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懷雅的手還懸在半空,楚香玉輕蔑地笑了一聲:這衛懷雅,真以為能夠仗著她父親的名頭到處撒野嗎?

何沉煙眼角輕挑,伸手準確地將衛懷雅還沒來得及打下來的手抓住,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吧”聲,衛懷雅施暴的右手手腕被掰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啊啊啊啊啊啊!”

手上傳來徹骨的疼痛,衛懷雅的五官因為疼痛,瞬間擠成了一團,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臉上的血色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到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折的是他們的手。

衛懷雅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顫抖的左手想去安撫錯位的右手,卻因為疼痛不敢有所動作。

何沉煙就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要以為這裏的每個人都要給你麵子,我又不欠你什麽,你憑什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你……我……”

衛懷雅痛到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她想要找齊王幫忙,卻發現之前還在給她撐腰的齊王已經跑到一邊去了,看著她的目光之中還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沒有辦法,衛懷雅隻能強忍下疼痛,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何沉煙,斷斷續續地說:“你……你別忘了,我的父親是當朝太傅,是所有皇子公主的老師,換言之……也就是燕王殿下的老師。我是他的女兒……你竟敢如此對待我!”

聽到這句話,何沉煙才知道,為什麽楚香玉明明是公主,卻不敢對衛懷雅說重話。旁邊的人當中,明明還有那麽多皇親國戚,卻都沒有人站出來指責衛懷雅。

感情是都忌憚著這層關係呢。

然而這些冗長的規矩,何沉煙早就已經受夠了,而且楚驍從小就離開了皇宮,開智也找的是另外的教書先生,和當朝太傅有什麽關係?

就算大羲國重禮教,也說不到楚驍和她的頭上來啊。

譏諷地笑了一聲之後,何沉煙目光森冷地看著衛懷雅,故意拖長了聲音,說:“謔~這關係拉得可真夠長的。可是你是否忘了,你的父親就算是太傅,那也是大羲國的臣子,臣子與親王,這關係可是差得遠呢。”

衛懷雅表情一僵,一時語塞。

何沉煙又說:“那即便你的父親是皇子公主的老師,但是這所有二字,又是從何而來?我可是記得,我家王爺,與你的父親,從未有過半點師生關係,那我更加沒有必要看在太傅的麵子上,給你麵子了。”

話說到這裏,衛懷雅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怔怔地看著何沉煙。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才想起來,燕王楚驍八歲封王,那個時候才剛剛開智,太傅真的從來沒有教授過燕王一字半句。

最大的優勢也沒了,衛懷雅不但暴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醜惡麵目,還被何沉煙反將一軍,現在手腕也折了,當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何沉煙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楚澤榮等人本以為她會因此連藥都不給,沒想到在罵完衛懷雅之後,她還是親自給衛懷雅的兄長用了藥。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即便是給衛懷藍用了藥,在太醫取箭的時候,他還是疼得死去活來。

蕭稚納悶:“娘娘,你的藥失靈了?他怎麽還叫得這麽慘?”

何沉煙微微一笑,解釋說:“他可是傷了風憑意的人,我怎麽可能讓他好過。我給他用的不過是預防感染的藥罷了,至於取箭剜肉這麽殘忍的事,當然要留給他好好享受,讓他仔細體會一下。”

就算她是大夫,但是她也是個人,她也會給朋友出氣。

這種別樣的報仇方法讓楚驍忍俊不禁,蕭稚則是很不給麵子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讓他傷人,活該,娘娘幹得好!”

何沉煙驕傲地揚起了下巴,腦海裏浮現了一個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我聽旁人說,衛懷藍現在是禮部尚書郎,風憑意和他有什麽關係?”

“說到這個,得牽扯到幾年前。”

楚驍將風憑意與衛懷藍之間的恩怨都說給何沉煙聽,原來早在風憑意當上禮部侍郎之前,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就已經開始了。

“我之前和你說過,風憑意在當年出盡了風頭,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天才,自然也免不了成為某些善妒之人的眼中釘。”

而這衛懷藍,就是其中一個。

其實衛懷藍當時已經被吏部安排進了禮部當差,不過他隻比風憑意早了一年,禮部的年輕一輩本就稀少,自然免不了被互相比較。

雖然當時衛懷藍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天才離他還有些遠,他沒有必要太過在意。

“但是事情壞就壞在,時間還沒過去多久,父皇就把風憑意安排到了禮部,而且還是衛懷藍的上司。衛懷藍心高氣傲,兄妹倆都是一個德行,從那個時候開始,衛懷藍就一直明裏暗裏給風憑意使絆子。”

何沉煙皺眉道:“這也太小心眼了,大家各憑本事嘛,而且風憑意當時家裏還沒落了,這衛懷藍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

楚驍看著何沉煙抱不平的模樣,失笑道:“你說得確實有理,不過就像方才的衛懷雅,衛懷藍也並沒有看清自己的處境,還把他一直不能升遷的種種理由,都怪推到了風憑意的頭上。”

“嘁,怪不得他現在還是尚書郎,真是活該。”何沉煙不屑地揚了揚下巴,逗得楚驍和蕭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何沉煙果真依照約定,給楚香玉送去了緞子布料,還附上了一串錦鯉模樣的手鏈。

“這……是不是太破費了?”楚香玉有些意外,本以為真的隻有一兩匹布料,誰知這馬車上林林總總,竟然有十多匹絲綢布料,全都是頂尖的貨色。

“不全是我的,還有風憑意的。別看他在京城中隻有一座桂香樓,其實背後做了不少生意,名下的產業多得很,你不用如此介懷啦。”

何沉煙一進來這寢宮,很是自來熟地找了個凳子坐下,還自顧自地倒了杯茶。

楚香玉還在看著宮女宦官把東西搬進來,她手裏捏著一塊翠色的布料,手指在上來回摩挲,感慨道:“我隻在父皇最得寵的妃子身上見過這樣的布料,這……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