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太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與何沉煙表現地很親密,何沉煙也理解。
她站起來並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先向太後行禮。
“皇祖母,這件事的實情和何巧晴的描述有很大出入,但是各位娘娘的道聽途說實在有趣,我本來是想等到聽完所有的版本之後,再找機會為自己澄清的。”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你的親姐妹在誣陷你?”太後饒有興趣地問道,目光轉而放到了何巧晴的身上。
何巧晴剛才還對太後無禮,被罰了一通,現在又被太後注視,不免得有些害怕。
“太後娘娘,民女沒有半句虛言。”何巧晴對天發誓,又轉頭向何沉煙委屈道,“姐姐,難道你不願意承認,那天確實是對母親和我避而不見嗎?”
此時,盈妃也想起了自己組局人的身份,站起來主持公道:“是啊,沉煙,當天我們這些人都不在場,巧晴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何沉煙的身上,何巧晴內心竊喜,麵上卻還是一副老實人受了委屈的模樣。
其他妃子更是內心激動,生怕錯過了這兩姐妹對峙中的任何一個細節,心裏直呼盈妃好姐妹,竟然給她們準備了這麽一出精彩的戲碼。
從小就出入名利場的何沉煙,哪裏會猜不到盈妃的那一點小心思。
說是替楚懷真邀請的她,現在聚會都開始這麽久了,楚懷真的影子都沒見著,何巧晴卻來了,這不是明顯擺了一個局等她嘛?
麵對何巧晴的質問,何沉煙隻是長歎一口氣,轉身直麵何巧晴,大方地表示:“我看你是糊塗了吧,當著皇祖母的麵,你怎麽能省去最關鍵的信息呢?”
何巧晴麵色一僵,裝作懵懂的模樣反問:“姐姐你在說什麽呢,妹妹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難道你想抵賴?”
何沉煙莞爾一笑,又轉過身麵對著太後,說:“回稟皇祖母,肖百明生辰宴當天,並非是我沒有主動和他們打招呼,而是我當時正在和肖百明的教書先生交談,根本沒有機會發現他們。人家送了我一份禮物,我怎麽能不致以感謝,轉而到處張望?”
“嗯,確實,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太後讚許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之後呢,你們到底是如何產生的矛盾?”
“回皇祖母,之後的一切,就是與何巧晴的描述大相徑庭。”何沉煙狡黠地微笑著,轉頭問何巧晴,“你準備好了嗎?”
何巧晴呼吸一滯,不明白何沉煙為何這麽自信,就算過程和她描述的不同,但是事實無法改變。
在大羲國,不孝可是大過!
“姐姐說笑了,我行的正坐得坐,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那就好。”何沉煙眯了眯眼睛,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太後聽,那些妃子也聽得如癡如醉,盈妃和楚香玉倒像是這個聚會中的隱形人,整個過程不發一言。
話說到一半,一位妃子好奇問道:“那燕王妃的意思是……你當時還在和那位先生交談,你的生母就因為被你忽視,所以才大發雷霆?”
何沉煙立刻糾正了她的觀點:“我當時根本沒有發現他們,何來的忽視一說?”
那位妃子被噎了一下,在其他妃子嘲笑的目光之中,她又尷尬問道:“那之後呢?光是這一點,應該不足以引起那麽大的轟動。”
“之後發生的事情可就有意思了。”何沉煙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說話也開始怪腔怪掉起來。
“沉煙的生母,也就是燕多微夫人,她仗著自己的地位,輕視肖百明的先生。要知道,肖百明可是當天宴會的主角,侮辱了那位先生,不也是對主角的不尊重嗎?”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太後聽了也皺起眉頭,認為燕多微實在是太不懂規矩了。
緊接著,何沉煙又說:“當時我就想替那位先生說幾句,誰知燕多微夫人她嘴像是連珠炮似的,眨眼功夫就又來辱罵我。請皇祖母明鑒,她甚至都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怎麽到了何巧晴的口中,就變成我故意不理人了?”
稚嫩又帶著委屈的話語,說得太後心都軟了。
看著何沉煙那張還留著稚氣的臉龐,太後安慰她說:“這件事確實不怪你,何巧晴,你和你的母親怎麽那麽不懂事,在別人的宴會上大吵大鬧,實在是太不知禮數了。”
何巧晴震驚地看著何沉煙,嘴巴半張,卻吐不出一個詞來反駁。當太後對她發起責難的時候,她才慌張地為自己辯解。
“太後娘娘,事情不止如此……”何巧晴本來清晰的思緒被打亂,慌忙之中,找到了一個最關鍵的點。
她憤怒地看向了何沉煙,悲痛地指責她:“其實當時是因為母親氣昏了頭,她太過思念姐姐,所以見到姐姐和別人談話卻忽略了她,一時氣憤,所以才……”
“所以什麽?”何沉煙挑眉,表情也逐漸染上了慍怒。好奇的妃子們追問道:“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何沉煙長歎了口氣,悲傷地說:“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讓我這個被打的人來說。”
被打?
太後本就緊蹙的眉頭皺地更深,看向何沉煙的目光多了一絲心疼,就連盈妃也有些震驚了。
這是什麽發展?之前何巧晴怎麽沒和她說過?
整理好了情緒,何沉煙才說:“之前回門的時候,母妃就說她身體不適,沒有出來迎接王爺,甚至還拒絕了王爺要去探望她的好意。但是不知為何,何巧晴他們卻一直說是燕多微夫人太過思念我,也是因為這四年,才導致她狠狠地扇了我兩巴掌。”
“什麽!?”冷靜的太後有些繃不住,那個人竟然還敢打她的好孫媳!?
見太後的情緒有些激動,何巧晴趕緊出來解釋:“太後娘娘請息怒!事情不是姐姐說的那樣的。”
“那是什麽樣的?你且跟本宮說清楚。”太後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現在還不是揭穿的時候,督促自己一定要冷靜。
何巧晴說:“在姐姐出嫁之後,母親確實非常思念姐姐,身體每況愈下,所以後來才感染了風寒。那段時間,她的心和身體都是最脆弱的時候。後來發現姐姐不理會她,而且姐姐還出言頂撞,所以一時氣急,才會像教育年幼的我們那樣教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