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往事

“雲穀主,不知道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謝雲天開口問道,語氣有些不善,莫非,這雲裳是來興師問罪的?

“謝閣主,雲裳此來,並不如你所想,我隻是想來看看陳水弱。”雲裳仿佛看透了謝雲天所想,開口解釋道。

謝雲天沉吟了半晌才道:“水弱已經服用了療傷的丹藥,入定了。”語氣之中,拒絕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

“謝閣主,我隻是想看他一眼,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打擾他修煉。”雲裳的語氣有些急切,謝雲天不禁側目。

謝雲天看著雲裳,開口道:“那好吧,但是醜話說在前麵,你若是有什麽不當的舉動,別怪我出手無情。”

雲裳點了點頭道:“我沒有惡意。”

謝雲天不在言語,做了個請的動作,當先進了宮殿。雲裳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在宮殿的一個房間裏,雲裳見到了陳水弱。隻見他身周布了三四個不同類型的防禦陣,謝雲天站在離陳水弱不遠的地方,看向雲裳的目光中,滿是戒備。

雲裳這些端詳著陳水弱,對陳水弱的身份更加確定了。看他那鼻子,長得和陳睿真像,嘴巴卻有點像自己。

“雲穀主,看也看了,就請你離開吧。”謝雲天發現雲裳看著陳水弱的目光有些不對,幹脆下了逐客令。

“謝閣主,可否借一步說話。”雲裳卻是對謝雲天說話的口氣毫不在意,開口說道。

謝雲天點了點頭,雲裳跟著謝雲天出了陳水弱修煉的房間,到了外麵的會客室。

“雲穀主,可是有什麽要說的?”謝雲天開口問道。

雲裳一揮手,一個結界就釋放了出來,這結界倒是沒有別的太大的作用,主要就是用來隔音的。

“雲穀主,你這是?”謝雲天看到雲裳釋放結界,有些奇怪。

“有些話,隻能和少數人說,我不想被別人知道。”雲裳說道。

謝雲天正要說話,雲裳擺了擺手,示意他聽自己說。

“謝閣主,你可聽說過關於我的傳聞?”雲裳問道。

謝雲天點了點頭,他倒是真的聽說過一些關於雲裳的傳聞。那段傳聞,在十八九年前被穿的沸沸揚揚,修真界有些身份的人都聽說過。據說雲裳受傷被一個凡人所救,最後給那個凡人生了個孩子。大體的傳言就是這樣,雖然傳聞被說的和真的一樣,但是相信的人卻沒幾個,這樣狗血的劇情,也隻有在那些酸腐文人的文章裏才能出現。

雲裳怎麽說也是一個修者,二十年前,正是她名聲正盛的時候。所以,這些傳聞也就被大家當做是修煉之餘的笑料,沒有人當真。

謝雲天道:“傳聞我倒是聽說過一些,不過......”謝雲天笑著搖了搖頭。

雲裳看著謝雲天,認真的道:“其實,那些傳聞是真的。”

謝雲天一震,“是真的?這不可能吧。”

雲裳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開始緩緩的講述。

十九年前,那時的雲裳剛剛進入元嬰後期,手持一柄雪霽劍,與人約戰於豫州某處。誰知道,那人居然在戰敗後暗下黑手,請了當時修真界最有名的暗刺組織的殺手來刺殺自己。雲裳也是後來才知道,與她約戰的那人,居然是她十年前元嬰初期剛出道的時候,斬殺的一個邪修的弟子。這邪修被雲裳斬殺後,他的弟子趁亂跑了,後來得了一些仙緣,修為大漲,就想殺了雲裳為師父報仇。

雲裳那時剛剛進入元嬰後期,作為武修,當然也比較好戰,有人約戰,雲裳也甚是高興,終於可以試試新修煉的劍法了。於是便欣然前往。

兩人戰鬥了一天一夜,最終那人落敗,雲裳收招不及時,削掉了那人一隻胳膊。本來雲裳心有愧疚,就提出要帶他去探訪修真界有名的醫仙。誰知那人一心複仇,趁雲裳不注意聯係了暗刺的殺手。

暗刺在當時是一個及其強大的殺手組織,他們不論是凡人的生意,還是修者的生意,照單全收。暗刺出手,無一失敗,他們殺掉的修為最高的修者,有分神期。暗刺接單之後,就開始和那人裏應外合刺殺雲裳。

雲裳也是命不該絕,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於是就想逃走。不料被他們發現,雲裳拚命之下,當場斬殺了那人和暗刺的兩個殺手,一路向百花穀逃去。

當時的雲裳本來消耗就已經很大,在暗刺殺手的追殺下,一路逃亡。終於,在天龍帝國的上空,被暗刺的殺手追上。

雲裳抱著必死的心態,和三個元嬰後期的暗刺殺手拚鬥,在斬殺了其中一人後,雲裳再無戰力,就在她閉眼等死的時候,下方的天龍帝國國都中,一股衝天的氣勢升起,雲裳都沒有看到氣勢的主人出手,那剩下的兩個殺手就被誅殺。雲裳心裏一鬆,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才發現自己被天龍帝國的一個官員所救,但是,看那官員身上卻沒有半點修為。看來,當時殺掉此刻的並不是他。雲裳受傷極重,修養了半月之久才能勉強下床,身上的力氣連普通人都不如。

那夜,救她的官員回家,帶著滿身酒氣。雲裳隱在這府中做了個小小的侍女,本來想報恩的,上前扶他,卻沒想到他獸性大發,雲裳身體虛弱,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後來,就有了陳水弱,雲裳經過了一年的修養,發現自己的修為沒有半點恢複,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懷孕了,撫摸著日漸變大的肚子,雲裳卻舍不得處理掉這個孩子了。

雲裳本來體弱,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連她自己都絕望了。這時候,從小把她養大的姥姥出現了,姥姥帶走了昏迷的她,回到了百花穀。在穀中,經過幾年的修養,雲裳因禍得福,居然突破了元嬰期,進入了分神期。

姥姥本就看好她,於是就把穀主之位傳給了她,自己做了個太上長老。雲裳當上百花穀主後,就想去找自己的孩子。可是姥姥告訴她,那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雲裳懷疑是姥姥弄死了孩子,出於泄憤,動用百花穀的勢力,將暗刺連根拔起,殺了個片甲不留。直到現在,雲裳還是對姥姥有所成見。

直到見到了陳水弱,雲裳突然發現和這個孩子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才不顧一切的跑來看他,為了消除謝雲天的戒備,才將當年的往事重提。

聽完雲裳的講述,謝雲天一臉的愕然,好半晌才開口道:“你是說,水弱有可能是你的孩子?”

雲裳點了點頭道:“我基本已經能確定了,我們的血,能融合。”

修者的血能融合,那就絕對代表著這兩滴血的主人有血緣關係。和凡間的滴血認親是兩碼事兒。

謝雲天沉思了半晌,這才說道:“用不用再確認一下?”

“也好,那就用法術再確認一下吧。”雲裳說完,兩人朝著陳水弱修煉的房間走去。

修真之人多隨性,而且壽命極長,修者之路變數又多。往往有親人幾百年不能見麵,百年過後,便是滄海桑田,親人見麵也不見得相互認識。於是就有人創造出了一種法術,專門用來認親的法術:血脈傳承鑒定術。

謝雲天不由的側目看向雲裳,看來,她修煉的並不是傳言中的忘情之道。

修者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在修真界,提倡太上忘情的門派並不多。大多數修者修的都是有情之道。當然,忘情有忘情的好處,有情也有有情的弊端。但是,能真正做到太上忘情的,又有幾人?

施展血脈之術,並不是非要驚動被施術者。施展這個法術,必需要有可能是血親的人在場,還要有第三人來施術。

房間內,雲裳坐在離陳水弱不遠的地方,謝雲天盤坐在側,手中法決不斷變化。漸漸的,陳水弱頭頂出現了一團血霧,這並不是真正的血霧,而是血脈被激發形成的異象。雲裳頭頂也出現了一團血霧,兩團血霧漸漸相接,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看到這樣的情景,謝雲天慢慢收起了法術,陳水弱和雲裳被激發的血脈又歸於平靜,頭頂的血霧也就消失了。

雲裳和謝雲天對視一眼,結果已經十分明顯了。血脈之術,隻要頭頂的血霧能相互不排斥,就證明兩者之間有血緣關係,這雲裳和陳水弱的血霧都融合在一起了,更是證明了兩人的關係確實是母子。

謝雲天帶著雲裳悄悄的離開房間,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入定中的陳水弱絲毫不知道。

兩人重新來到前廳,謝雲天確定了雲裳的身份,有些話,就不得不告訴她了。

於是,謝雲天就將陳水弱和花家還有歸元宗的恩怨講述了一遍,雲裳聽罷,開口說道:“花家不足為懼,我動用百花穀的勢力裏,將他們滅門就是,倒是這黃道天,看來,又要給他些教訓了。”看來,這雲裳也不是什麽善人,張口就要滅人滿門。

謝雲天搖了搖頭道:“你不覺得,這次是鍛煉水弱的一個絕好的機會嗎?難道,你就想讓水弱碌碌無為,最後壽元盡了,老死在這一界?”

雲裳想了一會兒,說道:“那你說說看,你有什麽主意?”

謝雲天目中閃過一絲精光,開口道:“我們牽製住分神期修者,至於分神之下的人,就交給水弱自己對付吧。”

雲裳道:“是不是有點過了。”

謝雲天一笑,說道:“不經曆些磨難,就沒有真正的成長。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雲裳沉吟了半晌,緩緩的點了點頭,雛鷹,要想翱翔藍天,就要曆經死劫。