,頂多弄出三五十朵便已達到極限,還得狀態好的情況下才行。

“雕蟲小技,不入高人法眼。”

四足的謙虛一點都不帶矯情,異常誠懇說道:“這隻小鳥如能恢複實力,玩火肯定比我強。”

這話聽著真不是味道,首先碧落離恢複實力相差十萬八千裏,其次就算她恢複,人家也隻承認控火有所不及,而不是實力。

火焰神通比不了金烏……這句話絕對沒有貶義,而是稱讚,能讓任何人甚至真靈都羨慕的讚揚。有資格與金烏擺到一處較量火技,數遍煌煌星空能有幾人?

根本不用看碧落,以她那般狂暴蠻橫的性子,隻要有半點可能,絕不會任憑四足數落而不還口。

真靈自有真靈的尊嚴,不講道理有可能,但不會耍賴不認賬。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人家說的是實情,跳腳有啥用。

碧落指望不上,十三郎捧著腦袋想了想,抬起頭說道:“那家夥的意識完全獨立,怎麽能算你的分魂。”

四足笑了,說道:“小孩子剛出生,總有點叛逆性子。從我的身體上誕生誕生出來的意識,你說它是什麽?”

十三郎傻了眼,支吾幾聲才說道:“他說你是叛徒。”

四足煦然一笑,說道:“無所謂,小孩子嘛。”

十三郎說道:“可它已經死了,被我……被她幹掉了。”

四足依然溫和,說道:“無所謂。小孩子嘛。”

“……”

十三郎心中凜意大生,帶著一腦子不懂誠心讚歎說道:“好肚量,好氣魄。要這麽說起來,我……還有這隻傻鳥,似乎沒咋得罪你。”

四足笑意更甚,奇怪反問道:“本尊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十三郎這些真傻了,問道:“那是不是表示,您不打算和我們為難?”

四足的笑容更加歡暢,依舊反問道:“本尊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反問不太好理解,即可說不與他們為難。也可反過來理解,十三郎樂意朝好處想,麵色隨之欣然。

“證實一下而已,我是小孩子嘛,您別往心裏去。”

十三郎滿麵羞愧,隨後理直氣壯說道:“既然是這樣,幹嗎要我把頭給你?”

……

……

四足笑著說:“這本來就是我的頭,難道不應該還給我?”

十三郎說道:“是誰的頭先不談,能不能告訴我。如果得到一個對自己很有用的東西,您會不會隨便送出去?”

四足搖頭。說道:“既然對我有用,自不能輕易送人。”

十三郎挑起拇指,說道:“好風範,那麽我為什麽要把這麽有用的東西送給您?”

四足略顯不悅,說道:“首先,那是我的頭,不是什麽東西;其次這不叫送,是物歸原主,最後。它對根本沒有用,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十三郎很無奈,說道:“可你看到了,我辛辛苦苦鏖戰數月才得到的,總不能被你一句話就拿走。”

四足哈哈一笑,說道:“什麽鏖戰數月,也不嫌丟人。你是想……討些好處吧?”

十三郎立即點頭,神情帶著幾分羞愧,說道:“不用太大方,真靈出手嘛……您隨意。”

“唉。我真想不明白。”

四足感慨萬千,歎息後閉上眼睛,思索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看來這隻小鳥的眼光不差,沒準兒你真能逃過一劫,不會神魂崩潰而死。”

十三郎聽得雲裏霧裏,轉回頭看看碧落。

碧落表情比他還無辜,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還是沒看出來?”四足對碧落的表現很不滿,說道。

碧落愕然問道:“看出來什麽?”

四足驚訝說道:“小家夥還是那麽冷靜奸猾狡詐,你一點沒感覺到?”

“……”

被人家這般奚落,偏偏沒有合適的話、也沒有膽量反擊,十三郎與碧落交換眼神,都很委屈無力。

碧落到底嘴硬,想了想拽出一條理由,說道:“那個……這孩子打小吃了不少苦,心誌奸詐一點……正常吧?”

聽了這番話,十三郎差點感動得哭出來;不容易啊!真靈的讚美,可不是誰想就能有。

“真不知道!你真是……成何體統!”

四足聽了大為喪氣,悲憤說道:“算了算了,神智不全,懶得和你計較。”

目光轉向十三郎,他認真說道:“不用再費心思試探,本尊若要殺你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

十三郎呆愣無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回過神,指了指身邊的碧落。

四足歎了口氣,說道:“放在萬年之前,本尊當然會吃掉她,現在麽……”

“一隻傻鳥而已,連生境都沒過,讓她去吧。”

“可是……”

“不要問原因,本尊不懼你體內那道氣息,其它……你問了也白問。”

“我不是問這個。”

十三郎犯了性子,仗著四足曾金口玉言,說道:“我想問的是,您老人家想拿回它,動動念頭不就成了,幹嗎要和我商量?”

四足正色回答道:“不問自取,非偷即盜,本尊堂堂劫……豈能做那種事。”

“滾你媽的蛋!”

十三郎心裏罵翻了天,暗想果然是真靈,臉皮修煉到這種地步,實非常人所能及。此時的他沒有留意到,旁邊碧落聽了四足的話,好似突然記起了什麽,神情突然間大變。

緊張、疑惑、惶恐,甚至驚駭,以金烏的脾性,幾乎不可能出現這些情緒,此時卻仿佛覺醒了一樣,全部湧了上來。

“我拿來與你給我是兩碼事,好吧,本尊想看看你,這樣說,你可滿意了?”

“……我敢不滿意嗎?”

“嗬嗬,說的也對,好好修煉吧,不要再瞎想。”

四足淡淡瞥了碧落一眼,說道:“總之,隻要你把頭還給我,咱們就當沒見過麵,如何?”

……

……

四足,性格完全按照獸血中的那位邪眼暴君來設計,各位覺得咋樣?有沒有那麽點味道?

呃,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那個可憐家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