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見識過何沉煙的醫術,也見識過她那些奇奇怪怪的針,確實不是一般的治療方法。

“既然太醫如此不相信沉煙,那就如太醫所願。”楚驍站出來,替何沉煙擋住外界的質疑。

何沉煙感激地看著他,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得楚朝暉感覺自己不太應該出現在這裏似的。

“父皇,不如這樣,我們先將國師帶到太醫館去醫治,那裏的醫治工具也最齊全。”楚驍提出的要求在情理之中,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太醫閉上了嘴。

“而且沉煙從未去過太醫館,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即便是如太醫所說,沉煙想要做些見不得人的手腳,也沒有機會。”

楚驍說這話的時候,將“見不得人”四個字咬得很重,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對太醫的意見有多大。

“是是是,王爺提出的這些建議微臣沒有任何意見,對於國師來說,太醫館也比這裏更加安全。”太醫已經被楚驍嚇得快要說不出話。

他相信,要不是皇上還在這裏,燕王肯定已經把他就地正法。

也不知道和這女子是給燕王灌了什麽迷魂湯,那般冷漠的燕王,竟然對她百般嗬護,真是見了鬼了。

楚朝暉也同意楚驍的建議,楚驍問何沉煙:“國師現在可以搬動嗎?”

何沉煙剛才還沉迷在楚驍維護她的氣概當中,被這麽一問才回過神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以可以,但是動作有點要求,我和你說一下。”

在何沉煙的看護之下,國師被周圍的侍衛抬到了太醫館去。

一路上,太醫慌張的神色暴露無遺,眼神躲躲閃閃,像是在忌憚什麽。

“太醫?”何沉煙喚他,太醫卻沒什麽反應。

“太醫!”

“啊!怎……怎麽了?”太醫這才回神,說話間卻不敢直視何沉煙的眼睛,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何沉煙看著他的舉動,著急到眉毛擰成一個結:“我問你要把國師放到哪個房間去?”

太醫館是太醫院裏的太醫給人看病的地方,已經是一個小型的醫院了,裏麵的房間自然有很多。

這裏環境清幽,有相當完善的醫療器材,確實不愧為為皇宮的人辦事的地方。

離開祭壇之後,不知道是太醫看到了什麽,還是想到了什麽,他的情緒越來越緊張,搞得何沉煙雲裏霧裏。

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他的腦袋裏還在想什麽?

太醫想要快點離開這裏,便隨便給何沉煙指了一個房間。

“就那裏吧,現在太醫館沒人,你隨便就好。”

“哦……那把國師抬進去吧,放的時候注意位置!”何沉煙沒時間耗在他的身上,轉身跟著侍衛進了房間。

楚朝暉跟在後麵,他其實並不是很想看何沉煙是如何救治國師的,畢竟自己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去了也是白搭。

比起何沉煙那邊,他更在意太醫的情緒為何如此奇怪。

“不是說要進去看看燕王妃有沒有動手腳嗎,還不快跟進去?”

“其實……根據剛才王妃娘娘的表現,微臣已經徹底相信,娘娘完全有能力救治國師。”太醫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明明剛才還對自己的醫術十分有自信,堅稱國師已經死了。

怎麽現在從祭壇離開,他就說他很相信何沉煙了?

楚朝暉一直盯著太醫,就像一個獵手在緊盯著獵物一般。

已經辦好了所有事情的劉晚廷推開了太醫館的門,風塵仆仆的他還沒有停下來喘口氣,就聽到楚朝暉說:“既然太醫如此相信沉煙,那我們也就不用去打擾她了,就在這等消息吧。”

“是,臣遵旨。”

劉晚廷注意到這三人之間的奇妙氛圍,也沒有多問,隻是走過去回複楚朝暉:“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已經把那個人送上馬車了。”

他口中的馬車,可不是燕王府的那種馬車,而是那種四周都是柵欄,用來關押犯人的板車。

“嗯,很好,辦事很利索。”楚朝暉滿意地點頭,眼睛狀似不經意地朝著太醫那邊看去,把太醫嚇得一激靈,本就低垂著的腦袋埋得更低了。

楚朝暉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國師的事情一朝沒有解決,他的心裏就不踏實。

但是何沉煙的醫術真的有這麽好嗎?

剛才他確定國師還活著,一是因為這本就是他的希望,有一線生機當然要抓住,二是因為他也確實看到了國師還在呼吸,證明國師確實還沒有死。

但是……何沉煙終究還是一個才成年的人……

楚朝暉的心裏還是有些打鼓,他把楚驍叫到了一旁,問他:“當時沉煙是如何發現你中了毒的?”

楚驍不知道他父皇為什麽突然問起了這個,他看了一眼心虛的太醫,將他與何沉煙成親當日的事情如實講給了楚朝暉。

然後,楚朝暉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還記得我說過我查到是誰在那日從中作梗嗎?”

“兒臣記得。”

“那日在你府上的人來之前,有人把太醫館裏的太醫都叫走了,隻留下了一些會抓藥的人。”

楚驍疑惑地看著楚朝暉,楚朝暉又說:“我後麵調查過,把太醫們叫走的人,就是他。”

順著楚朝暉的目光看去,楚驍看到了滿懷心事的,之前堅信國師已經死亡的太醫。

一股怒火竄上心頭,楚驍身上殺氣頓顯,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平靜。

“父皇的意思是,這個人之前,以及今晚,都有可能是故意的?”

楚朝暉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房間裏突然傳來國師撕心裂肺的叫聲,緊接著,又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是沉煙!”楚驍的心瞬間被揪緊,幾步來到何沉煙治療國師的房間,抬起就是一腳,把本就虛掩著的門直接踹開。

“怎麽了?”進入房間之後,楚驍一眼就看見了站得遠遠的何沉煙,她的手裏正拿著一根小臂長短的針。

“啊,我剛才的動作可能粗魯了點,但是效果顯著。”何沉煙一臉無辜地走到楚驍身邊,手腕往內側彎曲,將手上的針別回了袖口中。

楚朝暉帶著太醫姍姍來遲,進門一看,發現國師已經有了意識,就是躺著的地方從**變成了地上。

“國師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了,我試了很多方法都沒用,最後的做法比較極端,可能實在是太痛了。”何沉煙搖了搖頭,仿佛剛才那一針是紮在她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